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老夫人發話
上官沐留的一番話在司瀾兒的心中產生了巨大的震撼。
一開始，她們便是因為誤會和彼此的不信任而分開，如今上官沐留願意示弱，想與她重修舊好。這不是她原本所希望的嗎？
司瀾兒抿著唇，怔忡著垂下腦袋。
這是大好機會，不是嗎？說不定，她們可以恢複從前那樣。
司瀾兒有些激動，她們可以重新開始的，這件事過去以後，她可以告訴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向他坦白，而不是在當初那種仿佛屈打成招、逼迫無奈一般的捅破心事！
司瀾兒張了張口，終於有了妥協之意。
可就在此時，遙遙響起一聲威嚴冷厲的呼喝：
“你們在幹什麽？”
司瀾兒與上官沐留雙雙一怔，當他們一轉身，就見眾人環侍之下的上官老夫人，麵色不豫地看向他們。她的左右手側恰恰站著曲央顏和沈心蓮，所有人在一時間都齊齊地朝他們兩人看去。
在看到沈心蓮之時，司瀾兒的心咯噔一下，原本的激動和亢奮瞬間冷卻。在垂眸之際，她掃過曲央顏的方向，隻見曲央顏一臉擔擾地看著自己，司瀾兒心中不禁苦笑，麵上半點表情也沒有。
上官沐留見到來人，眉頭幾不可察地微蹙，繼而鬆開，他緩緩道：“娘，你們怎麽在這？”
上官老夫人不經意地瞥向身邊攙扶自己的沈心蓮，沒有錯過她眼中的落寞和壓抑。這讓她心中不免產生不滿，一臉不讚同地看向上官沐留和司瀾兒。
“這兒可真冷清，著實不是一個好去處。”
說話的人正是掩嘴輕笑的齊露盈。明明話裏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卻愣是讓在場的幾人變了臉色。
曲央顏淡淡地掃了一眼齊露盈，朝司瀾兒招了招手：“瀾兒，你不是回房給我拿手枕了嗎？”
她露出一臉恍然：“可是小叔有事吩咐你辦？”
司瀾兒知曲央顏有意幫她找台階下，不由分說，連忙附和。
顯然在場的人自不會輕信這種說法，曲央顏似是全然不知身外事，一邊責怪道：“不是叮囑你趕緊給我拿來嗎？怎的如此不懂事。”
她對上官沐留道：“小叔若是有什麽吩咐的，我再喚個丫頭由你差使如何？”
上官沐留道：“大嫂
安排就好。”
說罷，曲央顏使了個眼色，司瀾兒心神領會，立刻退了出去。
上官老夫人並沒有阻止，她眯著眼掃視眾人。雖然上官老夫人這些年潛心修佛，但該有的氣勢半點不減，一股威壓渾然天成，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她沒有阻攔，隻是衝上官沐留道：“剛才我見心蓮臉色不佳，想她總是悶在屋裏實在不妥，便帶她出來走走……如今既然你在，便由你陪著她吧。”
上官沐留微頓，沒說什麽，頜首答應。
不過是一場小小的意外，並沒有太多人在意，留了心眼的人暗記心裏，原以為此事沒有掀起波瀾將就此揭過。然而到了夜晚，司瀾兒卻沒有幸免，終是被上官老夫人差人請去主屋。
當時曲央顏亦在場，她放心不下，不理司瀾兒的婉拒，執意陪同她一起過去。
老夫人住在府內東麵的院子，由於她性喜清靜，住的地方也比較偏。這一路走來，司瀾兒心裏一刻也不能平靜，這地方越是安靜，她便越覺得不安。
她們被請進屋，侍婢自覺地闔上房門，屋內燈火通明，亮澄澄的，首位端坐著老夫人，意外的是，左手下方坐著上官沐留。
上官沐留一見司瀾兒，眸光驀地一閃。司瀾兒疑惑地朝他看去，卻見上官沐留微微搖頭，表示自己知道的並不多。
老夫人見到曲央顏也跟著來，眉頭輕蹙，沒有趕人，隻是讓曲央顏坐到右手下方。
司瀾兒站在正中央，不著痕跡地打量一切，斂眉不語。
“過來坐。”
老夫人指著上官沐留邊上的位置，示意司瀾兒坐下。她的言語間沒有留難，態度較白天緩和許多。
這種情況下，司瀾兒本沒資格坐，可既然老夫人開口了，推辭便顯得矯情，於是她謝過老夫人，走到上官沐留旁邊坐下。
她原以為老夫人今夜召她前來是打算興師問罪，如今看來，卻實在有些猜不透老夫人意欲為何。
司瀾兒在心裏暗忖，老夫人卻在暗地裏一直觀察著她。她記得這孩子，一來顏兒自嫁進府來身邊一直帶著她同進同出，二來她可沒有忘記在此之前，她這小兒子離開時身邊就是帶著這個丫頭一起走的。
隻是後來這丫頭獨自一人回來，而她那小
兒子卻是帶著沈家的閨女回來的。
在此之前，她已經從兒子口中大致了解了來龍去脈，也明白兒子的心意，因此今夜才會特地把人找齊叫過來。
若說這丫頭狐魅惑主，倒也不像。從她進門至今，舉止行為落落大方，看得出她心裏頭雖然緊張，但態度不卑不亢，倒是這點給她落下不錯的印象。
雖然老夫人對今日兩人在庭院中糾扯不清的場麵頗有微詞，但卻並不到十分不喜的地步。
司瀾兒被老夫人直勾勾地盯著打量了許久，有些局促不安。好半晌，老夫人才緩緩張口：“你不必緊張，今兒個召你過來，是因為留兒已經將他與你的事告訴予我，也希望我給他出個主意。”
司瀾兒聞言，偷偷瞥向上官沐留，就見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白天被他娘撞個正著，回去以後自不必說，他娘當即發難，就算他想有所隱瞞也難。為免他娘對司瀾兒產生不好的念頭，他隻好隱去在沈家時發生的一切，挑了些好的說，並將自己的情意也一並倒了出來。
至於出主意，這還真是老夫人自說自話，壓根不關他事。
他一搖頭，老夫人立即向他瞥去，上官沐留頓時裝出一臉正經八百，目不斜視。
司瀾兒可不知個中緣由，不敢表露半絲鬆懈，心神微凜，等待她緊接下來將要說的話。
上官沐留的小動作看在老夫人的眼裏，她隻覺得好氣又好笑。她深知自己這小兒子的脾性，若說他會去在意誰，那就是他真心向著誰了。
老夫人心中暗忖，反正眼前這丫頭雖不算完全入得了她的青眼，但也不至於嫌棄。既然自家兒子喜歡，她也不會做棒打鴛鴦之事。
老夫人啜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我不是個食古不化之人，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打算多管。既然留兒喜歡你，想留你，我也不會拂逆他的意願。”
聞言，上官沐留表現得有些詫異，又顯得心花怒放，頓時喜笑顏開。司瀾兒心中一動，卻沒有立刻表露聲色，她覺得老夫人似乎未盡其言。
果然，老夫人隨後話音一轉：“雖然這事由著他，但有些事我卻還得明確立場。”
屋內靜寂一片，老夫人滿意地看向下首的幾人：“留兒娶你，我不反應。但正室之位，必須留給心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