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誰的白鷹
放走了牛大佬，司瀾兒和上官沐留便下山去了。
上官沐留意猶未盡，一邊嘮叨不休：“那姓牛的三大五粗，說不定轉過身就翻臉不認人了，還是殺了好。”
“殺了殺了。”
從下山開始一路被上官沐留嘴裏嚷著的‘殺殺殺’煩到不行的司瀾兒終於忍不住掐他的臉：“要不你現在回去殺，我不攔你。”
上官沐留臉皮被她掐得變形，幹笑一聲：“我這不，說笑來著……”
司瀾兒睨他一眼。
她可不信他真心想殺牛大佬，他也根本沒必要為此髒了自己的手。況且，這山頭的山寇為患已不是一年兩年的事，相比近年當家的牛大佬，從前的山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行為更加猖獗。
就算殺了牛大佬，或者報官抓去坐牢，沒有他這裏仍是山賊的地盤，仍會有下一個牛大佬。
牛大佬比他們想象的要聰明，他知道這一點，也看出她們並非真心要殺他，大家各退一步，他回去做他的山大王，他們承她們一個情，各有所得，何樂而不為？
司瀾兒不經意地瞥向上官沐留：“你其實早算計好了吧？”
上官沐留‘咦’了一聲：“怎麽可能？”
見他否認，司瀾兒不打算繼續追問，心底多少有個譜。要說上官沐留最原始的目的，那當然是剿賊。但以他的性格，她可不認為他會無端跑來為人民服務，最可能的一點就是受人之托。
至於是受誰的托，這並不是她考慮的重點。
從入山那一刻開始，司瀾兒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上官沐留刻意所為。無論是抓人還是放人，上官沐留的態度都顯得模棱兩可，根本不像平日作為，最後放牛大佬這一點，倒像是推給她的順水人情。
對此司瀾兒有些不滿，她何須承他的情？“既然如此，這可是你自己給的，我可不會還你，日後別找我討要。”
上官沐留眼底含笑，不置可否。
不過司瀾兒倒是不得不承認，打完一架還是挺舒暢的，原本積壓在心
底的壓抑都發泄出來，心情也平複許多。
回到府後，司瀾兒灰溜溜地避開曲央顏的院落打算先回房換掉身上髒兮兮的外衣。
曲央顏一慣不喜歡她出外惹事找架。打小她就像個小大人一樣，冷靜溫婉，閨家小姐該有的，她每一樣都有，而每一樣都其他姑娘強。
但這樣的生活可並不適用於司瀾兒。且說她從小在山上長大，再賢淑也能養成瘋猴子。再者，若沒有她的強硬，那曲央顏得被多少登徒浪子調戲啊？
雖然隨著年齡漸長，再加上曲央顏硬下功夫的糾正，如今的司瀾兒舉手投足已與尋常大家閨秀無異，但隻要相處久了，立刻破功……
司瀾兒歎一口氣，她很喜歡曲央顏，也為她溫柔可人的脾性所折服，但她從來都明白那並不適合自己，若讓她終日守在閨中賞花賞月、縫縫繡繡，那她可真寧願上吊重新投個自由的胎算了。
司瀾兒越走越快，待回過神來端詳這院子，像是見過，又似不曾相識。該死的是這上官府建得大，來來回回好些院子，個個長得一模一樣，不仔細分還真分不清哪是哪。
司瀾兒咬牙切齒，最終確定這院子不是她平日見的那個，歸根到底是廊外不遠處的那個房前，門上掛著的牌匾並非她們所居住的名字。
她剛想往回走，一個白影略過。司瀾兒心尖一顫，嚇了一跳，定神望去，發現那竟是一隻白鷹。
司瀾兒心道奇了，這裏既不是高山遠野，又不是森林懸崖，實在出奇。要知道就算是在21世紀的現代，老鷹也不是隨便就能見到的，更何況是一隻毛色如此特別的鷹。
司瀾兒第一個反應，這是一隻有主的鷹。她的第二反應就是四處張望尋找白鷹的主人，在確定白鷹的主人並不在視線範圍內後，司瀾兒輕呼一口氣，眼底終於顯露出一分好奇和心動。
白鷹一爪抓在了屋簷上，它蹭了蹭身上雪白的羽毛，眯眼睨見底下鬼鬼祟祟靠近的司瀾兒。
司瀾兒強忍一臉垂涎，假裝漫不經心地撚花賞玩，一步一步地靠
近白鷹所在的屋簷之下。她發現白鷹正在打量自己，也不焦不躁，優雅地踏出每一步，佯裝自己是個舉止端莊的姑娘，輕易不會做出暴起抓鳥的事情來。
過了好半晌，白鷹似乎真覺得眼前這人沒有什麽威脅性後，動作終於有些鬆動，它拍拍翅膀扭開頭，有些走神。
這時司瀾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原本優雅地渡著小步的動作一變，速度極快地施展輕功，衝著白鷹撲了過去。
白鷹完全沒想到眼前這人如此卑鄙竟玩偷襲，趕忙張開翅膀閃躲，可惜已是太遲，它沒有躲過，被司瀾兒一把抓住，撲下地。
白鷹氣急敗壞地直叫，試圖用尖銳的勾嘴攻擊司瀾兒。司瀾兒緊緊扣住白鷹的雙翅，將它抓離自己，以免被抓。
“哈哈，小乖乖，別動，姐姐我不會傷害你的……”雖然渾身狼狽，司瀾兒仍是笑的得意。
白鷹氣憤地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開。司瀾兒雖抓住它，但手勁很輕，並未想傷害它，隻是緊緊扣住它不讓它掙脫，一手輕輕地撫摸它的腦門。
指尖柔軟的觸感讓司瀾兒驚奇的雙眼放光，她順勢又摸了兩下，一邊偷樂一邊安慰：“你是不是覺得很難受啊？其實你這麽搖頭晃腦的不僅你累，我也很累呀，要不你歇一歇，等我摸夠了，就放你回去？”
白鷹哪裏聽她的話，忿忿地嘯叫一聲。司瀾兒見它生氣，生怕待會放手它反過來攻擊自己，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幼稚的舉動，於是又耐心道：“一看就知你特有靈性，這麽靈氣的你怎麽聽不懂我的話呢？姐姐我又不是欺負你，不就是見你長得漂亮想摸一摸麽？難道你還不給我摸？讓我摸摸又不會掉毛，反倒你越掙紮越掉毛……我說，你肯定是個小子，不然怎的這麽毛躁？姐姐我雖然長得不叫傾國傾城，但好歹姿色中上……咦？你這是嫌棄嗎？你敢嫌棄我？”
司瀾兒氣呼呼地揪過白鷹的腦袋，正準備給它一頓胖揍教訓一番，隨之而來的卻是身後的一聲悶笑。
司瀾兒微驚，猛地轉身一看，竟是上官沐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