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心侍候
隔天清晨，司瀾兒是抱著腦袋爬起床。
昨夜上官沐留一時興起，帶她跑到酒窖偷酒喝。其實司瀾兒並不嗜酒，隻是見上官沐留興致盎然不好掃興，跟去湊熱鬧的。
一進酒窖，司瀾兒便聞到一股奇異的果香。她有些吃驚，原以為酒窖該是酒味濃得嗆人，誰知全然不是這麽回事。
上官沐留見此，得意洋洋。原本這酒窖中的酒釀並非一般的陳年老釀，而是些以各種果子釀製的果酒，這些果味香醇之物均是上官沐英閑暇時釀製的。
上官沐留告訴她，自他爹死後，他娘總是夜裏難以入眠，為此常常精神不濟。上官沐英為此特地釀製果酒，香醇而不難入口，純度不高，不會喝酒的人每日小飲一杯，有助睡眠之餘，亦能強健體魄。
後來他娘喝習慣了，每日不來上一杯反而不自在。待他回來之後更是迷上了這股滋味，從此不能自拔。
有了需求，上官沐英索性一年釀上十幾壇，久而久之這酒窖裏也漸漸積累了不少果酒，當然，大部分時候都落入上官沐留之口。
司瀾兒本隻是解解饞小試一口，誰知一喝一發不可收拾，兩人你來我去便喝掉了三大壇，這種結果導致司瀾兒不得不到井裏提冷水洗臉，試圖抑製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她今日睡得晚了，待她匆匆趕到新房，竟發現新房內依舊沒有動靜。她驚奇不己，畢竟她家小姐可是從來不賴床的。
經過別院的大姐見司瀾兒傻呼呼地站在門口，捂嘴偷笑。司瀾兒不明所以，大姐這才告訴她，姑娘家的頭一回，是要睡晚一些的。
司瀾兒一聽，頓時恍然大悟，紅著臉蛋，端著水在門口躊躇半天，不知是該進去還是不進去的好。
門貿然從裏頭被打開，司瀾兒嚇了一跳，差點把水給撒了。她抬頭，見上官沐英從房內走了出來。
上官沐英一開門，見到驚慌失措的司瀾兒時微怔，隨即莞爾：“你是顏兒帶過來的丫環。你叫什麽名字？”
司瀾兒一驚，暗罵自己的失態，連忙回道：“我……奴婢瀾兒，是小姐從曲府帶過來的。
”
“既然跟著顏兒過來的，大可把這裏當成新的家，不必拘束。”
朗朗笑聲傳至司瀾兒耳中，不帶一絲輕蔑或鄙夷，讓人心生好感。司瀾兒偷眼打量他，上官沐英沒有不悅，而是說：“進去吧，好生照顧顏兒。”
“我明白了，姑爺。”
司瀾兒欠身，目送上官沐英離開之後才進屋。
屋裏傳來一股男女旖旎過後獨有的味道，司瀾兒困窘萬分，她耐著性子，放下水盆，走到屏風之後，來到床邊，掀開朦朧的紗罩。
曲央顏緩慢地睜開雙眼，兩腮微紅，眸光瀲灩，美人如玉，比之尋常別有一番風情。
司瀾兒打趣道：“小姐可總算長大咯。”
曲央顏羞紅了臉笑罵她：“別鬧了。”
司瀾兒侍候她起身，薄衫之下隱約暴露出昨夜歡愛的痕跡，司瀾兒紅著臉撇開眼。曲央顏留意到她的不妥，微笑著說：“瞧你這模樣，總有一天你也會懂得的。”
司瀾兒有些意外，心道曲央顏一夜成長，說起話來也有模有樣。司瀾兒老氣橫秋地道：“我呀，天大地大啥都懂，這點小事，我自然也是懂的。”
曲央顏笑道：“是、是，瀾兒什麽都懂，剛剛才沒有臉紅呢。”
司瀾兒惱羞成怒：“不說了，讓你取笑我。”
“我哪敢，明明是你先取笑我的。”
鈴鐺一般清脆的笑聲自曲央顏口中發出，司瀾兒知她經過一夜，昨日的忐忑和不安得到上官沐英的安撫，已經煙消雲散。
兩人笑鬧了小半會兒，曲央顏這才製止司瀾兒：“幫我梳洗，待會我得去見見婆婆。”
司瀾兒收起胡鬧，認真地點了點頭。
曲央顏作為新嫁過來的媳婦，無論如何頭一天也是要見公婆的。
上官家如今的當家是上官沐英，12年前武林盟討伐魔教，他父親在那場戰役中身死，此後上官家渡過了一段艱難時期，若不是上官沐英手段了得，上官家絕不會有今日如此興盛。
曲央顏早晨首先要見的，自然是上官沐英的母親，元霞
音。
元霞音曾經也是聲名頗盛的俠女，嫁給了上官沐英的父親上官北揚以後，便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直到上官北揚過世，她開始禮佛，如今看來，不過是個虔誠的佛教徒、慈眉善目的婦人罷了。
曲央顏知書達理，處事周到。上官老夫人瞧著順眼，觀著心喜，說不過兩句，便是又送玉鐲又送參湯，唯恐這媳婦嫁過來有半點不快活。
老夫人對新夫人的態度下人自然看在眼裏，明在心中，再加上今晨上官沐英的態度，皆知這位新夫人是得寵的，需小心侍候。
司瀾兒滿意地將府裏下人的變化和氛圍看在眼裏。如此正合她意，相信曲央顏以後在上官家也不會受到什麽委屈。
曲央顏拜訪完老夫人，自然要再去拜訪她的小叔子。
誰知日上三竿，她和司瀾兒進入上官沐留的院落，房門卻是緊緊關閉著的。
上官沐留的隨侍小仆跑了出來，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直喊對不住。司瀾兒嘴角一抽，昨夜她倆喝醉，沒想到上官沐留的酒量比她還不如，如今還趴在床上沒醒過來。
曲央顏和司瀾兒打道回府，已近正午。
前院來了消息，說上官沐英要回府用膳，曲央顏心下一喜，決定親自下廚。
當上官沐英回到府中，看見滿桌的菜色似與往日不同，心下已是了然。待上官家的主人家通通就坐，老夫人對媳婦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很是滿意，上官沐留打趣上官沐英討了個全能的好媳婦，上官沐英隻是淡笑不語，入坐之時輕握了曲央顏的手，衝她輕輕點頭。
曲央顏識趣，懂得討巧，雖隻是回以一笑，卻是滿心歡喜。
曲央顏很聰明，她懂得表現，但不會太過。出手闊綽又平易近人，很快籠絡了上官府下人的心。府內事無大小打理得井然有序，沒過多久，老夫人便放權給她打理，自己放心地終日抱佛念經。出門在外，人人都知道上官沐英討了位識大體、聰明能幹，且婉約可人的妻子。
曲央顏入府不過三個月，已是當家主母的氣派。司瀾兒是知道曲央顏的能耐的，心中莞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