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百口莫辯
方智禪師繼續道：“但小施主不聽好言相勸，反而頑強抵抗，又連傷了數人。本掌門為了本派丟失之九龍杯，仍想邀請小施主前往少林寺一行。”
花明冷冷地道：“禪師趁人之危，不感到有失風範。”
方智禪師接道：“若不如此，無法逮住小施主。”
花明問道：“你要用強？”
方智禪師點頭道：“小施主是明白人。”
花明搖頭道：“我不明白。”
方智禪師憤然道：“毋須裝糊塗，山環內本派四個弟子，又如何解釋？”
花明冷“哼！”道：“那是他們自找死路！”
方智禪師不解道：“他們搭救這位女施主，還有錯？”
花明質問道：“他們對弱質女子剝衣淩辱，又豈是出家人行為？”
方智禪師呐呐地道：“這個……”
花明冷笑道：“不必這個！少林派名馳江湖，原來是一些恃強淩弱的偽善君子，但表麵上還口宣佛號？若佛祖有靈，也不會饒過你們的。”
方智禪師寒聲道：“小施主的命，現在老衲手上。”
花明笑道：“隨你的便。”
方智禪師又道：“老衲的手，隻要微微一動，小施主一切成空。”
花明接道：“你不必假惺惺。”
話說至此，他忽然想起骷髏神叟之事，聲如冷冰似地又道：“骷髏神叟那筆帳，禪師可忘懷否？”
方智禪師身體微微一顫，厲聲喝道：“你如何得知？”
花明反詰道：“我為什麽不能知道？”
方智禪師質問道：“他的事，與你何幹？”
花明自顧說道：“你不必問，我今日不死在你手，明日你也許會死在我的手中。”
花明微頓，緊接又道：“如果我就此死去，你們少林派三天之內，將無一活口。”
方智禪師怒喝道：“是紅魔替你報仇？”
花明“嘿嘿！”一笑，道：“你真會猜。”
花明話聲甫落，陡地！一衣袂飄風之聲，一個頭罩黑巾的人，輕飄飄地落在方智禪師身後。然後，就是……
緊接！傳來一聲“哎呦！”那黑衣人身法太快，看不清是何等形象，轉眼沒了蹤影。於此同時，方智禪師急忙放下花明，轉身隨著那蒙麵人去向，飛馳而去。
頓時，花明感到頭頂一鬆，聲息寂然。恰好此時，已是行功圓滿，他急速地說道：“桔妹妹，快自行運功一匝。”
說完，將手一抽回，急睜眼回望，但人蹤全無。他猜不透，方智禪師何以會無端離去？不過，聞聽到衣袂飄風之聲，他知道定是有人暗中相救！如果不是方智禪師遇襲受傷，也不致於使他輕易放手。
但此人究竟是誰，這確實令人費解？現在，既然脫險，由於耗損的真氣太多，必須及時調息複原，否則，如遇強敵，勢難招架。
於是，顧不得危險，仍坐在原地，閉目調息。約頓飯時間，樸桔梗嬌軀上的疼痛，已是霍然而愈。她挺身而起，要想尋找方智。
可是，四周寂然，並無人影。她看看花明，
玉麵蒼白，愛憐頓生。她哪還敢離開，緊緊立在旁邊護法。
又是頓飯時間，花明已經調息完畢，雙目忽睜，左右一瞥，這才立起身來，道：“桔妹妹，感到好些了吧？”
樸桔梗粉頰驟紅，泫然欲泣，道：“明哥哥，多謝你搭救！”
花明道：“不要這樣說。”
樸桔梗嬌聲微頓，秀眉緊皺，道：“明哥哥，適才那老禿驢，怎的會無端離開？”
花明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樸桔梗道：“是不是有人救了我們？”
花明搜盡枯腸，竟想不出是何人搭救自己？除去那個不知姓名的青衣人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樸桔梗也是秀眉深鎖，想不出是誰來。
良久，花明才道：“桔妹妹，你怎麽會被少林的禿驢們所淩辱？”
樸桔梗淚水盈盈，將前後經過說了出來。她所述說的，如同矮叟葉蒼一樣。她確實是被大始教教徒捉住，中途被四個少林和尚救出來。
想不到，那四個禿驢比大始教徒還要凶狠！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自己的衣褲脫掉，首先抽了幾鞭，即逼問花明的行蹤。正在緊迫的時候，花明適時而至。
花明聽得雙目噴火，恨聲道：“我若不把少林禿賊懲治一番，誓不為人！”
恨聲未已，又道：“桔妹妹，我們到石鼓山去。”
樸桔梗驚奇地問道：“去石鼓山？到那裏幹什麽？”
花明道：“我要幫助你，恢複無為幫幫業。”
樸桔梗搖頭道：“明哥哥，我是一個女人，不想在江湖中闖名立萬，隻想安安靜靜地做一個女人應做的事，就心滿意足了。”
花明道：“可是無為幫業，現在落在你的肩上。”
樸桔梗道：“我要找到爹爹，由他老人家去恢複吧！”
花明一聲長歎，不加思考，脫口說道：“令尊已……”話聲忽止，他後悔不該這樣說。
樸桔梗是何等靈慧，從花明的神色上看出，父親一定凶多吉少！她抓住花明的手腕，顫聲道：“明哥哥，家父怎樣？”
花明感到十分為難，不知說好，還是不說的好？可是，繼而一想，早晚是要告訴她的，遂道：“令尊……在一座神秘的古堡內遇害！”
樸桔梗“啊！”的一聲，秀目一翻，仰身便倒。花明飛快地伸出手臂，抄住她倒地的嬌軀，點中她幾處穴道，即平放於地，替她推宮活穴，並連聲呼道：“桔妹妹，桔妹妹……”
樸桔梗悠然而醒，“哇！”的又嬌啼出聲。荒山半夜，更加落雪。哭聲回蕩幽穀，直如巫峽啼猿，杜鵑泣血，摧心斷腸，倍增淒慘！
花明不斷地勸慰道：“桔妹妹，人死不能複生！你應當堅強起來，整頓幫業，再為他老人家報仇才是，我願意幫助你。”
樸桔梗忽地站起身來，秀目滿射怒火，道：“是誰害死了家父？”
花明道：“我路過那座古堡時，發現令尊屍體，似乎死去了數日。”
微微一頓，又道：“這件事情，隻有留待日後慢慢查詢。”
樸桔梗嬌聲一變嘶啞，淚水紛
拋，呢喃地道：“爹爹，不孝女兒誓要替你報仇！”說著，銀牙“吱吱！”作響。
花明道：“桔妹妹，走！”
樸桔梗道：“哪裏去？”
花明道：“現在就到石鼓山！”
哪知，樸桔梗卻道：“不要。”
花明不解道：“難道你不想替令尊報仇？”
樸桔梗想了想，說道：“即使到石鼓山，也不能替家父報仇！”
花明搖頭道：“桔妹妹，你錯了！就是為了報仇，必須要恢複無為幫業。人多勢眾，自然容易打聽出仇人是誰。若憑一己之力，勢將困難重重。”
樸桔梗無言以對，隻有抽泣的份兒。花明拉住她的玉腕，疾奔而去，轉過一道山角，頓使兩人一震。
前方雪地上，橫躺著五具和尚屍體，個個都是腦漿迸裂，死狀甚慘。殷紅的鮮血，與皚皚白雪，相互輝映。
這種景象，顯得十分紮眼。五個和尚，死得有點離奇，不知是何人，如此辣手？令人匪夷所思。
花明對於和尚們並無好感，是以，轉頭對樸桔梗說道：“桔妹妹，想必這些禿驢，與劫持你的和尚是一道。”
樸桔梗奇道：“這又是誰殺害的？”
花明冷笑道：“他們必是在此，又要計謀害人，被一位高手發現，才出手將他們擊斃。”
樸桔梗道：“但不知他們是何門派？”
花明猜道：“我想，九成是少林。”
樸桔梗問道：“明哥哥，你怎麽知道？”
花明推測道：“適才我們在運功時，不是少林掌門，出手要襲擊我們？尚幸一位高手，將禿驢誘走。”樸桔梗螓首連點。
花明道：“管他們是誰，我們走！”
“走！”字甫出口，身還未動，驀聞！一聲沉“哼！”道：“留下命來再走！”
花明與樸桔梗聞聲，同時轉身，不由寒氣直冒。原來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二十餘個和尚，個個都是緊握戒刀，目射怒火。
為首的一位，正是少林派監院長老，慈安大師。這老和尚的臉色，滿藏仇恨、憤怒、怨毒、冷酷，使人一見，不禁膽顫心驚，全身起懼！他的身軀，微微有點顫抖。
慈安大師目射凶光，沉聲道：“活報應，你與紅魔一樣的心狠手辣！老衲今天要讓你活著離開此地，誓不為人。”
花明冷冷道：“你準備群打群毆？”
慈安大師道：“有此必要。”
花明不解道：“在下何處，又得罪了你們和尚？”
“這是什麽？”慈安大師用手一指地上的五具屍首。
花明冷冷一笑道：“這筆帳，你要劃在我頭上？”
慈安大師厲聲喝道：“不是你，又是誰？”
花明問道：“你可看到？”
慈安大師道：“除你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
花明哂笑道：“天下武林之中，就是在下會武功？”
“你師徒對本派有成見。”老和尚身軀益發顫抖得厲害，喝道：“本派掌門，與你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恨？你會如此下得辣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