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煞氣
不一會屋子裏便湧進來一大群人。這些人好生扶著兩個漢子上了炕。
孫少陽急忙讓出地方，料想這便是老五的兩個兒子了。
這倆壯漢隻是受了寫皮肉傷就被村民們像照顧重兵似的抬了進來，不好好躺著還不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讓他們動彈不得。爾後老五也被抬著進來了。這下更熱鬧了。
老五哭哭啼啼見到兩個兒子，還沒開始問話就被別人抬了起來。打大聲喊著：“出什麽事了，老三在哪兒呢。”
兩個兒子顯得聽到了他的話，也是賣力的喊著，但人們說話的聲音太大了，老五耳朵不好使，自然沒聽清楚。他心裏那個焦急啊，倆孩子傷的不輕，臉上腫的跟發麵饅頭似的，身上的衣服也都車開了好幾條口子。雖然看上去沒有大礙，老頭還是心疼的很。
他不住的掉著眼淚，錘著胸口罵老天。這個人不住的罵，倒嚇壞了旁邊的空空道人。
空空道人遮遮掩掩的縮著頭，心道：這老家夥罵什麽不好非要罵老天。
在修士的世界裏，天上是一群仙人的地盤，隻要修煉到人間的最高層，再有所突破便可以飛升仙界。人們所說的老天其實不是特指某個人，而知指整個天界。人們的抱怨沒準會被天上的哪個仙人聽見。仙人們看見凡人還好，若發現旁邊還有個修士，那老頭以後如果有幸進入仙界，可怎麽抬起頭，還不得被人擠兌死。
一番折騰與糾纏，這家子人終於平靜了下來。老五也從兩個兒子口中得到了點消息。
老大老二是雙胞胎，不但長的像，性格也幾乎一樣。著倆壯漢你一言我一語的總算把事情的大概說了個基本框架。
孫少陽被人群擠在最外麵，隻聽到了女人這樣的字眼。他捉摸著，這個老三估計是跟著女人跑了。他跟老頭來到這裏，一路上隻見荒草，哪裏看得見人煙。唯一能歇腳的就跳人寨一處地方。
老三就是跳人寨的，難道他跟同村的私奔了？想到這裏，孫少陽不由自主看了百靈一眼，後者若有所覺的回敬，狠狠的瞪了回去。
他對老頭說：“師父，咱們在這裏打擾人家，是不是也要一起去找老三？”
老頭點著頭，繼續聽著倆壯漢的陳述，他越聽越覺得事情似乎不怎麽簡單。
老頭聽到的經過並不是孫少陽聽到的那樣。
老大老二在林子外麵碰見了老三，本來是要帶她回來的，但老三死活不肯，他身邊還跟著個女的。這女的也不知道使了什麽魔法，一向乖巧的老三竟然對他們大打出手，使的力氣一點也不保留，打在身上像炸彈那麽疼。本來老大老二能製服老三，誰知那個女明顯不是一般人，上去幫著老三竟生生把這兩個哥哥打的落荒而逃。
挨打又受氣的老大老二不敢這麽回家，他們打算趁機把弟弟擄回去。不管弟弟以後怎麽怨他們，眼下跟爹交差才是正道。於是那天晚上他們找了繩子，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團就悄悄摸到了老三睡覺的地方。
這一去可了不得，老大老二還沒近身
呢，忽然出來一群蝙蝠把他們撓的夠嗆。兩個小夥子跌跌撞撞又逃了回去，每當他們靠近的時候，老三旁邊的女人似乎總能轉過頭往他們潛伏的地方看。
老大老二腦子笨，但是不傻，他們知道那個女人有問題，隻好哭喪著臉回來等著挨罵。他們痛恨的說著這些話，不知不覺羞的頭都抬不起來。哥哥帶不回弟弟，讓別人看笑話了。
老五聽了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連連說“紅顏禍水”，指著老大老二的鼻子罵了一通。但罵人管用嗎，當然不管用了，到頭來還得找兒子。這老五索性從廚房裏拿點糧食，氣呼呼的背著行李自己找老三去了。這裏老頭最愛麵子，在鄉親麵前丟了這麽大的臉，羞也羞死了。
村裏人見倔強的老五這麽走出村誰也沒趣攔，反倒幾個喜歡湊熱鬧的小子一把丟了手上的活跟著一起看熱鬧去了。有個詞叫鄉土情結。就是一家有難，全村支援。多少年來這些人就是這麽活過來的。
孫少陽也想看看事情的究竟，見老頭不動聲色，生怕落在別人後麵。他問老頭：“師父，我看其中有蹊蹺，咱們也追過去吧。”
拉頭撚著胡須不急不慢的說：“確有蹊蹺但是不急。為師懷疑老三受了邪物的蠱惑，等村裏人走遠了咱們再悄悄跟上，我可不想動用真氣時被一群不相幹的人看見。”
孫少陽心中一喜，師父想的太周到了。他向著百靈微微一笑，好像在說：看吧，我師父厲害吧。
百靈白他一眼，不屑於這個小屁孩理論。他早就知道其中有詭，老大老二身上還冒著不尋常的味道哩。當然這股味道可能隻有身為妖獸的她能聞到，因為她一直注視著老頭的神色。老頭是在聽了大半段的陳述才忽然揚眉沉思的。
村人們風風火火的到了老大老二說的地方，這裏一片荒地什麽都沒有，唯有一撮燒燼的灰能證明曾經有人在這裏出現過。老大老二指著這堆篝火對老爹說：“這就是我們碰見三弟的地方，為了下次找得到特意燒了一片草地，差點引發火災。”
老大瞅了老二一眼，低聲說：“挑重點，火災的事就不要說了。”
老頭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張著嘴巴說：“對了哥，咱們在附近還燒了一片，怎麽找不見了。應該離這裏很近才是。”
老大左看看右看看，跟著說道：“是啊，明明就在附近，怎麽可能找不到了，真是見鬼了。”
不是找不到，那堆灰燼被老頭用障眼法藏起來了。他們跟著村民來到這裏時，百靈第一眼就瞧見了這回灰燼，還說上麵有妖氣，好像是誰故意留在這裏的。於是老頭便在驚訝中掩蓋了灰燼的摸樣，這樣村民便不會找到這塊灰燼了。
對於百靈的話，老頭還是半信半疑的。他跟百靈接觸的時間不長，不知道這隻鳥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反正他沒有感覺到其中的妖氣。其實掩蓋了灰燼也好，至少斷了村民們的線索，等他們找的累了也就回村子了。到那時才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候。
老頭定定的盤腿坐在灰燼旁，他的骨頭嘎吱作響。他很久沒有
作為一名正義的修士做點什麽了，現在想到即將麵對一個蠱惑人心的妖，他的心裏便一陣歡快。老實的說，外表平和的老頭其實是個好戰分子。
孫少陽佩服百靈，他見老頭閉著雙眼休息，慢慢爬到百靈旁邊饒有興趣的說：“你是怎麽知道灰燼裏有妖氣的，把竅門也告訴我吧。”
百靈瞅著他，自己的心也受了一絲牽扯。他們的精血凝聚在一起，對方的喜怒哀樂能影響到對方。百靈清清嗓子，默默壓製著這點興奮，淡淡的說：“這時妖獸特有的本能，人類學不會，你還是好好學習修道早日飛升吧，我也能早點解脫。”
“解脫？”孫少陽有些迷茫，“我飛升跟你有關係嗎，我飛升與否礙著你什麽事了。”他翹著一挑眉毛，另一條壓的低低的。孫少陽的視線被草裏的一隻蟲子吸引住了。這種蟲子叫西瓜蟲，河邊經常見到。他離開家也有一段時間了。看到西瓜蟲便一陣激蕩。
他抓住西瓜蟲，饒有興趣的看著它在自己手中滾來滾去。西瓜中果真團成西瓜模樣。百靈似乎不怎麽待見這隻蟲子，一巴掌把它搧飛。她平心靜氣的說：“不要動這裏的東西，小心妖怪晚上來挖你的心吃。”她說著，舌頭在嘴上添了一圈。露出凶殘的樣子。
這時傳來村民的叫聲，不知誰叫了一聲：“是了，就是這裏，三弟就是在這裏休息的，還有那個可惡的女人。爹，咱們守在這裏，三弟一準跑不了。”
老頭獲得睜開眼，他驚訝的看著人群，喃喃道：“不好，我也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孫少陽跟著起身，問道：“師父也感受到了？是什麽氣息？”
老頭撇著嘴唇，在嘴裏擠出兩個字“煞氣”。
孫少陽不懂什麽是煞氣，既然老頭的麵容那麽嚴肅，一定是很厲害的東西。他不知道能幫上什麽忙。他一個初來乍到的小修士能幫上什麽忙呢。
果然，老頭對百靈說：“好好看著木月，不要讓他跟來，我解決了事情就過來與你們匯合。”說罷老頭一眨眼功夫就不知道去了哪裏。
孫少陽焦急的跟上幾步，他多想跟師父一起多見見世麵。百靈拉著他說：“你不想活了，你現在的實力連一個普通人都打不過，過去隻會給人添亂。還是別去了，省的讓我操心。”
孫少陽也隻能呆在這裏，他都沒看清老頭去了那個方向還怎麽追，即使蒙對了方向也夠嗆能碰見老頭的。萬一碰見老頭之前先碰見了他說的煞氣可怎麽是好。他賭氣似的坐在地上，西瓜蟲也勾不起他的興趣了。
孫少陽想：“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變強，然後跟著師傅到每一個他去過的地方。”這份變強的種子又加了些重量。開始是為父母，現在是為了能跟老頭並肩作戰。他轉過頭認真的對百靈說，“你真的是妖獸嗎，妖獸是不是都很厲害？”
百靈不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麽，便悶在那裏不說話，誰知孫少陽就這麽盯著她，讓她好不自在，她隻好說：“當然很厲害，至少對你這個級別的來說，妖獸就是天一般不可逾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