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魔障中沉淪
司瀾兒蹌踉地跑出那個令她窒息的地方，一路上遇到不少上官府的仆人，見到她的模樣又驚又奇，可誰也沒敢攔她，而她亦誰也不理。就在路上，她撞到一個人，然而這個人卻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沈心蓮一臉詫異地看著狼狽不堪的司瀾兒，麵上閃過一絲不屑和譏笑。她上下打量司瀾兒，悠悠一笑：“沒想到，你竟是如此**之人。”
聞言，司瀾兒臉色刹時發白，雖然她以被褥裹身，但身上淤青的痕跡實在太過明顯，任誰瞧見也知道是怎麽來的。
“昨夜沐留哥哥陪在我的屋裏頭一夜，你這副德行，若讓他見了……”沈心蓮滿臉看好戲地嘖嘖笑道。
司瀾兒從昨夜至今，一直處於渾渾噩噩之中，經受了無數打擊，根本無暇再與沈心蓮糾纏，沒有去看沈心蓮的表情，司瀾兒繞道要走，沈心蓮見她故意不理會她，立刻冷下臉，大聲喝道：“就算上官家允許沐留哥哥納你為平妻、不，就算是妾，我也不準！”
司瀾兒沒有回頭，隻是腳步停頓下來。
上官老夫人原本的打算，沈心蓮早就有所耳聞。就算正妻之位歸屬於她，她卻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上官沐留娶司瀾兒，就算是妾，她也無法忍受。
她不得不承受，她知道上官沐留心裏真正愛的是司瀾兒，一直以來他都向著她。她知道隻有斷了兩人的情，上官沐留的心才會慢慢轉移到她身上來。如若放任上官沐留娶她，就算隻是妾，上官沐留的心將永遠不會在她身上停留。
所以她不準。
原本還懊惱不己，苦思冥想該怎麽扳倒這一局，她料想不到的是，司瀾兒自己先一步倒了栽。果然上天是厚愛她的，當日笙兒以死為她鋪路，她好不容易留住了上官沐留，如今又怎會輕易拱手相讓？
沈心蓮不知道司瀾兒經曆了什麽事，但無論如此，這都是天大的好機會，她惡毒地笑道：“若上官家的人知道你是個嫉妒心重，心狠手辣為達目的甚至企圖加害於我之人，你說……她們還會允許沐留哥哥娶你、還會容得下你嗎？”
司瀾兒雙手緊握，指甲幾乎鉗入肉中，漸漸被
血沾濕。
未等她繼續說下去，司瀾兒頭也不回，加快腳步離開，留下一臉錯愕意猶未盡的沈心蓮。
沈心蓮沒有追上來，司瀾兒獨自一人走了許久，她攀扶著牆壁緩緩前行，雙腿不停地發顫，幾乎快要走不動了，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忍著淚水，胡亂地從櫃子裏找出衣裙套在身上，遮去了身上的所以汙跡。掩飾掉一切以後，司瀾兒卻虛脫地蹲在地上，冷汗直流。
此時靜下心來，她隻覺一切都變得那麽詭異，仿佛置身所在的世界並不是原來的那個，所有的人都是那麽可怕。
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司瀾兒一顫，猛地回頭，下意識地朝身後之人一瞪。她一抬頭，便見站在曲央顏不動聲色地站在門口。
一陣虛脫，還帶著幾分後怕，司瀾兒扭過頭，不敢看她，身子輕輕發顫。
曲央顏柔聲關切道：“瀾兒哪裏不舒服？我去喚大夫。”
見到這樣的曲央顏，司瀾兒心中的恐懼卻越來越大，她搖搖頭，下意識地一縮：“不、不用……”
曲央顏神色平靜，跨過門坎，她欲上前，司瀾兒卻像驚弓之鳥，向後倒退。
“瀾兒，怎麽了？”
司瀾兒握住自己不斷發顫的雙手，強作鎮定，她逼迫自己直視曲央顏，啞聲說：“小姐，我想離開……回錢江曲府去……我……”
“你回來，不是為了陪伴我嗎？既然如此，又怎能走？”曲央顏微微一笑，又道：“再說，你已是夫君的人了，怎可說走就走？”
“待選得良辰吉日，我便給你安排，讓夫君風風光光迎你入門。”曲央顏眼神放柔，神色平靜得如同一灘死水。
“我不能嫁給他！”司瀾兒厲聲反駁，幾乎竭斯底裏，“不是這樣的！我不能……”
“為什麽？”曲央顏幾步上前，蹲下身握住司瀾兒的手，好似百般不解，“夫君這麽喜歡你，為什麽你無動於衷？”
司瀾兒一僵。
曲央顏捧著司瀾兒刹白的臉，帶著一絲困惑，還有一絲憂傷，“夫君這麽喜歡你，為什麽你不開心？
”
“明明在他眼裏，娶誰都無所謂，對誰都能好，為什麽，偏偏卻是你？”曲央顏的臉上漸漸升起一抹諷刺之意，“要是他對誰都一樣，我還可以欺騙自己說，他對誰都好。即使出現一個齊露盈，我也可以假裝平靜，大度地接納她。”
“可是為什麽要讓我發現，夫君對你的不同？”曲央顏的眼中滿是悲傷，她抓住司瀾兒的手一用力，“為什麽，你要回來？”
司瀾兒的腦中一片空白，她不懂曲央顏的意思，為什麽她那麽悲傷，為什麽她的眼中充滿了恨？
為什麽曲央顏會恨她？
“原本隻要你跟著小叔子離開，隻要你隨了小叔子，隻要你是他的人，夫君就會死心的。可為什麽，你卻又要回來？”在她再次見到司瀾兒的那一刻，她的心便已經陷入晦暗的沉淪。
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自拔。
在她初次察覺上官沐英對司瀾兒抱有異樣的眼光之時，她的心中警鈴便已經敲響。
原本以為隻要將司瀾兒與上官沐留送作堆湊到一塊，上官沐英便會死心。可是老天爺卻給她開了個玩笑，先是那個不知廉恥的齊露盈眼巴巴地貼上來，後有自以為除去大患的司瀾兒去而複返。
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司瀾兒和上官沐留之間又有沈心蓮的插足，司瀾兒會提前返回她的身邊。
每當她看到上官沐英的視線停留在司瀾兒的身上時，她的心無比地疼痛。一個自幼情同手足的姐妹，一個是她心屬多年的丈夫，為什麽、為什麽上官沐英不願將視線投注在她身上，反而是司瀾兒？
所以她才會產生心魔，嫉妒，無法克製自己醜陋的內心。她原本想，隻要送走了司瀾兒，那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上官沐英會回到她身邊的。
天意弄人。
被上官沐留傷透了心的司瀾兒回來了，沒有任何阻礙，上官沐英的眼神越來越熱切，眼看著他們一日日地親切，她的心已經被瘋狂所吞噬。
如若不出此下策，如若不設下如此圈套。
她還剩下什麽？
曲央顏的雙眸漸漸冰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