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的開始

當初,笙兒一而再、再而三地勸她離開沈府,可她從不知道她會以這種方式離開,她會就此與上官沐留分道揚鑣。

在上官沐留的勸阻下,沈管家傷心地將笙兒的屍首帶走,沒有報官,也沒有做任何處置,草草了結。

事後司瀾兒曾偷偷地跟蹤沈管家,發現他把笙兒葬在長春鎮偏遠的山坡上。那裏離沈家莊很遠,走路要走大半天。那日她見沈管家在墳旁挖了個洞,將事先帶來的黑色的陶罐也埋了進去。等他把土重新填好,他獨自站在笙兒的墳前靜靜地哭了許久,才佝僂著消瘦的身子緩緩地下山。

司瀾兒等他走後,這才悄悄地出來,走到笙兒的墳前,靜靜地叩拜幾下。

即使她明知笙兒對她的陷害,但她始終無法恨她。

沈心蓮是個魔障,是笙兒一輩子都無法逃脫的魔障,她深知自己永遠都無法擺脫,不得不聽從沈心蓮的命令,她知道沈心蓮想要的是什麽,而沈心蓮想要得到上官沐留,唯有消除了司瀾兒這個障礙,才能真正成功。

所以笙兒設計了所有人,她、沈心蓮、上官沐留,甚至包括沈管家,說不定也被設計在內。

笙兒借她的手自殺,一來嫁禍她從而將上官沐留完全推向沈心蓮;另一方麵,她洗去自己生於世上、愧於沈心蓮的罪,得到最終的的解脫。

所以她才對她說對不起,所以最後,她才說那是對她的罪的贖過……

司瀾兒看著墓碑,並沒有詳細地寫下什麽,隻有潦草地刻著笙兒的名字。她不知道沈管家對於笙兒的死是怎麽想的,但從他在她的碑前落淚哭泣,她多少亦能看出他心中的苦楚

笙兒得以解脫,但沈管家並沒有。從此以後,他的身上將背負著更多的罪惡,一步步地繼續陪沈心蓮永遠走下去。

司瀾兒跪拜完笙兒的墳,沒有多作逗留,立即下山出鎮。

她下意識地不去想,將上官沐留深深地埋入心底。無論如何,對她而言,一切都結束了。

在她踏出長春鎮的那一刻起,她發誓,對上官沐留的心,已經死了。

離開長春鎮以後,司瀾兒獨自一人踏上旅途。她並不想回上官家,那裏是曲央顏的歸宿,但並不屬於她。如今她已離開,又與上官沐留不歡而散,自然沒有回去的理由。

司瀾兒想了想,覺得既然出來了,有必要回師門一趟。

可問題就出來了。

司瀾兒頭疼地發現,她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師門在哪。說起來,自當年她與師門斷了聯係,便再無音信,且不說她師父歸隱多年無門無派,除了知道她師父叫司忘川,其他一概不知。

江湖這麽大,找一個退隱這麽多年的人,可比大海撈針還難。

司瀾兒輕吐氣息,自己何必自尋苦惱,既來之則安之,找得著是好,找不著,也不必憂愁。畢竟都過了這麽多年,自己早已不是當年的小身板,也不是那個對世界懵懂無知的穿越新手。天下之大,去哪不是去?不再束縛住自己,何等灑脫愜意。

如此想罷,司瀾兒覺得整個人也輕鬆多了,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來到一座小山。

這山野荒涼,地處偏僻,尋常人不經常往這裏走。司瀾兒要是知道肯定也不打這兒來,偏偏她向人打聽問路的是個耳朵有點背、

方向感不太好的老婆婆。

山下人少,司瀾兒好不容易逮到問路人,自然不放過。起初她也擔心老婆婆指的方向不知是對是錯,可一見老婆婆箭步如飛,看起來精神極其抖擻,像是挺熟悉這周邊環境,以為是地道的山上人,肯定熟路,才輕易信了老婆婆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司瀾兒簡直悔恨得腸子都青了。

當初就不該為了錢把馬也給賣了!

司瀾兒摸摸身上的水囊,裏麵已經倒不出一滴水來。她不死心地想,這麽大一座山,就不信連個水源也沒有,登時雄雄烈火在她心中燃起,當即加快腳步尋找水源。

結果並不如意,司瀾兒不但沒找到水源,連帶著上山的路都給走丟了,迷了路。

眼看天就要暗下來,司瀾兒又急又亂,隻恨不得找個崖直接跳下去省心,起碼能離開這鬼地方。

黃昏將近,空中傳來嘎嘎鳥鳴和撲騰的拍翅聲,山野漸漸平靜下來,原本微弱的聲音這時才在靜寂中被逐漸放大。司瀾兒耳朵一動,驚喜的發現人為發出的聲音。

司瀾兒循著聲音越走越近,直到她辯清聲音的來源,才猶豫地停下腳步。那是刀劍相向的聲音,顯然有人正在山上打鬥拚殺。

她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過去。聽那聲音打得很凶,也不知打起來的原因是什麽,過去吧,也不知會否惹禍上身;不去吧……

司瀾兒下意識地舔了舔幹澀的唇瓣,兩眼不住地放光。

管他拚死拚活,管他死沒死人,再不走她可真要死在這了。

司瀾兒把理智拋之腦後,施展輕功,快速往打鬥的方向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