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昔日的溫情
邱氏溫軟的話語讓段可茹蹙眉，她該如何表明自己絕對不是說說而已，她是真心不想嫁人。
“對了，這些時日小王爺有沒有來找過你？”
段可茹搖了搖頭，卻不知母親怎麽會突然提起那個風流王爺來，他來與不來，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邱氏卻繼續道：“我聽說這小王爺倒是對你頗為上心，那孩子表麵不羈，看著卻正直，倒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茹兒你……”
“娘親，我們可不可以討論一些別的話題，女兒還小，不想說這些事情。”段可茹有些突兀的打斷了邱氏的話，徑直走到榻上躺了下來，練了一天的武功，她是真真累極了。
邱氏大約見到段可茹似乎真的很累，於是也不多言，隻低聲道：“娘親這也是為了你著想，婚姻大事若是不早些籌謀，日後後悔莫急。”
段可茹一愣，剛想問些什麽卻見到邱氏神情淒楚，倒像是想起什麽成年往事一般，她不由愈發疑惑，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總覺得娘親對爹爹總是冷心冷麵，按理說娘親是發妻，就算是婚前沒有什麽感情，經過了這麽多年也不應該如此冷漠吧？
想到這裏，段可茹陡然從榻上坐了起來，故作天真的詢問道：“娘親，你和我說說你和爹爹成親之前的事情如何？”
邱氏意外的看了段可茹一眼，“這有什麽好說的，都是些成年往事了。”
“就是成年往事才有趣嘛，何況，我都一直沒有聽你說過呢，娘親和爹爹究竟該是怎麽認識的？該不是成親之前從來未曾見過麵吧？”
被段可茹這麽一問，邱氏卻陷入了回憶之中，隻是那神情多少有些懊惱的神色，若是那一年，她沒有去參加花燈節，日後所有的一切似乎就不會發生了。
邱氏依稀記得，那一年京城的花燈節辦的特別的盛大，她一早就聽聞府中的丫頭小廝們傳了個遍，說是那花燈節如何如何有趣，如何如何好玩，從未曾出過閨閣的邱氏不由心生好奇，加上身邊的大丫頭秦文芝的攛掇，於是她在那個花燈節的夜晚偷偷的跑了出去。
五彩繽紛的花燈晃花了她的眼，也迷亂了她的心，也就在那一日，她突兀的撞壞了一個男子的花燈，卻也結下了一段孽緣。
看著眼前眉眼酷似自己的女兒，邱氏恍然如夢，她早已經不再年輕，若不是今日段可茹提起這件事情，她幾乎都要忘記了，自己與段懷鳴，曾經也有過這樣一段邂逅。
段可茹看著娘親臉上複雜的神色，不由的愈發好奇，看來，娘親和爹爹之間，曾經也是有過美好的回憶的。
“娘親，娘親……”
段可茹的聲音讓邱氏從回憶中回到了現實，時隔多年，隻怕這曾經的邂逅早就已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如今提起，又有什麽意思呢？
邱氏的神色不由黯淡下來，自從嫁入這府中之後，她就努力做一個中規中矩的好妻子，至少不至於辜負了段懷鳴當初的一片赤誠，然而後來她卻發現，男人終究都是喜新厭舊的，或許是厭倦了邱氏的冷淡性子，在邱氏生下段可茹後沒有多久，段懷鳴就開始和那商
賈之女馬氏打得火熱，隨後很快就將她迎娶進門了。
“茹兒，之前的事情，娘親都已經不太記得了，何況也沒有什麽好說的，而且當年的事情……”
“當年的事情，我倒是還記得清清楚楚！”略顯渾厚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讓邱氏和段可茹都有些意外。
“爹爹！”段可茹連忙跑了過去，很是熱情的將段懷鳴拉入房中，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記憶之中段懷鳴很少會主動來紫馨苑，看來，今日還真是十分的特別。
邱氏遲疑片刻起身給段懷鳴行禮，麵上卻依然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隻低低道：“老爺今日怎麽來了，倒是稀客。”
段懷鳴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麵對邱氏的冷漠神情也沒有特別的在意，他徑直在邱氏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淺笑道：“看來妙筠還在生我的氣呢！”
被段懷鳴這麽一說，邱氏的臉上倒是稍稍泛起了些許紅暈來，竟然有了幾分少女的羞澀，就連段懷鳴都愣住了，不由心中一動，看來，他還真是太不了解邱氏了。
段可茹見狀心中竊喜，看這樣子，倒是自己多慮了，或許爹爹和娘親之間的關係，能夠更進一步也不一定，若真是如此，他們在這段府之中的處境就要緩和許多。
若是換成前世的段可茹，是絕對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想這麽多的，但是在經曆過那種種坎坷之後，段可茹不得不為了自己和娘親的未來而進行必要的謀劃才是。
“爹爹，娘親，茹兒去看看祖母去，你們先好好聊著。”段可茹機靈的給爹娘留了空間，她心中明白，男女之間若是有第三個人在場，多少總是有些尷尬。
邱氏心中有些擔心，“都這麽晚了，還是明日再去吧。”
“沒關係，也不是很遠，對了，若是祖母留我在慈心苑過夜的話，我就不回來了。”段可茹一邊說著一邊衝邱氏眨了眨眼睛，邱氏有些無語，臉卻越發的紅了些，不知為何看女兒的神情好像是她的離開是故意的，似乎是刻意想要單獨留下自己而段懷鳴，但是這怎麽可能？茹兒還這麽小，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呢？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段可茹從紫馨苑中出來，徑直往慈心苑走去，唇邊不時露出的笑意顯示出她的心情不錯。
段可茹很快就到了慈心苑，在一番通報之後，她徑直進了內屋，老太太對段可茹的到來有些驚訝，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見到段可茹那一臉的喜色，不由又放下心來。
“茹兒丫頭，怎麽會這麽晚來老身這裏？”
段可茹攤了攤手道：“沒辦法，今日爹爹娘親要說悄悄話，茹兒自然不能打擾，所以就隻能來打擾祖母嘍。”
老太太聞言啞然失笑道：“你這鬼靈精，真是人小鬼大！”
“祖母，難道你也不願意收留茹兒嗎？若是如此的話，茹兒今日隻能睡在客房了呢！”
老太太哈哈大笑道：“我怎麽會不收留茹兒丫頭呢？我這老婆子正覺得煩悶想著有人來陪我說說話呢，沒曾想你倒來的巧。”
“那豈不是說我是祖母您肚子裏的蛔蟲麽？好啊祖母，你笑
話我。”段可茹故作天真，逗得老太太是高興不已，老太太連忙吩咐琳琅準備了夜宵來，讓他們祖孫兩人邊吃邊說。
依晚閣中，馬氏陰沉著臉聽著一個小廝的匯報。
“二夫人，今晚老爺到紫馨苑去了，看樣子應該是要留宿那裏，奴才見到大小姐到慈心苑去借住去了。”
馬氏那塗滿豆蔻紅的指甲幾乎都要掐入肉中，一張嬌豔欲滴的紅唇此時是緊緊抿著，努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怒氣。
一旁的田婆婆連忙斷了茶水上前安撫，“夫人，您不用生氣，氣壞了身子也就不值當了。”
馬氏冷哼一聲，將那茶水打翻在地，茶水和著那杯子碎屑四處飛濺，嚇得田婆婆連忙退至一旁，翠蓮也伶俐的上前來收拾，生怕馬氏一個不高興將怒氣發到自己的身上。
馬氏怒氣衝衝道：“老爺都要被那邱氏給搶走了，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身子不身子的？真是沒想到邱氏那悶葫蘆竟然有如此算計，先前倒是小看了她。”
“這邱氏到底是正妻，這次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老爺去安撫一下倒也在情理之中，夫人不用太過在意，倒是那秦氏，不像是個省油的燈，日後還要多加提防才是。”田婆婆提醒道。
馬氏蹙眉，帶著幾分驕傲的神色道：“不過是一個小小侍妾而已，何況老爺已經說了，等到她將孩子生下來就會將她趕出府去，諒她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所謂夜長夢多，畢竟還有將近半年多的時間，說不準那秦氏就會翻了身，總之夫人要小心才是。”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婆子，倒是越發的羅嗦了。”馬氏很是不耐煩開口。
那田婆婆聞言也頓時住了口，隻眼中劃過一絲惋惜，她是真心要助馬氏，沒想到這馬氏卻不知好歹，她還真是跟錯了人。
段府之中從來就沒有什麽秘密可言，在馬氏得到消息的同時，在那下人院中的秦氏也同樣得到了消息，隻是她的反應似乎並沒有馬氏那麽的強烈，當麻婆將這事情告訴她的時候，秦氏正在繡花的手隻是頓了頓，隨即接著繡手中那個小小的肚兜。
“姨娘你不著急麽？”麻婆見狀恨不得從秦氏的手中將那小孩子肚兜給奪過來。
秦氏頭都沒抬，隻冷聲道：“先讓他們高興幾天再說，我現在是待罪之身，若不是有這孩子護著，恐怕前幾日就要被拉出去砍了頭了，現在我什麽都不想，隻想著在這裏將這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就是。”
麻婆剛想繼續說些什麽，卻瞥見秦氏眼眸之中的陰冷，看樣子，她是不願意對自己吐露實情，所以才會故意說出這番話來，恐怕此時她的心中已經早就有了盤算，而且麻婆相信，這個秦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麻婆想到這裏，心中隱隱有了決定，看來，她要切實的做些什麽才能讓秦氏消除戒心。
秦氏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如同波濤洶湧，這一次是實實在在的栽了一個大跟頭，沒想到那馬氏居然背棄了他們先前的約定，竟想將自己也一並栽贓了去，這個仇，她是一定會報的，想要將她趕出段府，簡直是做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