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個天大的秘密

阮雲歡聽她話說的強橫,不由勾了勾唇,問道,“然後呢?”

“什麽然後?”秦氏挑眉。

阮雲歡淡道,“那兩個奴才是母親的陪房,占著女兒的院子不讓,如今出了事,卻讓女兒去說情,母親便沒有旁的話說?”

秦氏怒道,“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事情鬧開,對你也一樣沒有好處,如今不過是讓你說句話,難不成還要討要好處?”

阮雲歡垂頭,纖白的手指慢慢拂平裙上的皺褶,淡淡道,“事情鬧大,首先問斬的,是那兩個殺人凶手,其次,是母親的管教不嚴之罪,第三,方是女兒對產業的管理不善。隻是帝京中何人不知,女兒離京十年,那些產業並非自個兒管著。至於說對簿公堂……”抬起頭,直視著秦氏,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一字字道,“母親堂堂相國夫人不怕,女兒又有何懼?”

“你……”秦氏氣的臉白,指著她說道,“你身為相府小姐,豈能不顧相府臉麵,你……你……相府又要你做什麽?”

阮雲歡一聲冷笑,說道,“相府臉麵?相府臉麵可不是雲歡一個人的!更何況相府不要我已經十年,我阮雲歡也沒有餓死!”

“雲歡!”阮一鳴低喝,阻止她再說下去。終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剛剛出世時,也抱過寵過,她剛才那句話,竟然字字誅心,不由心中一酸,歎道,“過去十年……是爹爹對你不住。如今這事,爹也不求你瞧在父女情份上,隻是……隻是此事鬧出來,相府顏麵無存也倒罷了,你今年已經十三歲,到了議親的年紀,你也該為自個兒想想。”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爹爹為的隻是女兒的親事?或者還有旁人吧?”你最寶貝的女兒可是阮雲樂啊!

阮一鳴被她噎的一口氣險些堵在胸口,強吸了一口氣,沉聲喚道,“雲歡,當爹求你!”

這四個字一說,阮雲歡心頭不禁一震,抬頭見他臉色頹然,心頭也是一軟,咬了咬唇,說道,“女兒要那幾處院子和店麵的地楔!”

秦氏聽她不但要院子,還要店麵,不由怒道,“阮雲歡,你不要太過份!”

阮雲歡看都不看她一眼,說道,“院子雖是女兒的,可女兒並未管理,此事便與女兒無關。隻有將院子交給女兒,女兒才好借此求舅舅周旋。還有,據女兒所知,那吳大、鄭二兩家,不但住著那處院子,還管著三家店麵,這樣的奴才縱然出來也是惹事,女兒縱救了他們,也不容他們留在女兒的店裏!”

“那也隻是一處院子,三家店麵!”秦氏掙紮的說道,“我將這四處地楔給你便是!”

“嗬……”阮雲歡好笑的瞧她一眼,說道,“縱沒有此事,女兒要回自個兒的東西,本也是天經地義,如今是母親求女兒辦事,怎麽反而用女兒的東西討價還價?”挑唇笑了笑,說道,“此事女兒不急,橫豎再過二十幾天,一月之期便到,那時連田莊一同收回,也是一樣!”說著起身,端端正正行了一禮,說道,“女兒告辭!”轉身便向外行去。

“你……你回來!”秦氏怒喝。再過二十幾天,就算事情不鬧大,吳大、鄭二兩家早已被問罪,哪裏還來得及?

阮一鳴也是急忙喚道,“雲歡!”

阮雲歡卻理都不理,徑直去了。

阮一鳴“嘿”的一聲坐下,默然許久,才道,“夫人,這孩子性子執拗,如今也隻有她能求得動靖安侯爺,你又何必一句不讓?”

秦氏本來是個極沉得住氣的,可是不知為何,自從阮雲歡回來,她做什麽事都不順,性子便一天比一天煩躁。此時聽阮一鳴一說,咬牙道,“那個丫頭當真是得寸近尺,好端端的要什麽田莊店麵,本來說的一月為期,這才過了幾日便又……”

“夫人!”阮一鳴無奈擺手,說道,“她既然鐵了心要收了回去,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麽區別?這次縱然不給,逼著她上了靖安侯府,你又知道她要說些什麽?回頭靖安侯府的人上門來說那些產業,豈不是我們沒理?如今這事用得著靖安侯爺,倒不如趁早給了她,安了她的心,也省些事!”

秦氏臉色變幻不定,那些院子倒也罷了,可那十六家店麵,可以說是日進鬥金,早交一日,便是一筆損失,如今交了出去,說不出的肉疼。可是,再想想這件案子……

不過是兩個奴才,命他們認罪,擔下這罪名也沒什麽,隻是想到堂堂的相府夫人、侯府嫡女去拋頭露麵對薄公堂,還要被當眾掀出強占前夫人女兒產業的事,便不由心虛,狠了狠心,咬了咬牙,隻得點頭道,“給她也行,但是須得說明,這件事,她要了結的幹幹淨淨!”

案子審下,已是五日之後。就在罪證確鑿,吳大、鄭二就要被判死刑的時候,案情突然急轉直下,有人出首,說是那掌櫃的是被家中小妾的奸夫打死,然後移屍嫁禍。

知府命人拘起小妾一問,小妾驚嚇之下招供,果然是她在外邊有了人,那天她又去私會,卻被丈夫跟蹤,被丈夫撞破之後,奸夫打死丈夫,然後為了脫罪,才嫁禍給吳、鄭二人。

秦氏得知結果,當場氣的倒仰,怒道,“這個該死的奸夫,怎麽就先中了吳大、鄭二,害的我白白將院子和店麵的地楔給了那個丫頭。”

“夫人!”阮一鳴搖頭,歎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那吳大、鄭二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何況,你以為是誰查出案子的始末,出首的又是什麽人?”

秦氏疑道,“難不成是靖安侯府?”見阮一鳴點頭,才悶聲不語。

錦闌軒內。

白芍、紅蓮等人瞧著那二十幾張地楔,已經笑成一團。墨蘭忍不住笑道,“小姐,想不到這案子如此了結,小姐不費功夫便收回這二十幾張地楔,夫人一定氣個半死!”

阮雲歡淡淡一笑,搖頭道,“若不是有人出首,那名小妾更不會招供,吳大、鄭二二人,還是無法脫罪!”

紅蓮怔了怔,說道,“原來是侯爺那邊查出了真相,命人出首?”

阮雲歡淡淡一笑,卻不置可否。

這件案子的真相,就如那名小妾招供的一樣。隻是後邊移屍一節,卻是趙承等人所為,小妾暗中得了好處,又知道保不住奸夫,便將罪名盡數推到奸夫頭上。

店麵、院子收回,阮雲歡便交給趙承去運籌,自己也成日出出進進極為忙碌。秦氏忍不住命人一查,說是她著手整頓院子和店麵,心中氣惱,卻又說不出什麽。

轉眼二皇子

開府封王的日子將到,相府也收到帖子,想著李氏生辰時議過的事,秦氏先將對阮雲歡的一腔憤怒收起,用心打點給二皇子的賀禮。

眼看後天就是二皇子開府的正日子,秦氏查看過準備好的賀禮,心裏總算鬆了口氣。坐回椅中飲茶,目光掃著廳前的賀禮,心裏盤算,二皇子開府之後,下半年便是三皇子,明年又輪到四皇子……

這樣的賀禮,斷斷不能少,還不能差,這可不僅僅是一筆銀子,而是相府的臉麵。隻是這一筆開銷……突然想起被阮雲歡收回的十六家店麵,又覺得肉疼。跟著想到最近阮一鳴對阮雲歡的態度,似乎也變的柔軟,心中更是煩悶。

正在這時,就見杏兒進來,在她耳邊悄聲道,“夫人,錦兒來了!”

秦氏的手一頓,目光向兩側一瞧,揮手道,“你們退下去罷!”說著向杏兒微一點頭。阮雲歡回來也快一個月了,那幾個放在她身邊的奴才,也該派上用場了!

隔了一會兒,杏兒果然帶了一個圓圓臉的丫頭進來,正是阮雲歡房裏的錦兒。錦兒自從被阮雲歡提了一等大丫頭,就再沒往秦氏這裏來過。這會兒秦氏見她身上的衣裳也鮮亮了不少,不由冷笑道,“怎麽,你還記得我才是你的主子?”

錦兒忙跪下,說道,“夫人,錦兒不來,不過是怕大小姐起疑,夫人莫怪!”

秦氏見她神色坦然,一點不見驚慌,倒也不像假話,問道,“那你今兒來,是知道了什麽?”

錦兒向左右瞧了一眼,見隻有杏兒在,便膝行著往前湊了湊,悄聲道,“夫人,錦兒方才聽到一個天大的秘密!”

“什麽?”秦氏一頓,臉色也跟著凝重。

錦兒咬了咬唇,又向前湊了湊,在她耳邊悄悄低語一句。

秦氏身子一震,頓時臉色大變,呼的一下站起,問道,“這可是真的?你不許胡說!”

錦兒身子向後一退,磕頭道,“夫人,這話錦兒聽的真真兒的,萬不敢撒慌欺瞞夫人!”

秦氏臉色乍青乍白,咬牙道,“你將事情前後細說一回!”

錦兒道,“今兒一大早,大小姐帶了白芍、紅蓮兩個出去,到了午間才回來,方才又帶著白芍、青萍去了老夫人處,留下紅蓮、墨蘭兩個在屋子裏,奴婢在門外,聽到那兩個人悄悄議論!說是前幾日在古井胡同,就遇上老爺,當時並不知道什麽,後來又遇一回,才知道進了那處院子,後來聽那院子裏的丫頭說漏了嘴,說那院子裏住著的夫人名喚什麽月嬌的。”

“月嬌……”秦氏臉色頓時什麽分難看,咬牙道,“你聽清楚了,果然是月嬌?”

“千真萬確,奴婢絕沒有聽錯!”錦兒肯定的點頭。

秦氏臉色陣青陣白,驚疑不定。錦兒見她不語,心裏焦急,又上前一步,說道,“夫人,你要快些拿主意啊,如今老爺正在那裏,聽說朝中不少大從前去道賀,紅蓮說,那處院子,竟然比我們相府還要熱鬧!”

秦氏腦中轟的一響,想起這十年自己對相府的經營,好不容易將那些女人全部趕了出去,自己還擔上一個悍妒的名聲,結果……一時間怒火中燒,咬牙喝道,“錦兒你留下!杏兒,喚上張媽媽,帶人跟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