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與離一的交談

離落虛弱地躺在修煉室的地上,嘴巴張得很大,大口地喘著粗氣,滿頭的汗水,一直在往下流,斜睨著門外來來往往的人群,有氣無力地道:“這幫高層真不是東西,這是往死裏練我啊。”

以往的平衡訓練,都是兩個時辰,或者再長一點,但是今天,這個平衡訓練硬生生地延長了三個多時辰,離落五人一共在顛倒神魂路上行走了五個多時辰,到最後隻有離落一個人還在站著,而離一四人早就將自己的背心而脫掉,躺在了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被動地隨著顛倒神魂路的波動而上下滑動。

整個過程,寧門出現了三次,每一次給他們希望,又無情地關閉,這就是赤裸裸地欺負人,這就是展堂高層在玩兒他們,準確地說,他們是在玩兒離落,而離一四人則是跟著離落倒了黴。

直到最後,到了黃昏時分,才將幾人全部放了出來,兩個中年人怪叫了一聲,全都快速地離開了體能訓練場。

離落簡單地從地上坐了起來,慢慢地爬上遠處的蒲團,緩緩地盤膝而坐,將身子進入自然放鬆狀態,嚐試著運轉天逆決,卻調動不了絲毫的元力,對鎖元環的力量,不僅暗暗稱奇。

沒了元力的支撐,剛剛還挺起的身子,登時,癱軟在牆邊,倚在牆上,十分狼狽,用袖口擦了一下流進眼中的汗水,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深呼吸了兩次,就那樣閉目休息了。

天色漸晚,外麵早一不見人群走動,修煉室的門大開著,離落就一直歪著脖子,靠在牆上,現在睡得正香,不知何時,離一坐在了他的麵前,手裏還拿著一壺酒,不時地喝一口。

又過了許久,離落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才緩緩睜開雙眼,旋即見到離一正在含笑看著他,就這樣斜倚著牆壁,懶洋洋地道:“怎麽?來看我的笑話?”

離一拿起酒壺飲了一口,左手從身後拖過來一個食盒,重重地放在離落麵前,笑道:“我是恐怕某些逞強的人餓死,沒想到某些人不領情,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

說著,一手抓住食盒,就要從地上站起離開。

離落連忙伸手拉住離一的袖口,露出一個爽快的笑容,無力地道:“某人其實是十分領情的,隻是不善於表達,既然拿來了,哪裏有帶走之理?”

一把拽住食盒,拉到自己的懷裏,伸手打開盒蓋兒,誇張聞了一下,笑道:“菜是好菜,酒是好酒,不過我很奇怪,為什麽你恢複的這麽快?”

離一學著離落的樣子,也坐到牆邊,背靠著牆壁,把玩著手中的酒壺,犯了一個白眼兒,說道:“我們四個早就脫了沉鐵背心兒,而且早就不走了,隻有你這個變態,堅持到了最後。”

離落將菜從食盒離拿出來,放在自己的麵前,隨手又將食盒裏麵的一壺酒取了出來,對著自己的嘴,就是一頓狂飲,然後撇撇嘴道:“變態?咱們又不是很熟,你又何必罵我?”

離一點了點頭道:“也是,我和你還沒有熟到亂開玩笑的地步,不過,我是你的組長,至少目前是,罵你兩句,你也隻能受著,再說,說你變態,不是罵人的話,這是戰堂武者給你的新名字。”

離落將一盤菜推到離一麵前,遞過去一雙筷子,笑道:“無論怎樣,我離落還是謝謝你幫我送吃的。”

離一接過筷子,吃了一口菜,又嘴饞地喝了口酒,才說道:“離落,是離開之後的身份,謝不謝的無所謂,現在你隻是離五,我隻

知道,你是我的組員,我是你的組長。”

離落上身直挺地坐在地上,肅然道:“無論是離落還是離五,我隻是我。”

離一爽朗一笑,拿著酒壺送到離落麵前,大聲道:“好一個‘我隻是我’,幹一個。”

兩隻酒壺在空中相交,發出一陣清脆的撞擊聲,接著就是咕嚕咕嚕的牛飲聲,兩人在修煉室內放聲大笑。

有些人認識一輩子,都隻是泛泛之交,有些人隻是見了一麵,便會肝膽相照,生死相交,情義相許。離落是這種人,離一也是這種人,兩個人相遇,便難免會成為朋友,一見如故的朋友。

在說笑的離落,陡然記起一件事情,這裏是修煉室,兩邊全是修煉室,忙問道:“我們這樣高聲說話,會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離一拿著酒壺的手擺了擺道:“唉,這個不會,建造修煉室的前輩們,早就想到了這點,這種修煉室的材料都很特殊,具有極強的隔音效果,隻要關上門,外麵鬧個天翻地覆,裏麵的人也什麽都聽不見,若外麵的人想招呼裏麵的人,隻能轉動門旁的機括,這樣,裏麵的人就會得到通知。”

離落歪著頭,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他的這間修煉室,通體黝黑,看不見任何縫隙的痕跡,幾乎是整塊兒的材料,伸手摸了摸,想起自己在《行雲誌》看到的一種比較稀少的隔音石頭,絕音岩,歎聲道:“我以前隻是聽過這種材料,沒想到,戰堂的修煉室竟然全都是這種材料,戰堂才是我離家的修煉聖地啊。”

離一揚起頭,重重地喝了一大口酒,嗤笑一聲,落寞地道:“修煉聖地?但凡有點小天賦的人,都是看不上我們戰堂的,像你這種有天賦的人,來到戰堂,是個例外。”

又飲了一口,臉上的落寞轉換成興奮之色,繼續道“不過,我們為身為戰堂武者而驕傲和自豪,雖然在大廳之上是被你罵得狗血噴頭,不過,我們依舊為戰堂而驕傲,為自己而驕傲,因為,我們從不負戰堂武者之名。”

離落奇怪地看著離一,訝然道:“我的天賦?戰堂那些高層,最初可是以廢物之名拒絕我的,說實話,對於我父親被廢去元力那個夜晚,戰堂沒有任何動作,我一直心懷不滿,現在依舊是這樣。”

離一搖了搖手中的酒壺,發現隻剩下一點,仰頭一口喝完,靜靜地望著離落,正色道:“他們拒絕你,是因為他們等了你四年,關於家主被襲擊的那個夜晚,我隱約知道一點,應該是和戰堂規則有關,具體是什麽,我不是很清楚。”

離落也將自己酒壺中的酒喝完,讓那酒壺隨意地滾落在地上,疑惑地問道:“等了我四年?什麽意思?”

離一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轉頭望著已經上了梢頭的月亮,追憶道:“四年前,你天資卓絕,萬眾矚目,群星拱月一樣的存在,後來我們這些沒有天賦的人在經過考驗之後就加入了戰堂,而你也在不久之後,被人廢去了功力,那時我偶爾聽到,堂主和副堂主兩人在罵你,說你是個笨蛋,不來戰堂,以後注定隻能是個廢物。”

離落臉上的肌肉抽搐了數下,默默地低著頭,也不說話,手扶在滾落不遠處的酒壺之上,偶爾地撥弄一下。

離一頓了頓,看了看離落的表情,繼續道:“他們的意思很簡單,我們戰堂擁有最為完善的體能訓練流程和設備,而你若是加入了戰堂,雖然不能修煉元力,但是經過一係列的體能訓練之後,或許你不能成為強者

,但也絕對不會成為人人恥笑的廢物,可惜他們等了你四年。”

離落不想這中間還有這樣的事情,略微楞了一下,沒想到戰堂當時對自己還是挺關注的。上身從牆壁上滑了下裏,順勢躺在了地上,打了一個哈欠,沒有元力的支撐,感覺疲憊不已。

離一扶著牆壁從地上站了起來,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拍打拍打衣衫,道:“都很累了,我也回去了。”

離落歪著頭,斜睨了他一眼,懶洋洋地道:“慢走,不送,替我把門關上。”

離一點了點頭,彎腰將亂七八糟的盤子放入食盒,提著食盒,轉身出了離落的修煉室,隨手將門關上,朝著自己的修煉室走了過去,他的修煉室門也沒關,裏麵坐著三個人,正是離組的其他三個人。

三個人遠遠見到離一回來,忙起身問道:“老大,他怎麽樣?”

離一進門將食盒隨意地扔在地上,笑道:“沒什麽事兒,死不了。”

由於實在太過疲憊,離落躺在修煉室的地上,又一次昏昏睡去,不知過去了多久,黝黑的鎖元環毫無征兆地浮現在他的手腕之上,頓時,洶湧的元力陡然出現在他的每一處經脈之中,噴發的元力如爆發的洪水,在他的經脈之中,滾滾流動,咆哮著向前奔湧。

睡夢中的離落旋即被這元力的狂躁一般的衝擊驚醒過來,一個挺身,從地上坐起,立刻進入修煉狀態,運轉天逆決水之境功法,將元力緩緩引入正常的流速,狂躁的衝擊也慢慢平複了下來,緩緩睜開眼睛,自言自語道:“這也太離譜了吧?為什麽就沒人告訴我,鎖元環浮現出來之後,元力會如此的狂暴。”

離落鬱悶地從手腕上將鎖元環取了下來,隨手放進了納戒之中,咬牙切齒地道:“終有一天,我也要掌控戰堂,今天你們玩兒我的仇,少爺我一定要報複回來。”

這時,幽炎在識海裏麵,語氣弱弱地道:“其實,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那個叫離一的也和你說了,是我故意屏蔽了你的聽覺,讓你沒有聽見,我以為通過不經意的元力爆發,會讓你受傷,激發青龍血脈的護體功能呢。”

離落的臉色早就成了紫色,大吼道:“死胖雞,你個禽獸。”隨著又自言自語地道:“哦,你隻是禽,不是獸。”

幽炎在識海離大聲抗議道:“卑微的人類,你給我閉嘴,你若是再次侮辱我偉大的神獸,去就用本神獸的無上本命真火燒了你。”

離落仿佛沒有聽到幽炎帶著怒氣的話似的,雙手枕在腦後,靠著牆壁,淡淡地道:“死胖雞,你不是說過,你被外界的天地所排斥,不能在外界呆的太久,隻能呆在我的識海裏嗎?你燒一個我看看?”

識海裏,幽炎怒火燃燒,頭發都直立了起來,在原地憤怒地蹦著,指著識海額上空,大吼道:“離落,算本神獸倒黴,本神獸忍了,哼,等本神獸出來能夠在外界自由活動時,本神獸非把你烤了。”

離落連理都不理幽炎,盤膝坐在蒲團上,運轉天逆決水之境功法,緩緩地進入了修煉狀態,頃刻間便入定了,這就是天逆決的一個可怕之處,隨時都可以讓人入定,進入最快的修煉狀態,一般的功法進入深層次的入定,至少需要運轉功法達到一個時辰以上。

幽炎在識海裏暴跳了一會兒,發現離落已經入定,又罵咧咧地說了兩句,一臉無奈地躺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實在太無恥了,本神獸還是睡覺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