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魂飛魄散
“子楓，我們這樣一直躲下去不是辦法，若我們不傷害她，那麽到頭來被傷的隻有我們自己。”
白泉說的沒錯，落曉招招狠絕，俱是衝著他們的性命而去。
“不如這樣，我們先將她打暈再帶回五雲山，本太子就不信靈廣仙人見到落曉這副樣子還能袖手旁觀。”
赤炎這倒是個好提議，隻是落曉有鞭子在手，他們實在是無法接近，使用法力吧，那邊也能用法抵擋。這一回合兩回合打下來毫無成果，隻是在浪費力氣而已。
正當打鬥僵持住的時候，落曉突然停止了動作，她看向不遠處的村莊，自言自語道：“這處活死人窩，一個個殺下來太費力了，不如我將你們一窩端吧。”
三人心中一驚，俱覺預感不好。
“她準備做什麽？”赤炎瞪著眼睛問道。
“她是想把整個村子燒了。”白泉冷冷作答，話音剛落，落曉便已經念念有詞，雙手間驀然升起一團青藍色火焰。
“快阻止她！”白泉剛喊出口，落曉卻已經將火球拋向村莊的方向。
落曉出手迅速，火球落地便引起了連綿大火，因為是妖火，火力強勁，不一會便聽得哀嚎聲一片。
子楓一刻也沒猶豫，趕緊念訣引水滅火，不一會，一道清水自山那邊的河流飄來，飄到村莊上頭，便化作了傾盆大雨，嘩啦啦的澆在了熾熱燃燒的火焰上。
得救的村民們皆驚恐的從家門跑了出來，這個時候待在屋裏才是最不安全的。
“妖女！妖女又來了！”有人眼尖看到落曉，憤怒喊到：“為親人報仇，我們齊心鏟除這個妖女。”
正義之聲，一呼百應，村中但凡手能提肩能抗的，不論男女老少，皆拿著菜刀鋤頭各種棍棒衝了過來。
“快阻止他們，他們來隻能送死！”人與妖的對抗，即使人數再多，也討不到什麽甜頭。
沒等白泉話說完，子楓便躍身到了滿臉殺氣的村民麵前。
“各位莫要衝動，你們都不是她的對手。各位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這裏交給在下三人便可。”
“三位神仙，你們不要怪我話語不敬，你們真能殺了這個妖女嗎？她先是害了我們的親人，又要放火燒死我們，你們絕對不能放走她啊！”老漢說完老淚縱橫，子楓麵露難色。
“三位神仙，求你們為我們做主！我們哪也不去，就在這看著神仙們將這女妖殺死！”
“對！哪也不去！神仙要為我們做主！切不可放走了女妖！”
這幫村民說著便真的沒有一個要走的，這可讓子楓著了急了。
那廂落曉冷哼，“嗬，你們竟然還沒死？集體來報仇了？誰怕你們！看我的！”
落曉說著手中長鞭變長，一甩而去，衝向村民們。
“大家快退後！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子楓擋在眾人前麵，手掌凝聚白光，不偏不倚接住了落曉的鞭子。
鞭子攥在手中滾燙熬人，子楓雖痛苦，卻鎮定指揮著村民離開。
待人都離開了，他這才用力一扯，落曉一個趔趄，向前跑了幾步，子楓順勢抽走了她的長鞭。
隻是，這長鞭是落曉用妖力若製成，一旦離開了落曉的手，它便會立馬消失。
“想搶我的鞭子？別做夢了！”
又一條長鞭在落曉手中應運而生。
子楓的手掌傳來刺骨疼痛，他深知自己沒法再接一次鞭子。
白泉赤炎見狀，迅速擋在了子楓麵前。
“若再不動真格，我們便會命喪於此！”
白泉向赤炎伸出手，“把噬妖劍給我。你們不敢下手，那這個罪人就讓我來當。”
赤炎怔住，不知該如何抉擇。
子楓咬牙，衝到二人麵前，一把奪過噬妖劍。
白泉瞪著子楓，“你若還要袒護她，便會有更多凡人死去，她落曉一條命和這些村民的上百條命，到底哪個重要？”
白泉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是個義氣用事的人，他清楚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所謂的感情都隻是對自身的牽連，也因此他才擁有了明淨化為的雙眼，即使，他愛明淨，卻仍舊沒讓這份感情阻礙自己的計劃。
“我來，”子楓聲音低沉，神情嚴肅，“真要動手的話，便讓我來吧。”
二人愣住了，子楓說道：“別楞了，你們拖住落曉，我會趁她不備，將劍刺入。”
他們別無選擇，盡管都不想傷害落曉，卻不得不這麽做，誠如白泉所說，孰重孰輕，他們毫無費力的便能掂量出來，即使他們不殺落曉，以落曉犯下的罪孽，天界也會派人前來懲治她。
豔翹想要看到的，恐怕就是這一刻。
赤炎與白泉去引開落曉的注意力，子楓手握噬妖劍站在落曉身後，他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說道：落曉，即使你要怪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沒法救你，是我的無能。
子楓閉上眼睛，一劍刺入了落曉的身體。
落曉感覺身體傳來前所未有的疼痛感，疼的她直想掉眼淚，隻是轉眼間，眼前的活死人也已經恢複成了原本模樣。
子楓將落曉輕輕擁在懷裏，自責的說道：“你要恨就恨我吧。”
落曉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她搖搖頭，眼角溢出了淚。
“我知道她是豔翹不是幽冥，我也知道那些村民和你們都不是活死人，可是我卻控製不住自己，我把那些虛假的東西都當做了真實的。我殺了那麽多無辜，死有餘辜，不怪你，也不怪白泉和赤炎，是我自作孽。我還真以為幽冥會回來，因為這千年的執念，最終將自己變成了妖魔。子楓，白泉，赤炎，謝謝你們。”
落曉在子楓的懷中漸漸化為虛無，什麽也沒留下，走的那樣無影無蹤。
子楓收起悲傷，撿起地上的噬妖劍，他望著山頂，眼中盡是狠戾。
“去山頂，豔翹還在上麵。”
當三人到達山頂時，豔翹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讓她逃了！可惡！”
赤炎不甘心，氣憤的猛跺腳。
“看來，她並不是妖力虛弱，不然也不會逃的這麽快。”
白泉喃喃，子楓沉默。
良久，子楓說道：“走，和我一起去五雲山。”
“這個時候找靈廣上仙他恐怕仍舊不會幫忙。”白泉提醒。
子楓難得的表現了固執的一麵，“說不準，我們去了便知道結果了，不去就隻能猜測。”
白泉與赤炎猜不透子楓在想什麽，於是便和他一同去了五雲山。
五雲山上，靈廣上仙正在悠哉悠哉的喝著小酒，一條紅龍從天而降。
子楓白泉從紅龍身上跳了下來，紅龍瞬間變為了赤炎。
“三位這麽快就又來了？這次來的急，我還沒有準備酒菜呢。失禮失禮了。”雖嘴上這麽好，但是靈廣仙人仍舊自顧自的喝著自己的酒。
“靈廣仙人，您神通廣大，想必早已算到落曉會死在晚輩之手，她現在已經失了魂魄，再無處可尋，晚輩認為，上仙您肯定有辦法，畢竟她與你有著千年的師徒情誼，你怎會袖手旁觀？”
靈廣仙人聽了子楓這一連串的快語，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水神啊水神，你果然聰明。”他放下酒壺，自顧自的說道：“千年前我執意收落曉為徒，皆因那時她痛失了愛人又得了妖王的心髒，一瞬間體內的妖力因為悲痛怨恨的心情開始膨脹起來，那時若我不加以阻止，恐怕她早已成魔。我雖將她束縛在這山間千年，卻消磨不掉她心中的怨氣與執念，長此以往，她必定會再次釀成血洗天下的滔天罪孽，所以我便放她下山，讓她自己去曆經這個劫難。”
“所以，這一切早在上仙的預料之中？可是上仙您為何不阻止？”白泉狐疑，身為上仙，難道明知道凡人的有難卻能袖手旁觀嗎？
“注定的劫難，想要阻止卻是頹然，阻止得了一次兩次，卻阻止不了更多次。落曉的劫是誰都阻止不了的，這是她命中必須曆經的。我自然也是不忍心，可是天意如此，我也無能為力。”
子楓上前詢問，“那麽，現在落曉的劫難是否算已經曆完？可有辦法讓她歸來？”
靈廣上仙撫著花白胡須，緩緩說道：“這劫難，自然還差一點，所以落曉得回來繼續度過這一劫。”
“這麽說，落曉可以回來了！”三人聽靈廣上仙這話中意思，俱是一臉欣喜。
“如今落曉對幽冥的執念終於是放下了，但是對於豔翹的怨恨仍在，所以我會讓她回來，再次將豔翹這一難度過，如此，這千年的愛與恨便能得到釋放，她的心也不會再被束縛了。從此天高海闊，便可任意遨遊，不顧前程後事。”
靈廣上仙的這番話三人皆明白，最後，也是最主要的疑問便是，落曉要怎樣才能回來？她沒有了魂魄，身體也消失了，該以怎樣的方式重新回到人間？再次的出現的落曉會是原本的模樣嗎？
三人的疑問靈廣上仙自是能知曉，他高深莫測的一笑，麵帶春風般的笑容，淡淡說道：“今夜子時，便是最好的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