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兄弟之間
司瀾兒不知是心虛還是怎的，她躲了兩天，所幸上官沐英出外辦事，好些天不在府裏，碰不著麵也省了尷尬。待上官沐英回來，兩人都不曾提及當日之事。司瀾兒暗自打量上官沐英，不見他有任何反常，便慶幸地安慰自己一切都過去，強迫自己不要再想。
“咕咕咕……你瞧瞧這可是上等鮮牛肉，多大一塊？咱府裏的下人想吃都吃不著，這回可便宜你啦……”司瀾兒舉著一盤血淋淋的生肉，蹲在白鷹站立的屋簷之下，討好地說。
不知白鷹上回是被上官沐英給‘教育’過，今回它沒有像上次那樣對她窮追猛打，而是壓根不打算搭理她，就算眼神撞上，也是用鄙夷之姿睨視她，半點不饒人。
司瀾兒不死心，想她為了討好這臭屁的白鷹，好不容易從廚房裏偷渡來這麽大一塊生肉，這放在尋常人家哪有這等口福？果然同人不同命，富人家的鷹吃的都比窮人家的孩子好。
司瀾兒恨恨地想，讓我釣到你，不狠狠地玩個夠！
“你平時肯定在外頭吃田雞野鼠，我跟你說那些沒營養的，哪裏比得上這盤肉的鮮嫩肥美？這可是頂級食材，我好不容易從廚房裏頭偷渡出來的……”
白鷹依舊傲視群芳。
司瀾兒誘哄大半個下午，半點效果也沒有，鬱悶得垂頭喪氣。
這時一隻手搭在她身上，嚇得她寒毛直豎，拿起生肉就往人臉上甩。所幸上官沐留躲得快，否則這臉還真不能看了。
“你……你想嚇死人嗎？”司瀾兒拍拍胸脯。
“我才被你給嚇死了。”上官沐留托著下巴：“我觀察你很久了，是你太專注才會沒發現我。”
司瀾兒臉一紅，在外人眼裏她還是相當穩重的，此時此刻的舉動卻相顯幼稚，她扯動嘴皮，輕吐一口氣，決定無視他，回身去撿肉。
麵對司瀾兒的無視，上官沐留習以為常，他瞥了一眼說：“蒼翼哪裏是你這麽哄哄騙騙就會下來的，我看著它長大，也隻有我哥才使得動他，其他人在它眼裏一律等同空氣，連我也不例外。”
司瀾兒沒好氣地瞪眼：“這不，見可疑人物它也會抬一下眼麽。”
果然，白鷹蒼翼睨了上官沐留一眼，又繼續正經八百地站崗。
上官沐留無所謂地聳肩：“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要不你巴結巴結我哥，說不定他哪天心情好了
，就把蒼翼喚下來讓你玩兒玩兒。”
一提到上官沐英，司瀾兒不自覺地想起那日之事，頓時心虛地撇開臉：“不就是區區一隻鳥兒麽，我是見它毛色挺特別，才想逗弄逗弄……不玩了，小姐還等著我呢。”
說著，司瀾兒假裝毫不在意地將裝了生肉的盤子推向上官沐留的懷中，做勢要走。
誰知白鷹自負一世，頭一回被稱為‘區區一隻鳥’，登時大嘯一聲，衝司瀾兒一吼。
司瀾兒被它一吼，一驚一乍，忍不住縮了縮腦袋，很沒骨氣地搶回盤子討好它。
上官沐留一臉興味地打量一人一鳥的互動，說：“說來奇怪，咱家蒼翼可不是隨隨便便讓人在這裏瞎胡鬧的，我熟就罷了，你怎麽跟它也像老熟人似的？還有，你可知道此處是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司瀾兒一愣。
“這裏淨舒閣，我哥處理事務的地方。平日蒼翼在此把守，閑雜人等一律驅趕，有要事者由它代為通傳入閣。難道你沒有發現，你在這裏這麽久，都不曾見到下人經過嗎？”上官沐留說著，這才奇異地發現蒼翼雖不怎麽搭理司瀾兒，卻意外的沒有趕人。
司瀾兒咦了一聲，這才恍然發現的確如上官沐留所言，她待了一個下午，還真不曾見有人經過。
“等等。”司瀾兒麵色一凝，“你說，這是你哥辦事的地方？”
“沒錯。”
“那你哥現在在裏頭？”司瀾兒顫悠悠地指向回廊盡頭白牆拱門之後的那扇門。
“應該在吧？聽說他今日並未出門。他不出門，待的最多的地方便是這……”上官沐留話還沒說完，司瀾兒已經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
上官沐留喚不住她，莫名奇妙地與蒼翼對視一眼。蒼翼斜眼看他，高傲得很，但這回沒有無視他，而是盯著司瀾兒留下的肉，目光炯炯。
上官沐留好笑地閃身，徑直向回廊走去。蒼翼沒追，而是撲向生肉，美滋滋地撕咬起來。
穿過拱門，上官沐留確定屋內有人，也不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果見上官沐英坐在案台前，閉目養神。
“大哥？”
上官沐英稍稍眯眼，顯然早已對來者何人了然如掌。
上官沐留嘿嘿笑道：“蒼翼在外頭欺負小姑娘，你也不出去製止製止。”
上官沐英十指合攏，撐在案
前，淡笑：“興許這些年給悶壞了，難得它喜歡，就隨它去吧。”
上官沐留不以為然，外頭如此大的動靜他才不信他大哥完全不知曉，想必司瀾兒不知何時入了蒼翼的青眼，上官沐英也就放任自流。
上官沐留在他屋裏轉了會，略覺無聊，這才進入正題：“你大婚已過，我想是時候離開了。”
上官沐英早已料到，並未吃驚。上官沐留自從拜師之後，少有留在家中超過三個月，如若不是他今次大婚，相必他早已離開，斷不會在家待這麽久。
他點了點頭：“出門在外，自己多加小心，有什麽事記得跟大哥說，萬事還有大哥撐著。”
雖然上官沐留自小跟隨師父在外，甚少回家，但心裏仍舊對家懷抱著親近之情，對這個自小在他心中如山一樣穩靠的大哥仰賴之心。
隻是他簡短的一句話，便深深觸動他心底最柔軟之處，上官沐留不禁微笑：“嗯。”
畢竟是親兄弟，盡管相處的日子不多，但卻並不嫌隙，兄弟之情未減半分，反而更添一絲親昵。
說到離開，上官沐英叮囑上官沐留記得早些跟他們的娘親提提，省到她老人家不舍，一時半會不肯放人。上官沐留這麽多年總結出了經驗，自然知曉如何應付。
這時他想到什麽，突然說：“大哥，你覺得大嫂人怎麽樣？”
上官沐英微怔，不明他突然來此一句是何用意，倒也坦然回答：“顏兒很好，在娶她之前，我便知她是個好姑娘。”
上官沐留點點頭。在曲央顏未嫁過來之前，上官沐留就曾為了他哥欲跑去窺探這位未來嫂子何許人也。若是好的，自然放心；若是不好，那他可是無論如何也要破壞這樁姻親，怎麽也不能讓他哥討一個不合襯的姑娘。
上官沐留這想法若讓司瀾兒知道，鐵定揍得他成二百五。
當然，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且說上官沐留問完，恍然想起司瀾兒也曾向他提過類似的話題，心中不免一柔。
上官沐英遲疑，上官沐留幹笑幾聲，道：“我也覺得大嫂人不錯，大哥討了她是福氣。”
上官沐英道：“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上官沐留摸摸鼻子，掩飾羞澀，說：“不瞞大哥，其實我這回離開，還想帶個人……”
上官沐英看在眼裏，幽深的眸光微閃，詭譎而深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