第14章 相似的感覺
回到聽月小築，司徒曉依然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風昕的臉深深刻在她的腦海，第一次在湖邊相見，她險些失足，是他救了她，第二次也是在湖邊相見，她心驚未定，是他給了她一絲安寧。
他們的相遇，每次都如蜻蜓點水般短暫而逝，但卻留給了司徒曉靈魂深處最難忘的記憶。
“你究竟是誰？”似曾相識。
熟悉感沁入心扉，卻見珍兒端著參湯過來，邊道：“姑娘，那些宮女都說是陳王妃害死了自己宮中的侍女。”
司徒曉略驚，阻止道：“巧兒是陳王妃的侍女，她怎會如此待她，這些話不能隨便亂說。”於理都說不過去。
珍兒也是點點頭，應了一聲，將涼好的參湯遞給司徒曉，狐疑道：“可是姑娘，宮裏的宮人都說巧兒和陳王妃不和，巧兒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是陳王妃弄的。”
司徒曉搖了搖頭，“陳王妃執意要害巧兒，又何必這樣大費周章，自己宮中的宮女，真要害，隨便賒個罪名不就好了。”
珍兒眼裏閃爍，忙認同：“是呀，姑娘想到的珍兒都沒有想到，也不知道風昕大人想到沒有……”
一聽到風昕的名字，司徒曉心裏便噗通一聲跳了一記，她的異樣珍兒沒有看見，珍兒收拾好東西便出了屋。
夜裏，各個宮中都靜謐異常，珍兒去太醫館拿些除疤痕的藥膏，已走了會兒，司徒曉覺得心中極悶，便踱著步子在宮中悠悠散步起來。
經過了畫廊，走過了合歡園，不覺間竟走到一片荷花池，司徒曉忽然就想到了死去的巧兒那麵容猙獰的麵容，她嚇得狠狠一抖，往身後退了幾步，便匆匆朝著前走去，誰知，走著走著便走到了德乾殿。
殿內亮著燈，燭火撲朔迷離，在紙糊的窗上輕輕的跳動，燭火裏照出兩個人的身影，麵對著麵，似乎在說著什麽事情。
司徒曉正要轉身離開，卻聽見屋內響起一聲重錘聲，她驚得一跳，忙從廊子上繞過去，門邊沒有侍衛把手，司徒曉躲在暗處靜靜的聽著裏麵的動靜。
她知道剛剛那個
錘桌子的人一定是夜洛，他的輪廓不用去想，司徒曉一眼便看得出來。
“樓子然，本王命你繼續監視朝廷的一舉一動。”夜洛的話低沉，卻帶著王者才有的霸氣與威懾，屋內安靜了下來，另一個人影微微低了低頭，半晌，夜洛繼續道：“司徒曉對本王很重要，若是不能為本王所用，本王寧願親手毀了她，也不能讓夜朔得到半分利益。”
司徒曉隻覺得一陣冷風魚貫而來，擠進她領口，她的頭腦裏像是被冰霜注滿，整個頭腦都仿似被凍住了。
什麽不再讓她受到傷害，什麽承諾，那日的話原來都是假的！
她早該想到，晉國一國之主，後宮美女如群，又怎生看上一個鄉野丫頭，她以為夜洛當真是開始憐憫她了。
司徒曉覺得有刹那間的心痛，他心底不曾有過她，而她也認為與他的距離何止天地之遙，可是為何在聽到這一切後，心會這樣的疼？
就像是很久以前，她也這樣疼過。
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盡管她的衣袖一次次的拭過眼角，盡管她一次次默默告戒自己她隻是想要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但淚水還是如決堤之水，止不下來。
抽鼻子的聲音不禁驚擾了屋內的人，徭役的燭火猛地抖了一下，門開了，司徒曉嚇得呆了，卻見一隻手捂著她的嘴，將她往後拉。
她開始想要掙紮，卻聽那人道：“我不會害你。”
司徒曉脫了險，身前站著的正是風昕，她吃驚的望著他，看著夜色下他沉默淡然的容顏，他問：“在德乾殿偷聽晉王與禦前暗衛樓子然的話，發現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略微一驚，震撼般的看著風昕，眼角的淚珠還未幹涸，在暗淡的月光下閃著微弱的光華，風昕看了看她身後，又朝著周遭看了看，最後指著一個方向，對司徒曉道：“今晚的事你就當是一場夢，夢醒了就將這個夢忘了。”
風昕不知道她為何會在深夜偷聽夜洛與樓子然的談話，他也不知道她究竟聽到了什麽才哭了起來，他一趕到時便看見淚痕滿麵的司徒曉，雙眸有些紅
腫，聽著她輕輕的抽鼻子的聲音，剛剛她一定是聽到了什麽？
但現在不便多問，隻得讓司徒曉快速離開這裏。
司徒曉一聲不吭，似乎整個心都沉浸在剛剛的悲哀與傷痛裏，她告辭了風昕，快速消失在了夜色茫茫之中。
看著司徒曉在夜色中微微踉蹌的背影，風昕竟覺得自己眼中有什麽東西緩緩散開。
珍兒在小築外東張西望，整顆心都懸吊吊的，生怕司徒曉出了什麽事，尤其是巧兒的死亡，她更替司徒曉擔了一回心。邊肯定的告訴自己，姑娘一定不會出事，邊邁出步伐出去尋找。
剛踏出一步，便看見一個人影快速往聽月小築走。
珍兒忙迎了上去，一半喜一半憂：“姑娘，你去了哪裏？”卻看見司徒曉眼中未幹涸的淚珠。
“我沒事，隻是出去散散心。”說罷，司徒曉獨自回了屋。
看著司徒曉有些失魂的模樣，珍兒再不敢出聲，隻是替司徒曉掖好軟被，便熄了燭火，出了內屋。
為什麽要騙我？
司徒曉在心底一次次的問著，她早該知道夜洛留她在宮中，給她吃給她穿，還賜給她一名侍女，怎能說得過去。
原來，他是有目的的。
可司徒曉卻容不得這樣的欺騙，那日，他信誓旦旦在她耳邊的話，難道真的隻是為了安撫她，利用她，讓她為他所用。
“歐海宸，我喜歡你！”少女用那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那人的背影，光華雕琢的輪廓，像是神邸般令人移不開眼。
然而，回答少女的，卻是悠久的沉默，還有那沉默背後無聲的拒絕。
“丫頭，我不想在你的眼裏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許久，那人還是沒有回頭，然而，隻是如此平淡的一句，卻崩塌了少女執著期待的心。
司徒曉從夢中驚醒，她低聲呢喃：“歐海宸！”
夢中的那個人是誰？為什麽心疼的感覺這樣的相似？
夜，還是沉得密不透風，唯有她臉上的淚，在無聲的述說著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