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抉擇
“唉。”老族長長歎一口氣後一時沒有接沈惜容的話，吧嗒吧嗒地吸了幾口旱煙。吐出的煙霧縈繞在老族長的臉龐，老族長眼神莊重地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家一時都默契地等待著，沒有打擾老族長的思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原本就要拒絕這個陰損的方法的老族長突然願意接受了。
“咳，咳。”半響之後，老族長幹咳幾聲後。
“爹，你沒事吧？”聽到老族長突然咳嗽時，緊張地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多撐幾年。”老族長朝中年男子擺擺手，意示他不用著急。
果然是族長的後人，看來下任落泉村的族長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話就是眼前的這位了。
老族長眯著眼睛，渾身無力，聲音疲憊低沉地對著中年男子說：“良生，你把剛才的事情和兩個位小哥和沈大夫說說吧。”
“是。”中年人擔憂地看了一眼精力不足的老族長後，慎重地對著沈惜容他們：“之前我們派到仙女坡查看的人回來了，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之前宇文錄公子提議種下的其他各種不同的物種，全部都死絕了。不僅如此，而且之前派去通知你們的那個村民所說的絲毫沒有誇張。那些枯死的植物，一碰就碎成粉末飄散在風中。”
“這就算了，剛才來人還說仙女坡的土壤在慢慢地滲出紅色的**，如同鮮血一般。凡是粘上這種**的動物立馬被毒死，植物慢慢的變枯萎了。”
“這麽厲害！”宇文中不由自主地說出聲，這個情況也太過詭異了。從沒有聽說過有土壤會流鮮血還是毒血。
“照這毒素蔓延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會擴散到村民的良田和耕種地裏。”宇文錄設想到。
“沒錯，所以我們都非常的擔憂，這山這地這水都是落泉村的命根，這不是逼著大家去死嗎？”中年男子沮喪著臉說道。
一時之間大家都沒有頭緒，紛紛沉默著。事情大發了，原以為很快就可以解決的事情，突然間和神明掛鉤在一起。這可不是一時之間可以解決的，而且根本是無從下手。
“老族長，恕我還有些不明白。即便是發生了這些不符合常理的現象也不至於讓你改變主意？”沈惜容還是不太希望使用到這種毒，她學毒的初衷是為了化解更多的各種毒症。而不是用毒去毒害一個健康的人，無論動機和目的是什麽，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動手。
“這”中年男子一時之間語塞，猶豫地看了看老族長。
“說吧，這事也瞞不住，用不了多久該知道的自然都會知道。”老族長無所謂的讓中年男子繼續說下去。
看得出眼前的這些年輕人都是見識不凡的。和落泉村的那些愚昧落後的村民們不同，現在不是考慮顏麵的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他有種預感或許這幫子人真可以幫助落泉村渡過這次的難過，反正靠那些個村民是不行的。
自己的村莊還是自己了解，如果需要用的勞動力做些農活，那村裏人自然是一把好手，但是如果需要用到智慧，那些榆木疙瘩都
是不行的，是靠不住了。
想到這裏老族長默默地看了良生一眼，他已經老了，也沒有精力去帶領落泉村的村民走向更美好的生活，以後落泉村的路要怎麽走就要隻能靠下一任的族長良生了。也許這次的事情也是對良生的一種鍛煉的機會，大家對他的繼任也就更加的心服口服。
“好，”中年族長待到老族長同意的時，再說出了一條重要的消息：“其實除了我之前說的兩點之外，派出去的人還帶回來一個重要消息。他們在仙女坡附近的石壁上發現一組壁畫，這是在此之前絕對沒有出現的。”
“山石鑿刻的壁畫？大概就雕刻些什麽內容知道嗎？”宇文錄問道。
“說是，刻著一位女子先是獨自一人快樂的生活在花海之中，後來出現一個男子的畫麵，畫麵上是男女甜蜜的相擁在一起。然後緊接著是茫茫一片的火海，最後是一副女子獨自沉睡不醒的畫麵。大致內容就是這個樣子。”
這個畫麵的內容和之前村中老前輩說的仙女坡花神的愛情故事十分的相似，這也太巧了。不得不說，如果之前聽過這個故事的人看到這組壁畫自然就會把兩者結合在一起，那位女子會直接聯想為七日殤的花神，而中間出現的男子就應該是那個貪圖富貴，始亂終棄的男主人。
“這也太巧了？”宇文中一手輕輕敲打著紙扇，一邊說道。
“看來你們也猜到了，在加上之前楊大腳昏迷時說的胡話。我也是不得不往這邊想，沒有想到曾經以為隻是一個單純的神話傳說，竟然有一天傳說有可能是真實的存在。”老族長感慨道。
“誰說不是呢，我們也沒有想到隻是路過小小的村莊，看著變不起眼的它竟然暗藏著這麽多秘密。真是令人打開眼界啊！”宇文中聽著老族長的感慨後附和道。
“如果隻是簡單的，可以單獨依靠人力就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其他不敢說落泉村的人力氣還是有的。但是現在莫名地扯上花神這類的傳說人物，就不再是我們可以解決的了。”老族長說道。
“所以您老就希望能從楊大腳身上看看能不能查到線索？”沈惜容雖用的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是啊，花神這種看不到，摸不著的存在。誰也不知道到底哪裏出現了問題？隻有楊大腳或許接觸過對方，我們隻有這麽點線索。唉，為了整個落泉村的村民，為了大局著想，我不得不選擇犧牲楊大腳一人的這條路。”老族長愧疚地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楊大腳。
“您老的用心良苦，我們都能明白。想必楊大腳也能理解。”宇文中安慰著老族長。
宇文中特別能理解和明白老族長的感受，這種沒有選擇的選擇無疑是痛苦的。作為一國的太子，他肩上擔負著天下蒼生的責任。有些事情不是他心中所願意去做的事，但是有時候人在那個位置，就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意願做出殘忍的選擇。
因為你得明白你不是為自己一個人而活著，而是為了整個國家活著。你的存在就是為了守護它，避開和除去一切皆有可能的危險，帶著這個王朝走向更加繁榮昌盛的未來。
“話雖如此，但是我依舊是虧欠了他們家許多。隻能出一些綿薄之力希望能夠避免以後他們家生活窘困。”老族長說道。
對於老族長的愧疚和無奈，大家都特別的理解，在這個以勞作為主的年代。家裏的擁有強壯的勞動力是多麽的重要，可以說是家庭的生活支柱。這次的後遺症將摧垮這個家族唯一的勞動力不得不說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事已至此，我也隻好做一回殘忍的劊子手了。沈大夫接下來的事情就靠你了。”老族長收起感慨和無奈，眼神堅定看著沈惜容果斷地說道。
“好。”沈惜容答應道，及時她之前也不太願意使用這個方法，但是就如同族長說所的，有時候麵對困境，大家不得不違心而為。
“事不宜遲，那先就開始吧。”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沈惜容幹脆利落的選擇馬上開始。
沈惜容先讓宇文中和宇文錄兩人把楊大腳挪到沒有太陽照射的空位上，然後再掏出一粒藥丸遞給宇文錄，讓他把這個藥丸讓楊大腳吞服。接著再把楊大腳的上衣扒開，露出一塊胸膛，接近心口的位置。
待一切都安排好後，沈惜容小心翼翼的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竹管類似小孩們裝蛐蛐的空心竹管。她拔起瓶塞，輕輕地抖動著，不一會從裏麵爬出一隻好像小螞蟻一般的蟲子。隻是它的個頭比一般的螞蟻還要細小的多，而且仔細看還能看出它的身上有銀紅兩隻不同的色彩有規律地不滿全身。
沈惜容一手接著這隻小蟲子，一手掏出一個匕首。和素微那個簡單略顯粗糙的單調的匕首不同，沈惜容的這個更顯小巧和精致，上麵布滿了花紋，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你身上到底都還帶著什麽東西，看你身姿輕盈，兩手空空的樣子，沒有想到竟然還藏著這麽多的東西。”宇文中看著一會兒從袖子掏出小蟲子，一會兒又掏出一個小匕首的沈惜容好奇的說道。
沈惜容一言不發的瞟了宇文中一眼，繼續她手下的事。
“看，真凶。你以後可要小心點，瞧瞧不是匕首就是蟲子。”收到沈惜容的白眼後，宇文中轉頭打趣宇文錄道。
對此宇文錄也忍不住給宇文中一個白眼：“管我什麽事！少說話。”
宇文中摸了摸鼻子，心想：還說沒有關係，動作多麽一致。
不再理會宇文中的沒話找話，沈惜容握著匕首慢慢的靠近楊大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地在楊大腳的心口劃上一道非常淺和細小的傷口。接著把手掌中的銀翼赤蟻慢慢地放在傷口附近。
隻見這隻小蟲子先是盲目的亂轉悠。突然像聞到什麽美食一般迅速地朝傷口爬去，它先貪婪地吸著傷口上的血珠，待血被快吸幹時再慢慢地往傷口裏的肉鑽，不一會兒它的身體就消失在楊大腳的傷口裏。
在場看清銀翼赤蟻的行動過程的每一個人，都忍不住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這一幕太嚇人了，就感覺那個小蟲子往自己的心口上鑽一樣麻麻的刺痛。
這位大哥，你辛苦了！看著還昏迷著的楊大腳，大家都默默地對他哀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