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幸運,在想什麽呢?”明朗側身倚在了欄杆上,那張白淨的小臉正迎著陽光,白色的透了明似的,明亮的眼睛深情脈脈,嘴角還是習慣的向上翹著,帶著那麽點玩世不恭的味道。

幸運看著他心裏一陣恍惚,明朗父親的話又回蕩了在了心間,找一個適合你的人?找一個愛的人?

“怎麽了?不認識我了?”明朗眯著那迷人的眼睛,臉探到了幸運的麵前,認真的盯著他看。

幸運這才一下子恍過神來,臉上倏的一下子紅了起來,馬上轉頭失笑的去掩飾那份尷尬。

一種微妙的情緒在兩個人中間遊蕩,很顯然,兩個人都察覺到了那份,不一樣。

明朗的那隻腳還是不能吃力,他斜倚在那裏將重心移到了另一隻腳上,讓自己盡量的站穩,兩隻手有些遲疑卻又終是鼓起勇氣似的,抓住了幸運的雙手。

“幸運,在一起吧。我們共同去尋找幸福,麵對未來。”

幸運還在猶豫不決,眼睛隻是看著明朗的臉,腦海一瞬間萬馬奔騰,各種混亂,說不清的情愫。

“鈴……”一聽就是知道是幸運的手機響,現在雖然每個手機裏都設有各種彩鈴,但是幸運的手機鈴聲,亙古不變,就是鈴,鈴,鈴。

明朗一瞬間僵直了身體。

“幸運,別去接。”

明朗看著幸運伸到褲子兜裏的手,一下子按上了去。

???幸運被他突然間衝動的舉動嚇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著明朗。

“幸運,答應我,我們在一起。”明朗現在的姿式很怪異,一隻腳惦著,身子向前探著,一隻手拉欄杆,一隻手按在幸運的插兜裏的手上,整個身體搖搖欲墜的樣子,卻還在努力的抬著頭看著幸運。

“明朗……”

“啊!”

幸運還沒等說什麽,明朗卻身體一歪一下子晃進了海裏。

“明朗!”

幸運一個縱身也跳了下去。

本來在船艙裏翹腳看著船頭上的兩個人的明朗爸爸也飛快的跑了出來,大聲的呼叫著。

萬幸兩個人的水性都很好,隻一會就遊到了船邊,被明朗爸爸拉著又上了船。

“快點,快點,回艙裏,換衣服去。”

雖然外麵陽光正好,可是海麵上的風吹著濕透了的身體還是冷嗖嗖的感覺。

幸運的手機進了水,電話最後也沒接起來。

這下明朗放心了,其實剛才他就是故意掉到海裏的。

明朗的爸爸說晚上就住在這裏,明天上午才返程回去,所以又要去釣一會魚,讓他們倆個一起休息一會,等晚上欣賞海上的夜色。

幸運和明朗並肩的躺在大床,明朗的小手指勾著幸運的小手指,幸福的傻笑著。

幸運雖然是在驚嚇的情況下,答應的點了頭,但是明朗滿足了,無論現在他是不是愛自己的,但是他有信心,最終一定會讓他愛上自己的。

在海裏那一瞬間,幸運是被突發的事件衝暈了頭,或者在心裏他早已經想點了那一下頭,隻是對未來還有恐懼,對某個人還不能夠死了心,所以才猶豫,才徘徊。

可是那一瞬間,在海裏想拚命抓住明朗的一瞬間,心裏竟然是有些害怕,怕萬一再失去他,自己會後悔錯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所以,當明朗在海中還抓著他問:“答應我,答應我。”的時候,幸運點了頭,雖然心裏還是茫然,還有很多的不確定,但是他還是點了頭。

讓一切重新開始吧,象明朗說的,給自己一個機會,重新開始。忘掉宮喜吧,別辜負了這樣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

宮喜一個人坐在幸運家樓道口,已經兩天一夜,下午的驕陽灼熱的燒烤著大地,宮喜卻莫名的心中一冷,渾身的汗毛豎起來的感覺。

“幸運,幸運,你到底在哪呀?”

宮喜無奈的將頭埋在了膝蓋上,三年了,有三年沒有見到他了,沒有他的一音訊了。想他,想的都要瘋了。

從德國的特訓營放解放的第一時間就想著要找到他,見到他,擁抱他,親吻他。

可是回來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失去了他,怎麽都找不到他了。

電話換掉了,qq號停用了,電子郵件沒有回複,原來的同學都說他中途休學了,再無聯係。來到小城,幸運的家搬走了。幾經周折才找到了他家的新地址,卻被幸運的大哥直接趕出了門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允許他說完。

幸運,你在哪?

我不是故意的不辭而別的,我是有苦衷的。你在哪?

宮喜的心一陣的酸澀,那酸澀象延著胸中的一條線,直衝到了腦門,鼻子。眼淚就被嗆了出來。

邢海下了班去接了媳婦,兩人拎了菜有說有笑的往回父母家走著,他媳婦遠遠的就看見了坐在單元門口的宮喜了。

“大海,你看,那個人,還在那。”她怯怯的說道,因為她的膽子小,對於一切奇怪的事物和人都有著敏感的害怕,尤其宮喜,又黑又壯,坐門口的石階上,渾身上下散發一種令人恐懼的戾氣。

邢海向宮喜看了一眼,本還笑著的臉沉了下來:“哼!在就在,不用管他!”

從樓門口路過時邢海故意的摟緊了妻子偏著臉從宮喜的身邊走了過去,對於宮喜那渴求的眼神完全的視而不見。

“哼,還有臉再來,真是無恥!”邢海走過之後,忿忿的說道。

“大哥!”宮喜站在邢海的身後哀求的叫道,可是邢海沒有回頭,腳下重重的跺在了樓梯上,快速的走了上去。

隻有邢海的愛人,小心的向他瞟了一眼。

正對上宮喜那充滿悲傷的眼神,她的心驀然**了一下,那個人的心裏該是裝了怎麽樣的苦痛,才會傷心到眼睛都要流出了鮮血似的。

她有些可憐他了,說不定他不象丈夫想的那樣的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