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朱釵疑案
以貴賓待遇住進鳳舞客棧之後，秦非凡將東西安排妥當，見時間尚早，便向掌櫃的打聽了這裏最繁華的街市。
鳳舞酒店的掌櫃詳細地介紹了當地的特色，並送給她一張地圖，地圖上標注著清水街、梨花島、大千寺、蒲陽湖等。
秦非凡臨行之前，那掌櫃的再三叮囑，若是到了本縣最繁華的清水街，一定要去崔大麵館吃一碗陽春麵，那崔大雖然每日隻做兩百碗麵，但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排上隊，那陽春麵，可是人間美味，一碗難求，比黃金還要珍貴。
秦非凡將信將疑，一碗陽春麵能好吃到什麽程度？莫不是那掌櫃誇大其詞，故意給那崔大拉客而已，因此她沒有將那掌櫃的話放在心上。
商埠林立，旗幟飄揚，還沒走到清水街，便遠遠地聽到了小販的叫賣聲，拉客聲，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高高的門樓上，用上好的彩繪畫著花鳥蟲魚，五彩祥雲，清水街三個大字鑲嵌在門樓的正中央，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喲，客官，您是從外地來吧的？嚐一嚐咱們醉仙湖的醉仙魚吧，好吃不貴，保證您吃了這次還想吃下次。”
秦非凡和桐葉剛走進清水街，便有一個小二打扮的人過來拉客。
“不用了，謝謝。”秦非凡禮貌地搖頭拒絕，穿過幾家酒樓，來到一條賣水粉胭脂的小街上。
這清水街就像是大樹一般，有一條主街還有若幹分街，每一條街上賣的東西不一樣，但都同樣繁華。
“我雖然不能以真麵目示人，現在的麵貌也不甚好看，但也算是個女人，桐葉，咱們今日也該買些胭脂水粉，等哪日去拜見我那指腹為婚的丈夫時，也好打扮打扮。對了，咱們還得買幾盒香料，熏香，你知道最不喜歡這些東西，但我聽說這個地方陰雨天較多，衣服很容易發黴，多備上幾盒總是好的。我對這些東西不在行，你快去挑一些好的買來，我在這裏四下看看。”秦非凡指著那些五顏六色的胭脂對桐葉說道。
一聽要買胭脂水粉，桐葉喜得
跟什麽似的，一家一家認真對比著，詢問著價格，不過片刻功夫，竟將秦非凡甩了好遠。
秦非凡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她打了個哈欠，看到旁邊那條賣朱釵珠花首飾的街上正圍著一群人。
那群人似乎在對著什麽人指指點點的，隱約能傳來女人的低聲哭泣。
秦非凡等桐葉等得無聊，便湊了進來。
“快點拿錢，弄壞了我的東西還想抵賴，臭女人！再不拿錢我就抓你去見官。”一個小販惡狠狠地對著一個穿著樸素，衣服上有些油汙的女人說道。
“這朱釵不是我弄壞的。一兩銀子，我哪裏有一兩銀子啊。且別說這朱釵不值一兩銀子，就算是值一兩銀子，我也不能給你。我家裏還有人等著救命呢。”那女人滿臉淚光，卻語氣堅定地說道。
“瞧瞧，瞧瞧，這朱釵已經碎成了兩瓣，不是你把朱釵摔壞了還會有誰？你要是真拿不出一兩銀子，那咱們就見官去吧。官老爺可是個明白人，絕不會放過你這種巧舌如簧的女人。到時候吃了苦頭，可就不是一兩銀子的事了。”那小販說道。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紛紛指責那女人的不是。
那女人漲紅了臉，身子在微微顫抖，許是聽到了見官兩個字，害怕得不得了，她咬了咬牙，看著碎成兩瓣的朱釵，有口難辯。
“這位小兄弟，我真的拿不出一兩銀子來。而且，我家裏還有一個生病的……”
“呸！”小販狠狠地呸了女人一口，“別給我裝可憐，自古以來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你弄壞了我的東西，要麽賠錢，要麽見官。今日這生意我也不做了，走吧，縣衙見。”那小販說著，將東西卷起來，作勢要去見官。
“不要，求求你，小兄弟，不要帶我去見官。我還有生病的老母親急著要吃藥，還有兩歲的孩子等著吃飯。求求你……”那女人見小販真要將她帶去見官，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等等。”秦非凡攙扶起那女人，似笑非笑地問向小販，“這位小兄弟，請問，這位大姐是如
何將朱釵弄壞的？”
“你是什麽人？”那小販冷冷地看了秦非凡一眼，提高嗓門問道。
“素不相識的路人。隻是看不慣你如此咄咄逼人，想要問個究竟而已。”秦非凡冷冷地說道。
“這個女人拿著朱釵看了半天，卻舍不得買下來。她拿起朱釵想要試戴，卻沒想到手滑落到了地上摔碎了。你說，她是不是應該賠償？”那小販斜睨著秦非凡說道。
“胡說，你胡說。我隻是……我隻是看了看朱釵而已。我並沒有拿起來。”那女人說著，雙手不自覺地往後藏了藏。
“大姐，這沒什麽丟人的。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秦非凡湊在那女人耳邊輕輕地說道。
“什……什麽？”那女人不可思議地抬起頭。
“大姐，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秦非凡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心中冷笑一聲，這個小販如此喪盡天良，做這種訛人的勾當，若是訛富貴之人也便罷了，偏偏他訛這女子的救命錢，真不可原諒，今日定叫他付出代價。
“我在前街賣完油條，賺了幾個銀錢。本想去給婆婆抓藥，買米。路過這首飾攤時看到了一個很漂亮的朱釵。我忍不住停下多看了兩眼。可沒想到一個人突然撞了我一下，我下意識一回頭，卻聽到啪嗒一聲，轉過頭來的時候，那朱釵已經碎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女人帶著哭聲說道。
“你胡說，明明是你拿起來摔碎的，這是我親眼看見的。”站在那女人身邊一個身形瘦小的小胡子說道。
“對，我也看到了。”一個絡腮胡，身形高大的男人也附和道。
“趕緊把錢賠了吧。”
“人證物證俱在。”
“還狡辯。”
人群中紛紛發出討伐那女人的聲音，那女人漲紅了臉，將頭壓到很低很低。現在這種情況，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若是賠了那一兩銀子，那婆婆的病已經不能再耽擱了，孩子也會餓死的。若是不賠，若是去見了官，那後果更不堪設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