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我們不同

二十一我們不同

“在想什麽?”聽聲音,我知道是竇豆。

這個隱秘而幽靜的小世界是一家餐廳,複古的風格,有種擾人心緒的魅惑。古寂又做回了他擅長的事情。人多就顯得熱鬧,何況是一幫在玩兒上什麽都會的二代們。大叔在吧台折騰他的甜點,一群人霸占了大廳中心在玩什麽橋牌,但無奈說來說去還是覺得規則有點複雜,就跑了出來坐在吧台前喝著飲料。

放下杯子,竇豆已經坐上了旁邊的凳子,手指靈活地在玩一個質感很棒的打火機。我回答:“沒想什麽,在發呆。”

我發覺他看我的眼神有點複雜,像是一片汪洋大海,洶湧澎湃之餘總有空寂的神思,他大概是在場所有人中最看得清世事的人,盡管他外表無謂肆意。

他撇了撇嘴,似是不經意地說:“你大概不知道,寂哥這一個星期都幹了什麽事。你也知道他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他在笑,笑裏帶著自嘲,“我跟你說這些幹嘛,算了算了。”

我納悶兒地看著他,什麽叫本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卻發現本應該在埋頭做甜點的大叔不知什麽時候炯炯有神地看著我和竇豆,距離不算近,真是長了一副順風耳嗎。

眼看竇豆就要閉口不語,我趕忙搶道:“別說話說一半啊,有事兒就直說唄。”我很討厭去猜測別人的想法,又費工夫又覺得沒意思,什麽事兒坦坦白白說出來不好嗎?

“沒什麽,隻是想說寂哥這些年也不容易,這裏也不是長久之地,你能勸勸他就勸一勸,總歸要回去麵對的,躲避不是辦法。”竇豆這話說的模棱兩可,說的我雲裏霧裏,他大概以為我對古寂很了解吧。

“古大叔的事情我並不是特別清楚,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你想告訴他的我可以轉達。”我以為應該是竇豆有些話不好直接跟古寂講,想讓我傳達,但在這句話講出來之後,他嘴一抿,一副“你已經沒救了”的樣子。

心塞地趴回了吧台,我覺得有些挫敗。曾經我以為自己很厲害,總喜歡觀察別人的小細節和眼神,總覺得從那些行為舉止能我能看穿一個人究竟是善是惡,有心還是無心。但事到如今,我才驚覺,麵前這群人,我連他們的話都聽不懂,何況是內心。

人和人果然存在太大的差距。他們可以穿著合體的衣衫出入上層宴會,也可以豪氣雲天地甩開膀子吆五喝六,而我隻能畏手畏腳地站的遠遠地望著他們嬉笑怒罵。

他們的世界從來不是我能覬覦的,我想擁有的隻是那一個平凡的奶茶店大叔。

古寂終於做好了甜點,一個不大的蛋糕,長得並不好看,但他用人格保證會很好吃。我將信將疑地叉了一小口,竟然真的很不錯。“以前都沒見你做過吃的,沒想到還真的挺好吃的。”

“這個禮拜剛剛學的,蛋糕師傅說我很有天賦。”

“是是是,你在吃的方麵向來有天賦。”

他像一個笨拙的孩子,又沒話說了,自己也在吃。我問他要不要分一點給那邊玩兒地正high的幾個,他說不用,本來就不是做給他們吃的。

“這個地方究竟怎麽被你發現的?”我好奇。

“原本是陳琛竇豆兩個人霸占的活動室,他們來這裏上學之後就有了這個地方。學校領導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到。本來想在這邊租個小店鋪的,他倆知道之後就把這裏借給了我。”

“我有個很疑惑的問題,那這餐廳要營業嗎?對學生開放嗎?”

“當然。要來打工嗎?我很歡迎。”

靠靠靠,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麽一個打工妹的形象嗎?“那會不會太張揚了?如果說在學校裏挖了個洞開了家店,還做起學生生意,我覺得這事兒怎麽這麽不可信。學校應該會管吧?”

古寂無可置否,“沒想在這裏賺錢。定價有點高,學生們一般不會過來消費。最多有錢人家的小孩兒會過來奢侈幾回,還有…”他指了指轉戰台球的青年們,“還有他們會來。”

“那你怎麽養活自己?”原諒我比較實際,之前還不在北京的時候,我大致知道他的奶茶店總還有點盈利,現在這個情況,他又沒其他副業,難不成真的靠臉吃飯?

麵對我的疑問,他也沒多做解釋。隻是第二天的情況讓我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