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綻
三年後。
白家。
“曉音……曉音……我求你……讓我見他一麵……曉音……”
黑暗中，女子的聲音婉轉泣訴，空空蕩蕩地盤旋在她心間，如密不透風的牆壓得她快要窒息。
“不！我不會答應你的！我不會！永遠不會！你死心吧！”
她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胸口有惶惶不安的鈍痛。
四周寂靜無聲。窗外樹影婆娑，風細細地敲打著窗戶。
“曉音……”
她還在喚她。哀傷的懇求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她下了床，赤著腳在冰冷如霜的地板上行走，站在落地鏡前凝視著鏡中人。
你隻能是一個靈魂，一個沉睡的靈魂，就算你蘇醒了，依然不能改變。
我們都在互相折磨，不是嗎？
她冷冷一笑，動著口型，一字一頓地道：“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回、來。”
尖銳如利刃的話語，可鏡中分明是得燦爛的笑容。
她大步地走出房間，鏡中人慢慢地黯淡。
猛地，少女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一滴汗珠從她那額上落下，之前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那眼神落在離化妝鏡台一旁站著鏡子，鏡子反射出天花板，除了這，還是天花板的倒影，她下了床，順著熟悉的記憶，去撫摸著鏡子，明明看起來聳立著的試衣鏡，沒什麽變化。
難道是她多慮了？
她站在試衣鏡前出神，直到進來一位保姆喊著，“音小姐，暮少爺在客廳等你。”
“嗯。”
看著試衣鏡反射的自己，臉上露出若隱若現的笑容來。
少年一身筆直，柔順的碎發，精致的五官多了漂亮的丹鳳眼，殘留著那溫暖，他那眸子望著客廳窗外是一片海棠花樹。
保姆忙著在玻璃茶幾上倒一杯熱水，握著，給少年，“暮少爺，晴小姐在換衣服，你能不能坐一會兒，等她下來。”
“嗯。”
暮音轉過身，走去沙發上坐下，忽想起什麽，“想問一下，晴兒是不是喜歡海棠花，我打算想在海棠花那做秋千，她無聊的時候可以蕩一下。”
“暮少爺，原諒我的無知，其實我不知道晴兒現在是不是喜歡，自從她失去了記憶，現在也許喜歡變成了不喜歡吧。”
“說的是哦。”
暮音擺擺手，“下去吧。”沒有注意到保姆的眼神微顫，手不停地在發抖，幸好，破綻了，這樣晴小姐身份瞞不下去了。
保姆隱退，撞見下來的白曉音，身體一顫，急忙地彎下腰，“音小姐，暮少爺剛才問我關於晴小姐喜歡海棠花的事情……”
“知道了，你下去吧。”白曉音的眸子帶著沒有驚慌，淡定地看著保姆離開，她輕輕地撫摸著麵容，嘴角帶著若現若隱的不屑，白曉晴，你肯定沒有想到，你一直愛著的暮音，很快屬於我的，要怪你自己太傻了。
白曉音很快變成了小鳥依人的表情，撲向暮音身上，“音，你什麽時候來這裏啊？來了，不給我說一下啊。”
“來這裏為什麽要告訴你，隻是太想你了，來這裏看你。”暮音的眸子若有笑
意，在她的鼻翼上輕刮了一下，寵溺地在她的發絲揉揉一下。
“可你，想我了嗎？”
“當然有呢，怎麽會不想你呢。”
白曉音趁機在他嘴上親吻了一下，“音，你知道嗎？我好幸福，總覺得你很快會屬於我的。”
“傻瓜，我一直是你啊，你胡說什麽呢。”暮音沒有發覺絲毫的問題，笑著說。
“暮，我們是不是去婚紗店試婚紗吧？”白曉音忽想起什麽，問。
“是啊，所以知道我為什麽要來這裏吧？”
“知道。”白曉音小雞啄米點頭。
“走吧。”
暮音笑著說，手牽著白曉音離開，兩人上著跑車離開。
保姆從廚房裏出來，帶著複雜的眼神透過放在茶幾上的玻璃杯。
愛尚影婚紗店，是暮氏經營的一部分。兩個梳著馬尾的少女穿著工作服，黑色的緊裙配上上衣那白色的短袖衣。
兩排站著，禮貌地對進的少女和少年說，“暮少爺，晴小姐，歡迎光臨。”
笑臉掛在白曉音的上，也許裝了太久，會裝不下去的。她最討厭白曉晴那表情，模仿是一種累。
“晴小姐，你想要穿什麽類型的衣服？”婚紗設計師HELEN走過來問，她那黑發被盤起小丸子，年輕的麵容難免魚紋。她的眼神閃爍很有神情地看進來的白曉音，還有暮音，“暮少爺，這是你的未來新娘吧？”
“當然，我的新娘，晴兒。”暮音插入褲兜，笑著說，“HELEN，你要負責啊，晴兒，你喜歡什麽類型，盡管和她說好了。”
“嗯。”白曉音點頭，跟HELEN逛看一遍整齊放著的不少婚紗，一個一個地介紹給她聽，“肩吊帶花朵婚紗，抹胸車骨燙花花朵婚紗，掛脖公主蕾絲齊地婚紗，齊地蓬蓬裙綁帶白紗婚紗……”
“晴小姐，你看中哪個？”
HELEN手中拿著筆記本，說，“如果你看中了，我幫你測量你的腰圍，胸圍等，看你人太瘦了，什麽婚紗的測量肯定和你身體不對。”
“好啊。我喜歡那肩吊帶花朵婚紗，記得帶不要是玫瑰花，記得是海棠花。我喜歡那帶著海棠花。”
“好的，那麽請晴小姐透露自己了解的三圍，還是我來測量。”
“我記得自己的三圍，給你寫吧。”說完HELEN遞給她筆記本，由她沙沙地寫下，寫好了還給。
“過幾天設計好了，你們再過來一下。”HELEN一臉笑著看白曉音，“我很有福氣見到你，聽暮少爺說，你很少出來對吧？你啊，不要老是在家裏悶死，經常多來這裏玩啊，順便我可以送給你夜聚的小禮服呢。”
“謝謝啊。還不知道叫你什麽呢？”
“叫我HELEN好了，暮少爺就是這樣叫我的。”
“HELEN，果然是個好聽的叫名，英文的吧，你沒名字的吧？”白曉音問。
“晴小姐說笑了，我怎麽會沒有名字呢，其實我的名字很少透露，一直使用HELEN，在美國學設計婚紗的時候，一般很多人叫我HELEN，晴小姐，暮少爺該等你很久了，快回去吧，過了幾天我再聯係你們過來一下。”
HELEN微
微一笑著說，她的眼神望著白曉音，覺得她看起來沒有什麽樣，想起暮少爺告訴她，晴兒一個月前，後腦勺受了石頭的碰撞，長時失憶。
對於晴小姐失憶，HELEN感到很歎息，她和晴小姐一個月前見過一麵，發現晴小姐很可愛，很有活力。
現在，她眼前的晴小姐，和她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當接近的感覺，好像眼前不是晴小姐。
奇怪的念頭讓HELEN趕緊甩了腦袋，“看我想多了吧。”
她走到婚紗門口，看到白曉音和暮音上跑車，暮音搖下車窗，喊著，“HELEN，我們的婚禮由你來負責啊。”
“OK。”HELEN對著他做了OK的手勢。
坐在一旁的白曉音好奇地問，“音，你要帶我去哪裏？”
“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喜歡的地方。”暮音笑著說，開著方向盤，再看看白曉音那有沒有戴上安全套。
一見她戴上了，他才放心地說，“晴兒，看來你不記得所有，現在安全套記得戴上了，那好，我不用擔心你照顧不好自己。”
聽到這，白曉音那眼神微微一顫，好像生怕被看穿似的，可暮音對她沒有起疑，笑著誇她。
她的心很緊張地沒有放鬆，如果有一天被暮音發現了，她該怎麽辦？求他原諒？不可以，我是不會讓他永遠知道一個真相。
“晴兒，在想什麽呢？”
暮音溫柔的眼神望著一旁那不安的白曉音，見她神情不好，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去撫摸她那臉頰。
“看看你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大概是累了吧。”白曉音說了謊，臉色不爭氣地紅起來，暮音說，“晴兒，你知道嗎？你給我一個錯覺，之前的你，女強人，之後的你，溫柔。”
“我和以前的自己真的有不一樣的嗎？”
“嗯。”
暮音點頭，繼續看著前方，“不過，不管你怎麽樣，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的樣子，晴兒，我喜歡和你一起的感覺，好像黃昏坐看的一對戀人。”
“暮。”白曉音垂下眼瞼，心裏微疼，原來在你心中，白曉晴才是你喜歡的女生吧，她的存在勝過我。暮音，我讓她消失，是永遠不會讓你知道。
她那眼神卻來卻怨毒，白曉晴消失在世界裏，暮音一直是她的，誰也不許搶走他。
怨毒襲上眸子，白曉音恍惚地想起自己站在鏡子麵前，鏡中人對著她喊著，“讓我見見他……曉音。”
夢中的曉晴喊著她的名字，在她麵前苦苦地哀求。
“晴兒，到了。你怎麽還在睡覺啊。”暮音輕拍著蹙起眉，臉色不安，睡著的白曉音，她在夢中被叫醒，猛地睜開眼，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她的對視著是一個帶著笑臉的暮音，“晴兒，你怎麽了？看你睡得不安穩啊。”
“沒事，大概最近累，才會做了一個嚇人的夢吧。”白曉音揉揉睡眼，望著窗外一個廣場，來來去去都是一對情侶。
“這是哪兒？”
“萬達廣場，好了，下車。”
暮音下了車，繞過，站在白曉音那車門前，為她打開，手扶著她下車，“晴兒，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