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閨中意外
盡管為時已晚，但司瀾兒仍是下意識地把白鷹往身後塞。
她幹笑一聲：“姑……姑爺。”
“雖然我很想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上官沐英抿著好看的唇瓣，一臉為難道：“可還是希望你能把這隻白鷹還給我。”
司瀾兒心下一咯噔，手勁一鬆，就讓白鷹給掙脫開來。白鷹怒氣衝衝地撲騰翅膀飛在半空，大嘯一聲，二話不說俯衝而下，攻擊司瀾兒。
“哇……”早在白鷹脫手，司瀾兒暗道不妙，一見白鷹向她衝來，立刻捂著腦袋逃跑。
一攻一守來回折騰好一陣，人鳥大戰聲雜混亂。這時一聲哨響，白鷹敏銳地扭頭，停止攻擊，不甘不願地飛回上官沐英的身邊，落在他的腕臂之上。
司瀾兒見危機解除，蹲在地上喘息。要是有洞，她真想一頭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真真丟死人了！在感受到強烈的視線之後，司瀾兒終於忍無可忍，抬頭幹笑著轉移話題：“這……這白鷹原來是姑爺你養的呀？”
上官沐英安撫完焦躁不安的白鷹，“嗯。”
“長得可真白。”司瀾兒裝傻，盡量不理會白鷹的怒視。
上官沐英這時饒有興致地打量司瀾兒：“你是顏兒身邊的丫鬟。”
司瀾兒隻差沒淚流滿麵了。她一天到晚跟在曲央顏身邊，不被認出來才有鬼。司瀾兒咯咯地發出幾聲怪響，鬱悶地低頭：“求姑爺，別告訴小姐……”
上官沐英沒應，輕笑問：“你喜歡它？”
司瀾兒暗暗撇嘴，不承認被一隻畜生嫌棄，自己還巴巴地湊過去。
上官沐英並不需要答案，他說：“蒼翼極通靈性，是個好孩子，隻要待它好，它會記得。”
司瀾兒心咯噔一跳，鬱悶地盯著白鷹。反過來的意思是，這回杠上了以後一見麵就要攻擊她吧？
白鷹顯然對剛才的事記恨在心，此時扭著腦袋不搭理她。
司瀾兒見了，就知道真被它給記恨上了。
上官沐英適時地出聲：“當然，蒼翼不是個小心眼的孩子，不至於記恨上一輩子的。”
司瀾兒勉強撐起虛弱的笑容：“多謝姑爺。”說著，司瀾兒瞅了白鷹兩眼，悶頭向上官沐英告退。
上官沐英倒沒再難為她，任她離開。
望了眼司瀾兒離開的背影，逗弄著手上的白鷹，上官沐英說：“你可真懂得招惹。”
白鷹一臉無辜。
司瀾兒剛回房，就見到曲央顏筆直衝她過來。她心虛地半掩房門，說：“小姐，你怎麽來啦？”
可惜眼尖的曲央顏一見，登時發作：“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髒兮兮
的小野貓！”她沒好氣地拉過司瀾兒就走。
司瀾兒心中叫苦不孰。原本打算悄悄地換一身衣服，就是怕被曲央顏知道以後好生一頓訓話，結果還是被抓個正著。
“我這……不是廚房的大嬸說外頭送了一車子的菜沒法搬，我去給幫忙了。”司瀾兒滿肚子打腹稿，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謊。
“府裏的下人多的是，哪裏需要你去幫忙。”曲央顏沒好氣地將她帶回主屋，吩咐下人去打水。“到我屋裏來洗，打水快些。”
曲央顏雖平日盡顯柔和，某些時候可是不容他人反駁的。然而司瀾兒就是那最不識相的一個，她苦著臉想要製止曲央顏：“別、別喲，小姐……其實也沒多髒……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還是回房洗得了……”她的身份擺在好那裏，再怎麽說也輪不到她個作丫環的在主人家房裏沐浴。
“我還不了解你麽，回去肯定隨意換身衣服就出來，你瞅瞅，哪來的雞毛？”曲央顏一手捏起那白色的羽毛，沒好氣地說。
司瀾兒哭笑不得，那分明是白鷹的羽毛，可比雞毛衿貴多了。
曲央顏的橫眉冷對，司瀾兒頓時聽話了。看著下人一桶一桶的熱水往房裏搬，司瀾兒囁嚅道：“我不要在你這房裏洗啦……萬一姑爺回來看見怎麽辦？”
“放心，他出門辦事，晚上才會回來。”曲央顏笑著安慰她。
司瀾兒鬱悶地想，剛才不是才看見他麽。
“我屋子裏的東西才齊全，待會給你洗個白白香香的花瓣浴。”
“饒了我吧小姐……我得熏死……”
最終，司瀾兒被曲央顏半強迫半威脅地按進浴桶，撒上花瓣，倒入精油，熏得司瀾兒暈暈沉沉。
“姑娘家哪個不喜歡體香味暖？也就你老是嫌東嫌西。放在尋常人家的姑娘，還享受不了這等待遇。”曲央顏手上的動作不急不慢，她嗅了嗅，滿意地道：“這麽一來，我們瀾兒絕對人見人愛。”
司瀾兒泡在水裏嘀咕：“不香噴噴就不愛我的，我才不要。”
曲央顏輕笑，她擦拭手上的水珠道：“要不要吃點什麽，我讓廚房給做點吃的。”
經曲央顏一說，司瀾兒還真覺得有些餓了，忙不殊地點頭。
獨自一人待在不屬於自己的屋子裏，司瀾兒不放心地衝外頭喊：“你別走哦。”
曲央顏應道：“嗯，不走，我就在外頭。”
司瀾兒聽見外頭曲央顏的動靜，這才緩緩舒一口氣。
凡是女孩子，無論什麽年齡其實都喜歡泡澡的。雖然司瀾兒並不喜歡這種香得熏暈人的泡浴，但是不可否認，浸泡在水中，熱浪經過皮膚的每
一個毛孔，刺激著她的每一根神經，何其舒暢。
哢嚓……
司瀾兒閉目養神，聽見開門聲，心想該是吃的東西來了，興高采烈地從水中站起來，伸手去勾掛在屏風上的內衣。
屏風離得有點遠，司瀾兒不死心地探出半身，依然沒勾著。這時司瀾兒見人已經走到屏風前了繞了過來，懶洋洋地想讓曲央顏順手幫自己拿過來：“小……”
從屏風後走進來的人，與司瀾兒四目相對。
這時司瀾兒隻覺腦子炸開了花，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地狠抽一口氣，撲通一聲坐回水中，濺起不少水花。她能感覺到臉上轟地一下紅了，燙得驚人。下意識地她環抱浸在水中的身體，驚慌失措。
屏風外的上官沐英在與司瀾兒打了照麵以後，迅速退出屏風之外。他合眼吐息，手不自然地張完又闔。
半晌過後，上官沐英的聲音方自屏風那邊幽幽傳來：“我不知道你在……”
司瀾兒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吱唔出聲：“沒……沒關係。”
接著上官沐英很快地道：“我先出去了。”隨著紊亂的步調離開，屋內呈現一片詭異的平靜。
司瀾兒久久沒能回過神來，糾結著自己那句‘沒關係’。
什麽沒關係，哪裏沒關係啊！
要是有手帕，她真要狠狠地咬下去了。這斯丟臉丟到家了，雖然隻是一瞬，但上官沐英的視線明顯在她身上停留過，就算隻是輕輕一瞥，但也足夠虧啊，真是虧死了……
司瀾兒苦著一張臉，所幸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尋常姑娘。換作個保守的普通姑娘家，被人看光準覺得汙了清白沒臉嫁人，鬧死不活了。
可她還是覺得虧，虧大了。
“嗚……烏鴉嘴。”
屋外傳來開門聲，司瀾兒剛經曆之前的驚心動魄，此時仍心有餘悸，整個身子縮在浴桶之內，警惕地望向屏風之外。
曲央顏走了進來，對上一臉緊張的司瀾兒，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怎麽了？”
見到曲央顏，司瀾兒暗暗鬆一口氣，欲哭無淚：“你不是說守在外頭的麽？”
見司瀾兒跟炸鍋的貓似的，曲央顏莫名奇妙：“這不剛好婆婆找我有事，我出去一會麽……怎麽？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有誰進來了？”
司瀾兒一聽，頓時萎了：“沒，誰也沒進來。”
曲央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好了好了，水都涼了還泡著不肯起來，我可是準備了你最喜歡的糕點哦。”
司瀾兒鬱悶地爬起身，內心流著寬麵條淚，隻覺得今日發生的事打死一輩子也不能讓曲央顏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