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將老爺當場拿住
想到這些,阮一鳴一腔的怒氣頓時無影無蹤,歎了口氣,才道,“就因我知道你對我的一片情意,這十年來你不許納妾,我寧肯旁人笑我,也由著你,可今日的事,你總該將事情搞清楚才對,就那樣貿貿然打上門去,當著那麽多朝中大臣,讓我如何下台?”
秦氏自知理屈,悶了片刻,咬牙道,“都是錦兒那個賤婢!”一手在案上一拍,起身喚道,“來人,將錦兒給我喚來!”
錦兒自從秦氏走後,便坐立不安,一心想著自己立下大功,等著封賞。此刻聽到丫頭來傳,忙整了整衣衫,掠了掠鬢發,喜滋滋的跟著小丫頭向前院來。
一進前廳的門,正要跪下見禮,就聽“砰”的一聲,一隻茶杯摔碎在腳下,秦氏的暴怒的聲音大喝,“把這賤婢拖出去,給我狠狠的打!”
錦兒嚇了一跳,眼看兩個媽媽挽起袖子向她走來,頓時嚇的魂飛魄散,腿一軟跪倒在地,顧不上雙腿被碎瓷片割的生疼,膝行著爬了兩步,大聲道,“夫人!奴婢做錯了什麽,請夫人明示,也好讓奴婢死個明白!”
“做錯了什麽?”秦氏冷哼,上前一揮手,“啪啪”兩聲,給了她兩記響亮的耳光,厲聲道,“你和我說,老爺將月嬌那蹄子養成外室,還生了個兒子,今天滿八歲?”
錦兒被她兩掌打懵,隻覺得臉頰熱辣辣的疼,萬不料秦氏當著阮一鳴問出這句話來,這不是明擺著要她的命嗎?膽怯的向一臉陰沉的阮一鳴望去一眼,又不敢否認,隻得道,“是……是奴婢,奴婢也是對夫人的一片忠心,一時嘴快……”滿心想要辯解,見阮一鳴臉色更加陰沉,一驚住嘴。
秦氏怒極氣極,指著她罵道,“你這賤人安的什麽心,這般胡說八道,讓我去當著許多的朝中大臣丟臉?”
錦兒吃驚的搖頭,結結巴巴道,“老爺並不常去那院子,若過了今日,又如何證明那是老爺的外室,自然是當場拿住!”
“你……”阮一鳴怒極,上前一步,一腳將她踹翻在地,指著她問道,“這話你何處聽來,就跑來混說給夫人聽?”
錦兒心中驚慌更甚,忙道,“是大小姐屋裏的紅蓮、墨蘭兩個!”
“我屋裏的丫鬟怎麽了?”隨著一道清清淡淡的聲音,阮雲歡身穿一襲水紋八寶立水裙,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目光向跪在地上的錦兒一掃,一邊福身行禮,一邊道,“女兒剛一回府,便聽說母親拘了我屋子裏的丫鬟,卻不知這丫鬟犯了何事?”
秦氏冷哼道,“你屋子裏的丫鬟犯錯,難不成我便管不得?”
阮雲歡淡道,“母親主理府中內務,丫鬟做錯了事,母親自己管得,隻是既然是雲歡屋子裏的人,雲歡自然要問一聲!”
阮一鳴見兩人一見麵便話不投機,不由頭疼,擺手道,“既然是雲歡屋子裏的人,便聽聽罷!”轉向錦兒道,“你說,是大小姐屋子裏的紅蓮、墨蘭與你說的?”
錦兒連聲道,“是!千真萬確是紅蓮說的,奴婢不敢撒慌!”
阮雲歡插口問道,“紅蓮和你說了什麽?”
“說……說……”錦兒抬頭向阮雲歡瞧了一眼,咬唇低下頭去,說道,“紅蓮說,老爺在
古井胡同養了外室,還生了……生了個少爺,已經年滿八歲!”
“真有這樣的事?”阮雲歡挑眉,瞧向阮一鳴,含笑道,“爹爹膝下無子,既然外頭生了弟弟,理該接回入了宗譜才是,怎麽任由流落在外?”
阮一鳴見秦氏頓時黑了臉,不由連連擺手,說道,“這個賤婢滿口胡言,那哪裏是我的外室,分明是禦史程大人的外室。程大人府中也是無子,這個外室,禦史夫人是知道的,之所以沒有接回府去認成姨娘,隻因她……隻因她……”
連說兩句,後邊那句“隻因她原本是我的侍妾”怎麽也當著女兒說不出來,隻得跳過,說道,“前些時太子府一案,程大小姐被賊人砍斷一條手臂,程禦史心情始終不好,今日這位程公子生辰,他不過是想借著這個日子衝一衝晦氣,方給一些知情的同僚下了帖子,大家不過過去坐坐。哪裏知道……哪裏知道……”
哪裏知道,被相國夫人攪局!
阮雲歡心裏暗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問道,“這又與我屋子裏的丫鬟何幹?”
阮一鳴向錦兒一指,說道,“就是這個賤婢,來和你母親說,那個是我養的外室,程公子是我的兒子,你母親一時不查,前去大鬧……唉!”一聲長歎,連連搖頭。
“哦!”阮雲歡點頭,向錦兒道,“你是我屋子裏的人,旁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一向是不許你們離了後院,這等事,你是如何知道?怎麽又會牽扯上紅蓮?”
秦氏最初的狂怒過去之後,頭腦漸漸冷靜,心中暗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倒不如順手把紅蓮、墨蘭除去,也好去掉這個死丫頭的兩名心腹!”當下假裝發怒,指著錦兒道,“是啊!這件事如何與紅蓮、墨蘭扯上幹係,你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錦兒聽說月嬌竟然是禦史大人的外室,這一驚非同小可,可是到了這個地步,知道自己已經脫不了幹係。正心裏驚慌,一聽秦氏的話,心中不由一動。隻有將紅蓮、墨蘭二人拖出來,才能減輕自己的罪過。
大著膽子抬頭,目光與秦氏一觸,頓時知道主子的意圖,將牙一咬,說道,“大小姐,此事奴婢是聽紅蓮、墨蘭二人說起!二人確確實實說那是老爺的外室,古井胡同這個名兒,奴婢原先本是不知道的,也是聽她們說起,奴婢絕對沒有膽子生安白造這等事!”
秦氏聽她一口咬實,心底冷笑,轉向阮雲歡道,“雲歡,雖然說你這幾個丫頭是老侯爺所賜,但她們造謠中傷主子,惹出這麽大的禍來,也不能不罰吧?”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她們雖然是老侯爺所賜,但是既隨著我來了相府,自然是相府的奴才。隻是單憑錦兒一句話,就認定是她們造謠中傷,未免有失公平!”
“有失公平?”秦氏冷笑,說道,“那依你要怎麽樣?”
阮雲歡慢慢抿了口茶,抬頭見阮一鳴皺眉向她望來,便淺淺一笑,說道,“便是刑部審案,也要給犯人一個辯駁的機會,依雲歡之見,倒不如喚她們前來,當麵對質!”
阮一鳴耳聽著這事牽扯上阮雲歡屋子裏的丫鬟。紅蓮、墨蘭二人不比錦兒,是阮雲歡自順城帶來,可以說是她的心腹,如今扯出
這兩個人,恐怕阮雲歡會一意力保。此時聽說要喚來對質,到時真的審了出來,倒也不怕她不認,當下點頭道,“那便傳來對質吧!”
阮雲歡點頭,向青萍道,“你去將她二人叫來!”
青萍躬身應命,退了出去。隔了片刻,果然將紅蓮、墨蘭二人帶來。阮雲歡命她二人與錦兒一同跪下,開口便道,“錦兒告你們傳播謠言,中傷老爺,可有此事?”
紅蓮、墨蘭二人一臉驚詫,齊聲道,“沒有的事,大小姐,我們冤枉!”
“怎麽沒有?”錦兒大聲打斷,指著墨蘭道,“今兒午後,小姐去了老夫人那裏,你們兩個在屋子裏飲茶,你向紅蓮問起靖安侯府的七位少爺,可有此事?”
墨蘭點頭道,“靖安侯府七位少爺均在老侯爺身邊住過幾年,奴婢也算熟識,上一次小姐去靖安侯府,隻帶了白芍、紅蓮二人,奴婢卻不曾去,今日說起,奴婢不過想知道幾位少爺是否安好!”
錦兒見她承認,便指著紅蓮道,“你說什麽靖安侯夫人見了小姐,便盼著有個女兒,是也不是?”
紅蓮點頭道,“侯爺夫人說這話時,你們也在廳裏,一並聽了去,難道有假?”
錦兒不應她,又指著墨蘭道,“你便說,旁人家都是隻盼生個兒子,便如我們相爺,三十多歲還沒有兒子延續香火,也不知道心裏如何著急!”
墨蘭臉色微變,抬頭向阮一鳴瞧了一眼,呐呐道,“是……是奴婢妄議主子,奴婢再也不敢了!”這話雖然說的心虛,自然也是承認了。
這些年明裏暗裏,阮一鳴早被議的多了,也不以為意,知道很快就說到重點,直了直身子,說道,“後來呢?”
“後來……”錦兒一指紅蓮,大聲道,“紅蓮姐姐突然笑了起來,說老爺在古井胡同三十五號早已養著一名外室,也早就生了兒子,今天剛好是八歲生辰!”
阮一鳴將臉一沉,一雙冷冽眸子,直直望向紅蓮。
紅蓮大驚失色,大聲道,“不!不是!奴婢不曾說過!”轉過身去,一雙冒火的眸子直直瞪著錦兒,大聲道,“錦兒,不過是那日你打破了小姐的花瓶,我說了你幾句,你便懷恨在心,這樣汙賴於我?”
錦兒見她不認,忙大聲道,“不!就是你,是你說的!若不然,我又怎麽知道什麽古井胡同?”
“不,我沒有!”紅蓮連連搖頭,轉身望向阮雲歡,膝行兩步上前,大聲道,“大小姐,奴婢不曾說過,錦兒這是攀汙,求大小姐為奴婢做主!”
阮雲歡微微點頭,望向墨蘭,問道,“墨蘭,你說了老爺無子之後,紅蓮又說了什麽?”
“紅蓮……紅蓮……”墨蘭臉漲的通紅,怯怯的望著紅蓮,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秦氏見狀心喜,忙道,“墨蘭,此事與你無關,你隻要說出實話便是!”
墨蘭咬了咬唇,抬眼向紅蓮速速一掃,低聲道,“都是……都是紅蓮姐姐說話沒正經,好好的聊天,她……她……”
“她怎麽樣?”秦氏趕著追問。心底冷笑,阮雲歡啊阮雲歡,今天除去了紅蓮,就像斷去了你一條手臂,就算惹怒了程禦史,也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