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讓人稱心的孫女婿
老太太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隨即笑意盈盈道：“還真是稀客，小王爺怎麽會有時間來老身院中坐坐？”
周至賢一臉的笑意，“來府中叨擾已有數日，卻一直不曾來拜訪過老祖宗，倒是小侄的不是了。”
“豈敢豈敢，小王爺真是多禮了，倒是老身因為腿腳不便，一直也沒有好好做東招待小王爺，如此倒是怠慢了。”
老太太一邊說著，思量著這小王爺的來意，這個看似風流不羈的少年眼底眉梢透著一絲慎密，想來傳言不可盡信。
老太太讓琳琅加了碗筷，邀請道：“小王爺若是不嫌棄我這個老人家，不如與我一同用膳可好？”
周至賢笑道：“那還真是求之不得了，有幸與老祖宗同桌用膳還真是我的福氣，如此，小子叨擾了。”
周至賢一邊說著倒也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見他如此坦率，老太太心中愈發奇怪，難道他真的隻是來看看自己？應該不會吧？她相信這小王爺不會如此無聊。不過既然他現在不說，她自然也不用問，倒要看看誰比誰更有耐心。
於是兩隻狐狸扯三扯四的開始了他們的晚膳，周至賢不著急，一旁的周安倒是焦急不已，眉宇之間十分的沉不住氣，從他偶然聽說了段懷鳴要將邱氏休了的事情之後，連忙回來稟告了小王爺，但是這小王爺也十分的奇怪，不直接去找段懷鳴，竟然來這裏找一個行動不便的老太太，真是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周安的心中卻是已經做了決定，若是一會兒小王爺再不說的話，他就自己主動告訴老太太，雖說他們現在在段府中隻是客人，別人家事不能隨意插手，但是這邱氏畢竟是小王爺的未來嶽母，若是她被休了，連帶著那段可茹不也就成了拖油瓶，到時候豈不是會影響他們王府的名聲麽？
於是這一頓飯的時間，卻是各懷著心思。
好不容易等到飯吃完了，周至賢準備起身告辭，絲毫不提關於段可茹的事情，一旁的周安使勁的給他使眼色都沒有用，老太太也不挽留，既然這小王爺閑著沒事隻是來看看她這個老太婆，她也沒有什麽好在意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周安一下子跪倒在老太太的麵前，不僅僅是老太太，就連周至賢都有些愣住了，“周安，你這是做什麽？”
周安給那老太太磕了頭，“老祖宗，奴才周安，是小王爺的貼身小廝，其實這件事情本不該我們這些外人來管，但是既然我家小王爺不好意思說，那麽就隻有小人開口了，事情是這樣的……”
周安如此這般的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老太太，隨即跪在地上等待老太太發落，這些豪門之中的事情就是如此，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自家的事情自然還是自家人處理的好，若是一個外人隨意插手，那是最為丟臉的事情，何況這個外人還是個什麽都不是的小廝。
周安一說完，周至賢連忙替他求情道：“老太太見諒，這奴才多嘴了，是我管教不嚴了。”
老太太的神色凜然，定定的看了那周至賢一眼，隨後既然哈哈大笑起來，“小王爺，你這計謀用
的還真是有些拙劣了。”
周至賢訕訕的笑，周安卻不明所以，周至賢衝他屁股上踢了一腳道：“你這奴才，起來吧，老太太不會治你的罪了。”
周安一頭霧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一輛茫然的將視線在周至賢和老太太身上遊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弄了半天，他是一句話都沒有聽懂。
周至賢卻恭敬的給老太太行了禮，“老祖宗果然英明，那麽這件事情還要勞煩老祖宗費心了。”
老太太略一點頭，“本就是老身分內之事，哪裏談得上什麽費心不費心的，倒是讓小王爺見笑了，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那這件事……”
“老祖宗放心，我自認不是多嘴的人。”
等到周至賢和那老太太打啞語一般的說完，帶著那周安離開慈心苑，周安才恍然大悟，他略顯驚訝的道：“小王爺你……小王爺你是故意的！”
周至賢但笑不語，這周安自小就跟著他，對於這奴才的脾氣他早就已經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會特意帶著他一同去慈心苑去見那老太太，他也不想想，若是自己真的要去拜見老太太何必帶他同行呢？
“小王爺，奴才不明白，這件事情你為何不自己直接告訴那老太太呢？偏偏要奴才說呢？”
周至賢在他頭上敲了一記，“你如何不想想，若是我親自告訴那老太太她會這般相信我嗎？這是其一，其二，這本來就是段府的私事，我一個外姓人卻偏偏要去管他們段府中的事情，於情於理都不合規矩，第三，我也不想讓老太太以為我成日裏無所事事，隻喜歡打聽這些事情。”
周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總之小王爺的意思是就是要自己代替他做這一隻出頭鳥，若是成功了還好，若是失敗了也沒有什麽大礙，何況，依照老太太的身份，也不可能和一個王府下人太過計較，綜上所述，讓周安去向老太太說明這件事情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待周至賢他們離開之後，老太太吩咐琳琅撤了碗筷，隨即微微閉了眼眸，想到先前的事情，不由的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來。
“老夫人今日的心情看起來不錯，莫不是那小王爺的功勞？”丫頭玲瓏端了茶杯給老太太漱口。
老太太就著玲瓏口中的茶杯漱了口，“看來，這茹兒丫頭倒是尋到了一個好夫婿了。”
“聽老夫人的意思是想要管這件事了？”
“小王爺都親自求到我老太婆門上了，我哪裏有不管的道理，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自然不能讓懷鳴胡來，這邱家豈是能夠隨意得罪的麽？別的不說，單單是那寧妃怪罪下來，隻怕我段府上下就沒有好日子過了，這一次懷鳴還真是被狐狸精給蒙了心了，竟然不惜搭上那麽多人。”
老太太語氣憤怒不已，她當家這些年來，什麽樣的事情沒有見過，這一次段懷鳴竟然瞞著自己為了那兩個身份低微的妾休妻，未必太不將她放在眼裏，何況那邱氏投毒的事情既然她已經出了麵，這段懷鳴卻依然背著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老太太的眼底劃過一絲狠戾
，看來，是她太久未曾在這府中立威，以至於府中眾人已經開始忘記這當家做主的人是誰了吧？
老太太的到來讓氣氛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老太太開場的一番表現顯然是向著邱氏母女來的，那秦氏和馬氏的心中雖然不快，卻也不能將這老太太趕走，怎麽說她都是老太爺的平妻，何況段懷鳴還要在人前維持著孝順的名聲。
“怎麽？怎麽都不說話了？不如讓我這個老太太也知道知道段大老爺的決定如何？”
“母親……”段懷鳴有些尷尬，休妻一事本就是被秦氏他們攛掇起來的，他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舍，畢竟當年花了那麽大的力氣去追妻，今日卻要休妻，若是邱家人知道了，隻怕要扒了他一層皮。
老太太冷哼一聲，“是不是我老太婆的話已經沒有什麽作用了，你們竟然完全不顧我的意思，偷偷摸摸的商量著休妻的事情，懷鳴，你是越發的糊塗了吧？”
段懷鳴沉默不語，被老太太這麽一說，他也覺得這休妻的決定確實是有些衝動了，最為重要的是，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對邱氏其實一直抱著一種賭氣的態度，大約是因為這麽多年的情感付出，沒有得到她的回報，所以心中難免憤懣。
馬氏見狀貝齒輕咬，心中很是不甘，眼看著這件事情是板上釘釘沒有回轉餘地了，怎麽偏偏半路殺出個老太婆來，一拐杖就將段懷鳴的心思給打了回去，那麽她的計劃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坤兒也豈不是白白死了嗎？
“老祖宗，這邱氏行凶殺人，老爺顧念舊情，隻將她休了有什麽不妥，難不成要將她送官查辦嗎？到時候恐怕丟的就不隻是她一個人臉了，連這段府的名聲都要被牽連了呢！”馬氏終於忍耐不住開口道。
老太太睥睨的看了馬氏一眼，眼神之中盡是嘲諷之意，“老身給你們機會讓你們報官查辦，你們敢嗎？”
馬氏頓時語塞，這件事情的始末她的心中最為清楚，坤哥兒的死因如何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若是當真報官了，隻怕到時候法醫一查，再查出個什麽端倪來，這個謊言恐怕就不攻自破了。
一旁的秦氏聰明的不發一語，她心中清楚，老太太一出麵，這件事情恐怕就沒有這麽簡單了，在這段家表麵上是段懷鳴說了算，但是遇到真正的大事，還是老太太定奪的多，現在她要做的，隻是盡量自保就好，何況從老太太的話中倒像是她知道了些什麽。
“母親，並非我冷血無情，我和妙筠夫妻多年，豈有不想和她白頭偕老的意思？隻是這件事情若是沒有個交待，我總覺得對不住死去的坤兒。”段懷鳴以退為進。
那馬氏也順勢道：“老爺說的是，就算是邱姐姐再怎麽對我不滿，我都可以忍耐，就算是覺得這平妻的位置太高，我也可以重新做個側室，隻要能夠待在老爺的身邊服侍老爺，我此生也就無憾了，但是坤兒還那麽小，這上一輩的陰謀怎麽能夠涉及到他的身上呢？”
馬氏言辭懇切，加上一臉的委屈，讓不明是非的人看了自然會有所偏頗，不過這一招顯然對眼前的老太太沒有任何的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