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兩年之後，再做了斷
金光護佑，緩緩落地的人婀娜窈窕，著一襲青袍，如弱柳扶風，我見猶憐，正是姬秋水……薑天亮婚禮上的新娘，那個把恥辱扣在他頭上的女人。
薑天亮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才半年不見，卻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沒想到你終究還是活了下來，修為也盡複了……”
姬秋水看著已經褪盡青澀，卻依舊清秀的瘦弱少年，神情很是複雜。
“你很想我死？”薑天亮淡淡地問道。
這態度讓薑天亮覺得詫異。
他原本以為當麵對這個讓他跌落到泥垢裏，渾身都滾滿了恥辱的女人的時候，會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激動，以至於一言不發便拚個你死我活。
可是當他現在真真正正、實實在在地看見她的時候，由內而外產生的卻是一種如同陌生人的淡漠。
當然了，這種淡漠偏向於冷漠，而不是淡然。
“我不想你死，相反，如果你因為那件事死了，我還會內疚。”
姬秋水說出來的話也很平靜，仿佛知道薑天亮不相信自己的話，眉頭輕輕一蹙，說道：“你別不相信。在那天之前，我們根本沒有見過，沒有任何的恩怨。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你我當初的結合都是出於家族利益的使然。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同意了，也許你也沒有同意，但是我堅決不會屈服！我不可能把我的未來，把我的一生，交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而目的僅僅是為了一些毫不起眼的家族利益。”
姬秋水的話沒有在薑天亮的心裏激起一絲的波瀾。
他當初確實也沒有同意，是被他父親下了禁製被迫參與的。但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不管當初的起因是什麽，姬秋水的行為都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創傷。他的婚禮被鬧，新娘被搶，修為被廢，他因為她而由雲端摔到了泥溝裏，由天之驕子成為了最大笑話，甚至他的父親也因此身陷禁地，生死不明。
這些都是事實，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
姬秋水看著這個差點與她共度一生的少年，繼續說道：“也許我的手段過激，考慮不周，傷害了你，傷害了薑府和姬府，但是你應該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是沒想過其它的方法，但是都失敗了。這種事情不允許失敗，所以我不得不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因為我要自由！我要主宰自己的人生！”
要自由？要主宰自己的人生？這真是個好理由。
薑天亮依舊沒有說話。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原諒我，而是……”
“你不可能獲得原諒，也不配獲得原諒，我天亮哥哥也絕不會原諒你這個賤女人！”姬秋水話還沒有說話，卻被薑靈珠給打斷了。
她和那個紅發少女，也就是姬秋水的妹妹姬秋火的火爆戰鬥剛剛結束了。這個天賦驚豔的美少女獲得了勝利，已經從姬秋火那裏把紫焰晶石給搶了過來。
薑靈珠來到薑天亮的身邊，惡狠狠地盯著姬秋水，秀美靈韻的小臉蛋布滿了煞氣。
而她的對手紅發少女姬秋火則臉色鐵青，頭發焦灼，衣衫淩亂地走到了姬秋水的身後。
“動手吧！”姬秋水看見了薑靈珠眼中的仇恨火焰，也看到了自己妹妹的一身狼狽，也不打算說什麽了，淡淡地說道。
“天亮哥哥，殺了她！那個鼻涕妹我來對付！”薑靈珠瞪著姬
秋水，嬌喝道。
姬秋水丹田之內五口神泉神力洶湧，已經做好了惡戰的準備。她的妹妹雖然剛剛敗給薑靈珠，可依舊挺身而出，打算與姐姐並肩作戰。
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薑天亮卻並沒有動手，反而摸了摸薑靈珠的頭，牽著她的手就離開了。
“天亮哥哥？”薑靈珠疑惑地大喊。
姬秋水姐妹也一臉疑惑地盯著薑天亮的背影，不敢置信他會放棄這麽好的報仇雪恨的機會。
“聽說兩年之後，柳飄然將會在贏得青嵐宗聖子之位後與你成親，告訴他，屆時我會去，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兩年之後再做了斷？在她和柳飄然的婚禮上？
他這是要用同樣方式來洗刷自己遭受的恥辱啊！
姬秋水心中一怔，可是等她再定神一看，薑天亮已經拉著薑靈珠走遠了。
“姐姐……”
“帶上姬長生我們走吧，老祖宗的壽宴很快就要開始了。”
遇上這麽一遭，絲毫沒有影響薑靈珠的逛街心情，拉著薑天亮就往人多的地方擠。
中心城區的交易市場還真繁榮，叫賣迭起，人流不息。
在這樣的地方，魚龍混雜，又是三不管地帶，所以要在這裏買賣東西，可得要有些眼力見。要是眼光見識好，可能撿漏到天材地寶，可要是沒本事，買了水貨贗品，也怪不得人。
薑靈珠就像是尋常的女孩兒逛綢緞莊、繡衣店一般，每個攤點都擠過去看一看。看到漂亮絢麗的物件還會甜甜地問一問，可是基本上不怎麽買。
買下那枚紫焰晶石已經讓她挺滿意了。
薑天亮先前也隻是看看，可是後來被各種五顏六色的東西眩得眼花繚亂之後，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沒有人察覺地，他的瞳孔裏出現了一點灰色的眸光。
當薑天亮運轉天賦神通死瞳之後，那種亂七八糟眼神帶來的眩暈感果然沒了，一眼望去，收入眼底的盡是一片灰白色的世界。
不多時，打量了周邊的幾個攤點之後，薑天亮忍不住感歎道：“天賦神通不愧為天賦神通，這死瞳一運用，幻象俱破，本質盡現。”
原來，當薑天亮運用死瞳去觀察那些攤點上的物品之後，那些物品的真假，蘊含靈氣的高低，竟然一目了然。
比如有些被攤主宣稱為高級靈符的符咒，死瞳觀看之下，顯露出來材質低劣，神力淺薄。雖然外表看起來與高級靈符無異，但是薑天亮也敢篤定這是一張假符。
而有些山果，雖然外表看起來醜陋粗鄙，可是內裏卻蘊藏著不少的靈氣，入手肯定是物超所值。
薑天亮發現死瞳的這個效果之後，漸漸看得喜悅，由原先薑靈珠領著他逛，變成他做了開路先鋒。
他光看著高興，但也不買，因為這裏大部分的東西都入不了他的眼。作為薑府的戰堂少堂主，在這雲城地界內有的，他基本上都見識過。
然而他逛得高興了，薑靈珠小丫頭卻有些幽怨了。因為她發現她的天亮哥哥似乎比她還對逛街有興趣，比她還不覺得累，這讓她很不滿意。
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薑天亮光顧著自己高興了，完全把這小姑奶奶給忽略了。
於是她一叉腰，站在原地大喊道：“天亮哥哥！”
“嗯？”薑天亮聽到了薑靈珠的叫喊，回過頭去，看見小丫頭臉上的
不滿，不解地問道：“小靈珠，怎麽了？”
“怎麽了？”薑靈珠瞪著不明所以的薑天亮，小嘴兒一嘟，沒好氣地說道：“我累了，我們回府吧！”
“小靈珠累了？那好吧，等一下我們就回府。”薑天亮沒有理解小丫頭的幽怨，說完走向了一個沒有人光顧的攤點。
“說回府還往攤點去？就知道騙人，哼！”小靈珠不滿地嘟囔著。可是最終她還是一步一頓地跟了過去。
過去就看見薑天亮在跟攤點老板討價還價。
“老板，這柄斷刀怎麽賣？”薑天亮對著一個身材很是瘦削，麵容有些猥瑣的中年人問道。
“十五塊晶壁！”猥瑣中年瞥了薑天亮一眼，頭也不抬地說道。
“十五塊晶壁？你怎麽不去搶啊？就這麽一個生鏽的破刀，你也敢獅子大開口？”薑天亮還沒有說話，剛剛走過來的薑靈珠就大喊起來了。
被人大聲叱喝，猥瑣中年人神情不悅，可是抬頭一看到薑靈珠，發現叱喝之人竟然是一個秀美空靈的小美人，臉色頓時變得諂媚起來，說道：“美麗尊貴的小姐，本人直不騙，做生意向來公平公道，童叟無欺。
這把斷刀可是直某人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曆經九死十八難才得手的，叫價十五塊晶壁，那還是看在小姐你美麗尊貴的麵子上的親情價，要不然就是二十塊晶壁也不賣。”
“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曆經九死十八難？你騙鬼去吧！誰知道這是你從哪裏坑蒙拐騙來的，或者幹脆是從哪個垃圾堆裏撿來的。”薑靈珠瞪了直不騙一眼，斥罵著，然後掉頭對薑天亮說道：“天亮哥哥，我們走吧。這是一個大騙子，你看他這裏一個顧客都沒有。”
“美麗尊貴的小姐，你可不能平白侮辱我直某人。我雖然外表看起來猥瑣了一點，可是內心是赤誠的。我這裏顧客少，是因為我的貨物都是上品貨，一般人別說買了，就是看都不敢過來看，生怕玷汙了賠不起。”直不騙急忙給自己辯解起來。
直不騙有眼力見，知道漂亮小姑娘身邊的瘦弱少年才是真正的買主，於是盯著薑天亮說道：“尊貴大方的公子爺，你是鑒寶大師，一眼就看穿了這把斷刀價值不凡。要說開價十五塊晶壁，絕對不會讓你吃虧。我跟你說，它可是……”
“好了，你停下。”薑天亮打斷了直不騙的喋喋不休，淡淡地說道：“十五塊晶壁是絕對不值得，這樣吧，看著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府去了，十塊晶壁吧。你要是同意，就成交。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這個……”直不騙裝出一副難以割舍的模樣，可一看到一旁的薑靈珠焦急，要阻止的模樣，趕緊改口說道：“我看公子你也是爽快之人，那我直某人也不能太扭捏，就按你說的辦。今天我就吃點虧，算是交了你這個朋友。”
交易很快就達成了，薑天亮用十塊晶壁換了一把生鏽的斷刀。
“天亮哥哥，你……”眼睜睜看著卻阻止不了，薑靈珠直接對薑天亮無語了。
“嘿嘿，公子爺，直某人做生意向來是一旦易手，概不退還，歡迎你下次光臨！”做了一樁好生意的直不騙嘿嘿直笑。
薑天亮看著他那副得了便宜的模樣，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喲，這麽好的眼光，十塊晶壁買一把破刀的鑒寶大師是誰啊？”
就在這時，一道不怎麽和諧的聲音響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