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善惡之地
孫少陽掏空了丹田裏的真氣，他想先臨時聚集一定靈氣，反正他丹田空間小，隻要一會功夫就填埋了，可他錯了，自他掏空丹田裏的靈氣，孫少陽的肚子裏就再也沒有生出一點真氣，他那個著急，雖然不知道那個地方出了狀況，對於一個修士來說，這無疑是滅頂之災。
他看著空空道人專心致誌的樣子，又想到自己的狀況不禁心心裏一酸，各種不爽湧上心頭。也不知為什麽，反正就是憋屈，太憋屈了。
空空道人聽到孫少陽的歎息不但沒有停止摸索，甚至更加了把勁。他以為自己的徒弟因為不能完成他的指令而唉聲歎氣。這是個好兆頭，說明他有上進心了，知道榮辱，以後修道也就相對快一點，空空道人一定想不到這個徒弟竟然再也生不出真氣了，如果知道，他肯定立即放下手裏的活計，聖城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拋到一邊去。
這次來到聖城也是為了孫少陽而來的，他已經到了人生的後半段，該經曆的經曆了，該享受的多多少少也享受了，他的生命已經再無遺憾，稱霸爭雄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現在這樣的詞匯屬於年輕人，屬於他徒弟這一代新人，他就是奔著教書育人的原則才冒險來到聖城的。
孫少陽失神的退了幾步。他慢慢坐在地上，再一次傾盡全身心去感受丹田裏那點東西，真是愁人啊，孫少陽怎麽就一點都感應不該那點真氣呢。
他瞅瞅四周，城池本來就沒有人煙，空空道人正在感應聖城的空間，百靈也頗為不服氣的閉著眼睛，不時搖晃著腦袋，眉頭始終不能舒展開來，她一定是碰壁了。
百靈心中的不安一定沒有孫少陽那麽焦慮，他身上除了一層汗，衣服全濕透了。孫少陽坐在那裏，像是經受肉體與心靈的雙重拷打，他艱難的眼下唾沫，嗓子疼的厲害，孫少陽連頭也開始疼了起來。他像得了相思病的少年，整個人一下子憔悴了。
孫少陽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活力，剛才他還因為空空道人的一兩句話悶悶不樂，現在他木然的看著眼前的事物，他看著空空道人臉上的皺紋，看著百靈的眉頭，他仿佛看見了災難的歲月向他招手。
空空道人慢慢睜開眼，我緩緩坐下來，神情中似有似無的露出滿意的神色，他叮囑木月，一會會讓他攻擊某個地方，讓他務必使出全身的力氣打過去。
孫少陽驚訝的說：“師父，我感應不到另一個空間的存在，難道您讓我對著空氣打不成了？”空空道人將一直手放在孫少陽的腰上，他的眼前一下子出現了一片淡藍色的光幕。這片光幕高的連著天，寬的沒邊，像一座擎天之山一樣傲然立著。
孫少陽欣喜的跳起來，他好奇的轉著腦袋，看過來又看過去，喃喃道：“原來這就是聖城的空間，可我怎麽看不到聖城。”
一陣強吸的氣流從不遠處升上半天，空空道人隨之側目，接著又是一聲，這聲巨響
像平地起的巨雷，炸的人耳根子發麻。空空道人便對孫少陽說：“木月，使盡全力打過去。”
孫少陽得了命令，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衝。他特別賣力，生怕空空道人發現他的丹田存不住真氣這個事實。
其實空空道人早就知道了孫少陽的身體變化，有些人注定與真氣無緣，雖然這種人在大路上幾乎是罕見，但孫少陽確實是這麽一類人。空空道人沒有因此失望，既然孫少陽修不出真氣，為何不單修肉身，這種極端的修煉沒多少人願意嚐試，但堅持下來的都成了一方霸主。
孫少陽有這個潛質，他隻是缺少信心罷了。
孫少陽一拳打在空氣中，藍色的光幕幾乎沒有動，他使出的了渾身的力氣，手都插進去了，他這一拳卯上了吃奶的勁依然像打在空氣中一般，孫少陽失望的拔出手，藍色光幕上多了個拳印。雖然不深但是清晰可見，他用詢問的眼光看看空空道人，見對方微微張著嘴巴，忐忑的心算是安靜了下來。
空空道人把手放在光幕上猛一用力，光幕也是紋絲不動，甚至沒有對光幕造成一丁點變形。
空空道人不禁感歎：“木月，你的拳頭真是天生的神器，再打上一拳。”
就在這時，百靈猛的睜開眼，她拽住孫少陽的身子喊道：“道長，周圍的氣息多了一倍，對方正向這邊發動攻擊。”
空空道人一愣，他猶疑的說：“沒事，他們打不過來。”
白靈揉揉鼻子，她一字一句的說：“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聖城到底真的是聖城嗎，為什麽我感受到了一陣濃烈的殺氣。”
孫少陽心中也有同樣的疑惑，既然聖城是修士中的聖地，為什麽進去的人難以回來，為什麽外麵的人需要通過不正當的手段才能進去，為什麽聖城之外的現實世界一片荒涼，傳說中的聖城莫不是鬼城。如果他想的不錯，他們現在做的不是擠進聖城，而是正在為籠子裏的牛鬼蛇神打開通往現實中的路。
換句話說，他們是在自掘墳墓。孫少陽迷茫的看著空空道人，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隻是想看看空空道人怎麽說而已。
空空道人的內心在掙紮，他也失去了方向，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聖城本身，種種傳說表明聖城是個禁地，進去的人都受了恩澤，但上麵並沒有提及有誰進入聖城之後回到現實世界的。空空道人不願意承認他追捧了數百年的聖城竟然是個美好的夢。而事到如今，他有點動搖了。
孫少陽怯怯的問他：“師傅，萬一真像百靈說的那樣怎麽辦？”
這個老頭仰著臉，陽光肆無忌憚的蠶食著他臉上的悲戚，在明亮的世界裏，他貪婪的享受著溫暖，他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或者說他一直不是特別不要什麽，即使是這件事，他也是從孫少陽的角度出發的。
空空道人說：“別急，我們先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男人正在茶館那邊頑強攻擊著。臉上的狠厲由於汗水與疲憊顯得格外清晰，男孩手中拿著饅頭，目不轉睛的盯著男子攻擊的地方，他的身上不時迸發出一陣陣強烈的衝擊力。這些衝擊力似乎比男子的攻擊更有效，孫少陽不知道為什麽男孩製造的幻象竟然也能使光幕搖晃。
隻有男子的老婆無所事事的站在那裏，一雙眼睛像探照燈似的四處張望。她看見空空道人等人，張大了嘴巴喊道：“那邊的空間打開了？”
空空道人搖頭，他戒備的往前走著，眼中的不善毫不顧忌的釋放出來：“空間沒有打開，隻是我忽然不想進去了。”
“為什麽？難道你不想知道裏麵是什麽嗎。”男人停下來，他有些激動，手在空中慌亂的比劃，差點打在旁邊的男孩臉上。
“我們認識多少年了？”空空道人問。
“你想說什麽？”
“曾經有個很好的機會擺在我麵前，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後才後悔莫及，人生最難舍難分的莫過於希望與失望。如果要我重新選擇，我還會放棄機會，因為不明朗的事情總會帶著風險，以前是，現在也是，我不怕風險，但是怕不明不白的害了別人。如果聖城中的生靈是惡的一邊，我們將怎麽收拾殘局？”
男子的牙咬得咯咯響，他陰沉著臉，陰陽怪氣的說：“這麽說你不打算幫我了。”
空空道人大概真的不想再與他糾纏，轉身對著孫少陽擺擺手，說：“我們走。”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我這裏是客棧嗎，客棧還收錢，你住了我的地方就得把人留下。”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孫少陽看見那雙眼裏快要淌出血似的。
空空道人轉過身，定定的看著他：“不要衝動，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在這個時候你被我打成重傷，在這裏生活的你的家人肯定也不好過吧。”
他想了想，繼續說：“忘告訴你了，你印堂發黑。最近可能有血光之災，小心你身邊的人。”
孫少陽不敢懈怠，急忙跟上空空道人的腳步，這個老頭所表現出的氣場與之前完全不同，這是一種強大自信下包裹的高傲，隻有絕對力量下的人才會如此，他雖然不知道空空道人到了什麽修為，但從這些日子的種種來看，自己的師傅恐怕在大陸上聲名顯赫，很少有人能敵得過。
空空道人一出聖城，身體忽的軟了下來，他大口喘著氣，喃喃的說：“好險，差點沒憋住。”
空空道人的手上滿是汗水，蒼白的嘴唇上起了一層皮，在這層薄薄的皮表麵還沾了唾沫，空空道人的嘴角微微向下彎著，氣體便從嘴角的縫隙裏漏出來。
孫少陽上前扶住空空道人，他發現這個老頭的身子瑟瑟發抖，瘦弱的身子輕飄飄的。他扶著孫少陽的胳膊說：“木月快扶我走，若是被他們追上來就麻煩了。”他看看百靈，向後者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