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醫駕到

“大爺我包了整個酒樓,就是包了這酒樓裏的人,你要是不願,拿錢還本大爺啊?若是沒錢,就別想走!”

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直竄入司瀾兒和上官沐留的耳中,她們對視一眼,轉頭朝向聲音所在之處望去,那裏是源香酒樓。

源香酒樓出了名的貴,來此坐客的多是雅客,偶爾喜歡聽聽小曲看看戲,掌櫃還是服務周到的。司瀾兒還記得,兩個月前曲老爺帶著曲央顏和她到酒樓吃飯,那時剛好來了個小姑娘,聲音攀比黃鶯,唱的曲子繞梁三日。就是不怎麽喜歡聽曲的她也不由聽出滋味,忍不住拍手讚歎。

此時這個小姑娘,顫抖的身子如秋風落葉,眼中含著委屈又害怕的淚水,著實讓人憐惜。而她對麵的惡少,顯然不懂得憐惜這種字眼,猥瑣惡毒,一副輕薄佳人的醜陋嘴臉。

惡少乃是周府的公子,他爹是本地的父母官,地頭蛇的勁兒一上來,老喜歡調戲姑娘家,欺負窮人家。

圍觀的人見之不禁皺眉搖頭,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

司瀾兒遠遠瞅著,擰眉不悅。這些充當英雄救美背後的炮灰路人甲無論何時何地、無時無刻都能體現他自身唯一的價值。難道戲文他們都沒有看過嗎?調戲良家婦女的人最終都會被路過的正氣凜然的英雄大俠或心懷善念的比他更有錢有勢的公子老爺給趕跑,或者揍得認不出爹娘。

司瀾兒收回視線,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上官沐留。

哪知上官沐留隻是低頭看她,全無動手之意。

司瀾兒不悅:“上官二爺,難道你沒有看出,現在正是體現你存在價值的大好時機嗎?”

上官沐留眨眨眼:“難道我平時都沒有存在價值了嗎?”

司瀾兒耐著性子循循善誘:“當然不是,隻是如果不體現出來,要耐心發掘可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上官沐留笑笑,不置可否:“既然你這麽說,我又怎好讓你失望?”

源香酒樓門口圍了不少人,但誰也沒敢真正出手幫助被輕薄的小姑娘。這時門外一人悠然渡步,緩緩行來,從人群中擠身而出,進入酒樓大堂。

周惡少意外還真有管閑事的出頭鳥,也不畏懼,一臉鄙夷地上下打量眼前這個一派輕鬆、長得比他要好看……那麽一點的年輕男子,惡聲惡氣道:“嗯?你誰啊?什麽來路?”

上官沐留也不介意,溫言道:“在下,上官沐留。”

聽到來人自報的名號,他的臉色微變,這才拿正眼看上官沐留。他雖是官家子弟,江湖秩事卻聽得不少。上官沐留的名氣沒有他哥上官沐英大,卻沾了他師傅的邊,尋常百

姓可能不知道江湖世家或俠士,但絕對聽過關乎民生的神仙穀這等活死人肉白骨的醫者之事。

上官沐留近幾年學有所成被他師傅趕出穀曆練,行走天下,名聲亦不小。

這不,聽到他的大名,還是有不少圍觀的人知曉的。

周惡少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眼前這人不過是個小有名氣的大夫,他自不會放在眼裏。隻是身邊的小廝還是提了個醒,告訴他上官家跟當地大戶曲家有姻親關係,曲家可不是可以輕易招惹之輩。

周惡少最近挨了他爹好幾頓批,有些人有些事不能隨便招惹,把事鬧得太過,隻會自討苦吃。他一想不好發作,忍著嫌惡,堆起笑臉道:“原來是上官公子,久仰久仰。”

這一臉的虛偽太假,連一旁的小廝都捂臉不忍直視。上官沐留倒好,完全像個沒事人,仿佛眼前這人是他拜把子兄弟一樣親切。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周惡少被他笑得一陣雞皮疙瘩,禁不住心虛:“這、你可別誤會。這小妮子剛才衝撞我,我好心扶她一把,她見我外表光鮮知道我家財萬貫故意色誘我,可不是我要強迫她什麽!”

任誰長眼睛的都看出周惡少明擺著顛倒黑白,司瀾兒禁不住翻白眼,剛才還一句句調戲的腔調,這回倒好,當在場的人是瞎子還是聾子?

周惡少虎眼一瞪,手裏抓著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卻愣是沒敢說話,圍觀的人也不敢出聲,散了一半。

真是比瞎子聾子還不如。

上官沐留沒揪著他的語病不放:“這位公子,其實在下並不想打擾你的‘雅興’,隻是方才路過,注意到一些事,過來給你討教一番。”

周惡少有些意外上官沐留的識趣,便配合道:“哦?什麽事?”

上官沐留做出請的姿態,周惡少不明所以,跟了過去。

“你夜裏可是夜尿頻繁,如廁時下盤酸痛?”

周惡少一愣,搖頭。

“你可覺得早間清醒,惡心犯暈,那處……精神不濟,偶爾會腫脹不適?”

周惡少傻了,努力思考一覺睡醒是否會犯暈,‘那裏’是否沒精神。這麽想著,後知後覺地感到蚊子叮咬一般有些癢,他下意識地撓撓。

到此,上官沐留的話打住,悠然道:“這就對了,若在下猜測無差,接下來的日子你會上吐下泄,渾身騷癢那處青腫發黑,麵長黑斑……”

縱使周惡少再傻,也聽出端疑。他這人本來腦子裏裝的就不是什麽好貨,一聽就聽明白了,頓時嚇白了臉,追問道:“你說、你說我這是什麽病?”

上官沐留搖搖腦袋,瞄了

一眼他身後哭哭涕涕的賣唱姑娘,略帶一絲同情:“這病又比尋常的病症惡毒,聽聞至今仍有不少人無藥可治而死。”

周惡少大驚失色:“不可能!我一直身體健朗……”

上官沐留麵有冷然,淡然道:“這隻是在下的初診,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找其他的大醫問診。”

周惡少有些蒙,他想起江湖傳言神仙穀的醫者能力神乎其神,連忙拉住上官沐留:“上上上上上……上官公子,你是神醫啊!你可要幫我看看!”

上官沐留惋惜道:“在下目前為止還沒有辦法醫治此病,實在無能為力。”

周惡少隻覺得身子隱隱地癢,某物有種剝殼似的疼痛,驚駭無比。誰知上官沐留突然話峰一轉,微笑地亮出一陶瓷瓶:“但在下鑽研醫藥多年,多少瞧出點門道,研製了一些製衡的藥物。”

周惡少一聽有緩解的藥,雙眼發光,伸手要抓,卻被上官沐留巧妙地避開。周惡少立即了然地點頭,胡亂地在懷裏搜刮一把,掏出鼓鼓的錢袋:“隻要有用,這些錢都歸你的。”

上官沐留瞥了一眼周惡少遞上來的錢袋,眉頭微蹙:“在下不是如此膚淺之人。”

周惡少恍然,聽說世外高人都是不在乎名利錢財的,剛想收下另求方法,上官沐留輕巧地從他手中抽過錢袋,笑道:“不過在下還是回去鑽究藥方,這花費可不是一丁半點夠填滿的,這樣吧,這點就當訂金好了。”

周惡少傻呼呼地看著他把錢袋收下,心想這點小錢算不了什麽,急問:“那這藥……”

上官沐留將陶瓷瓶遞給他:“當然,這是歸你的。”

周惡少接過手,二話不說先吞了一顆。上官沐留語眾心長地提醒:“你現在得了這個病,要保持靜心寡欲,這藥隻能暫緩病情,根治不了你的病。這樣吧,你回頭送二百兩黃金入神仙穀,我回去請穀內的師傅和先輩幫忙,看看能否研究出根治的藥物。”

周惡少一聽二百兩黃金,心裏肉疼錢之餘,腦袋也有些清醒,心道這人一出現就說他有病,該不會是誆他錢的醫棍吧?

他剛存著一點希望,就聽上官沐留緊接著道:“在下常年在外四處遊曆,你一時半刻可能尋不到在下給你看診,平時亦可以找其他的大夫調養身子,暫解燃眉之急。”

周惡少聽他說得誠懇,也不怕他去看別的大夫,肯定自己的病是真有其事,別的大夫看了也是同樣結果,心中剛燃起的希望瞬間撲滅。

“神醫……你一定要想辦法幫我治好,隻要能治好這病,錢不是問題!”

上官沐留笑得童叟無欺:“當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