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大結局
這事最後還是讓司瀾兒知道了。
得知此事的她在見到燕慕歌獨自坐在屋裏頭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走進去安慰他。
屋裏頭的光線不足，有些暗沉，獨自坐在屋中的燕慕歌半張臉被黑暗遮掩，看不清神色，隻能從抿緊的雙唇辯得他當下的情緒一二。
司瀾兒不由暗暗歎息。
這樣的燕慕歌讓她心疼，但她腦子卻十分清醒，知道事分可行和不可行。以事論事，就算她當真腦子一熱答應燕慕歌一起走又怎樣？司忘川所言並非沒有道理，且不說當下局勢多混亂，天蒼教尤如待宰豬羊，毀滅隻是盡早的事。燕慕歌雖是少主，實質上並沒有實權，沒有能力把持天蒼教，不可能扭轉局勢，回去的效果不僅不大，反而有可能跟著整個天蒼教一起送命。
她的確對外麵的世界向往，但並不代表她什麽都不必考慮莽衝衝地下山跟出去。別說她這小身板不頂事，這花花世界可不是真的全是那麽美好，發生什麽事她可不一定能夠自保，更別提燕慕歌到時還有沒有那個空暇照拂自己。
事實上她在懷疑，以燕慕歌的性子，不可能連這一點也沒有想到，而若是想到了，又為什麽會提出這種要求？
躊躇半晌，司瀾兒終是走了進去。
燕慕歌在她進來的一刹那，原本暗沉的雙眼終於有了一線光芒，這讓司瀾兒更加內疚和心疼。
你說跟去吧，自身安全是個大問題；不跟去吧，燕慕歌這可憐巴巴的到底是鬧哪樣啊？
司瀾兒坐到床榻上，與他並肩坐著，偷眼看他。
燕慕歌的行李早已打包好，他來的時候沒帶什麽來，走的時候也沒什麽可以帶走。他沉默地盯著地板，像是發呆，像是沉思，在司瀾兒猶豫著想要開口的時候率先勾唇一笑，卻是一種頹然的嘲諷之色：“瀾兒，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司瀾兒默然。她會出現在這裏，一句話也不問，便代表她已
經什麽都知曉，如今來，是來給他答複的。這一點司瀾兒明白，燕慕歌也清楚。
司瀾兒心中一凜，眼中飽含複雜之色，伸手去握他的手。
“如果我回不來見你，你是否就會忘了我？”在她的手複在他的手背時，燕慕歌輕輕地反握住她。
“不會。”司瀾兒沒有說的是，如果他一輩子不回來，她又豈能等他一輩子？人生如此漫長，如果他遲遲沒有出現，她不能保證自己將一輩子留給這個人。
興許，這未盡之言燕慕歌懂了，他默默垂首，眸中的失落顯而易見。
司瀾兒心疼，很疼很疼。她突然有種衝動想告訴他，我可以等你一輩子。可是她說不出口，如果自己此刻的諾言成了他日的謊言，她該如何自處？她不是個輕易許諾之人，她不是個真正隻有六歲年齡的孩童，正因為她在意他，所以不願輕易欺騙他。
可是她的心又像撕裂般疼痛，就好像自己已經辜負了眼前的少年，無法麵對的愧疚，難以忍耐的心痛和難過。
“如若有一天我回來了，我娶你，可好？”
司瀾兒定定地看著伏趴在她膝蓋上的少年，牽著她的手，眼底透著濃濃的憂鬱和希翼，像是隻要她說一聲不，他將會墜入絕望深淵。
司瀾兒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嘶啞，她回應他：“你一定要回來。”
對麵的少年欣喜若狂，司瀾兒從不曾在他這樣冷心冷情之人的臉上見過如此神情，柔軟的心中無比觸動，又無比心酸。
恐怕就算他真的回不來，這樣的他，也會一輩子留在她最深最深的心底處，揮之不去，忘懷不了。
落在她唇瓣上的輕輕一吻，如同展翅的蝴蝶，一點消融，化作濃濃情意，將兩個人兒的心牽聯在一起。
數日過後，司忘川送燕慕歌下山。山莊附近有五行奇術所設禁製，唯有山莊之人懂得，燕慕歌畢竟是外人，雖向司忘川學過皮毛，但畢竟無法完
全懂得。
就這樣，燕慕歌走了，也把司瀾兒的心一齊帶走了。沒了燕慕歌，司瀾兒心裏空落落的，就是缺了點什麽，擔心他的安危，又克製不住地想念他，終日鬱鬱。
如果她單純隻是個隻有六歲心智的孩童，或許日子久了，她便會慢慢忘記生命中曾有過這樣的一個人。然而她不是，她是司瀾兒，又不是司瀾兒，她的身體裏麵住著一個穿越時空而來的靈魂，那抹靈魂太較真，因此對那個曾經的少年動了真情，於是忘懷不了，無法自拔地愛上了，當失去的時候，才會無法克製的抑鬱。
她左盼右盼，盼來的結果是武林盟贏了這場仗，整個天蒼教隨著覆滅，天蒼教被一舉殲滅，教徒四散，全部被圍堵在山中誅滅，天蒼教教內的長老和護法級人物一一被逮回，無一幸存，而據聞天蒼教教主燕長青，被武林盟主捅了幾刀，拖著一地的血逃返教壇，與其子一同死於火海之中。
司瀾兒得知消息後大病一場，奄奄一息。劉虹雨看在眼底，心中不悅又心疼，當年她的醫術了得也算是江湖中數得上號的人物，自從跟隨司忘川隱居深山，閑來無事也愛研究藥物。
一日，她端來一碗湯水，扶著司瀾兒慢慢喝下。
司瀾兒心如死灰，對外界事物不疑有他，在劉虹雨的哺喂下喝過藥後，再次醒來，竟像是忘了點什麽，心懷開朗，起初不察，一日日的湯水灌下之後，漸漸地好像把什麽東西給忘得一幹二淨。
等司忘川發現此事，忍不住責備劉虹雨，然而司瀾兒那時幾乎了無生誌，他們實在想不透一個孩童竟會如此執著，又著實心疼她真會出事，終是默許了劉虹雨的動作。
數年之後，錢江曲老爺來信，表示在家中有難，向司忘川尋法子。司忘川正值外患，憂苦不堪，靈光一閃借此將司瀾兒送了出去。
此後，司瀾兒與無名山莊便失去了聯係，在曲府一待便是十年。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