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醫生和狼少年

陸粉終於將巨大的行李箱搬上了電梯,可是看見電梯門口貼著的打印紙的時候,恨不能一頭撞上去:電梯正在維修,請您走安全通道,感謝您的配合,給你造成的不便敬請諒解。

她長歎一口氣,在原地站了五分鍾之後,然後拖著行李箱往樓梯上走。

終於爬上了五樓,陸粉長出一口氣,舉起拳頭像見著仇人一般對著麵前的門板砸了一拳,然後門就開了,門口站著一個帶著無框眼鏡的年輕男子,恩,看上去差不多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閑適的居家服,腳上還套著一雙藍格子棉拖鞋。

陸粉不是第一次見帥哥,可是還是看呆了五秒鍾,然後尷尬的張了張嘴巴:“你好,我是陸粉。”

男人一雙眼睛毫無感情的將一頭汗水的陸粉從頭打量到腳,然後看見了她腳邊的行李箱,問道:“新來的租客?”

陸粉見帥哥主動說話,急忙笑眯眯的點頭:“對對對,我來之前打過電話的,你是房東吧,我在電話裏……”

“我不是”男人打斷她的話,一邊讓開門邊的位置一邊頭也不回的往裏走,還不忘了冷聲吩咐道:“你住二樓,家裏的衛生都是你的工作,平時不要下樓。”

陸粉張口結舌的站在門邊,腳邊還擺著幾個巨大的行李箱,半晌,等她終於回神,咬牙切齒的磨牙罵道:“靠,什麽玩意啊,長得帥了不起啊。”

終於氣喘籲籲的將所有的行李箱一個一個拖上了二樓,她掏出不斷震動的手機,上麵一張嚴肅卻美麗的臉:張欣萍。

“新家怎麽樣?下午能回來上班嗎?要不然給你放一整天?”

陸粉一聽,樂了,笑嘻嘻的拍馬屁:“哎呦,主編你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女人怎麽可能為難女人呢?是不是帶薪休班?”

張欣萍冷笑一聲:“大白天的,少做點夢,腦子都要繡了。”

陸粉臉上一黑,恨恨道:“你就壓榨我吧,早晚有一天我飛黃騰達了,我要離開你。”

張欣萍“呦嗬”了一聲笑的誇張:“那您趕緊撿著高枝飛了吧,小心著點別摔了,這年頭,吹牛又不上稅,老娘就當撿個笑話聽了。”

陸粉攤在床上,眼前一黑,隻覺得前路茫茫,沒房沒車還被老板壓榨的日子,真他媽不是人過的。

張欣萍聽見她沒聲了,以為生氣了,遂轉移話題問道:“新租的房子怎麽樣?房東還好相處嗎?”

這不提還好,一提陸粉就氣不打一處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開始滔滔不絕的控訴:“神馬房東呀,那男人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從給我開門開始就耷拉個驢臉,架著副眼鏡就當自己文人墨客了?我拎著三個行李箱步行爬上了五樓,他兩隻眼睛權當看不見,轉頭就走,我還沒進屋呢,就讓我負責搞衛生,還讓我沒事別下樓,難道他會幹啥見不得人的事

?”

她一邊說一邊捶床,越說越氣,張欣萍一聲笑:“綜上所述,其貌不揚,沒眼力見,身份不明?”

陸粉吭嘰了一聲,提醒道:“長得不醜,可帥了。”

“靠……”張欣萍一聲怒罵:“我可真難想象長了一張驢臉的男人是怎麽個帥法。”

陸粉小聲辯解:“不是驢臉,是鴨蛋臉……”

她的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因為長著一張“鴨蛋臉”的合租者正站在門邊,雙手環胸,一雙眉毛毫不留情的上挑,雙眼像是閃電一般轟打著陸粉的心,像是要把她雷死一般。

陸粉僵著一張臉掛了電話,怯怯的站起來,一邊懷疑,剛才的話,他聽見了多少呀?

她諂媚的湊到“鴨蛋臉”麵前,問道:“有事?”

“鴨蛋臉”極快的抽出一張卡片豎在陸粉眼前,看著陸粉的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瞬間成了鬥雞眼,毫不客氣的冷聲道:“我叫張政涵,是市第二醫院的外科主治醫生,這是我的身份證和工作證,作為即將長期住在一個房簷下的人,那麽,簡單介紹一下你自己。”

陸粉聳著肩,看著眼前證件照上也帥到冷酷的男人,眼角餘光順路掃了他的名字:張政涵,政治的政,涵養的涵。

陸粉後退了一步,在“鴨蛋臉”,不,是張政涵的無敵光芒下哆嗦了一下,笑眯眯的解釋道:“我叫陸粉,剛才介紹過了,那個,我是‘東方時刻’的記者,負責一線采訪什麽的……”

張政涵像是高居王位的君主一般,薄唇吐出三個字:“身份證。”

陸粉緊忙狗腿的回頭去一大堆行李中翻找身份證,然後遞到張政涵麵前:“你看,我不是壞人呀,陸就是大陸的陸,粉就是粉色的粉,因為我媽特喜歡粉色,所以給我取名就叫陸粉,還有……”她把一張帶著鏈子的證件往張政涵手裏塞:“這是我的記者證。”

張政涵厭惡的像是捏著蒼蠅一般捏著陸粉的記者證,卻非常認真的確認記者證上笑的醜斃了的女人就是眼前的女人,然後將記者證扔到陸粉胸前,蹙眉道:“既然我們都是有正當工作的社會個體,希望在一起居住的日子裏不會發生任何不正當不文明不道德的行為,因為職業原因我對衛生有高度要求,希望陸小姐你能每天抽出時間打掃衛生,同時,我不希望在公共空間出現讓人不愉快的東西,比如私人衣物亂扔,房間內的聲音最好永遠不要超過50分貝,我有躁亂症,另外,不必要的人希望永遠不要帶回來,還有……不要再出現砸床,嘶吼,叫嚷等不文明行為……”

他說完轉身下樓,留下愣怔在原地的陸粉,心裏一個念頭轟鳴:她剛才說他壞話一定肯定絕對是被他聽到了,可是……砸床,嘶吼,叫嚷,她有嗎?

她看著張政涵下樓的背影,一些字眼在眼前飄過:正當工作,社會個體,不正當,

不文明,不道德,打掃衛生,躁亂症……終於兩個字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我靠……”

陸粉還沒來得及收拾悲傷和憂鬱,就接到了張欣萍的電話,很明顯,張欣萍所謂的休假隻是說說而已,反正陸粉已經習慣了她的壓榨。

“怎麽的?”

張欣萍每次吩咐工作,聲音都冷酷的不像話,像是個機器人一樣:“剛接到電話,十二街有人打架鬥毆。”

陸粉仰天長歎:“現在這個也歸我管?十二街天天都有人打架鬥毆。”

張欣萍斥道:“少廢話,現在上邊抓的厲害,你應該知道是什麽事?”

陸粉嘿嘿笑了兩聲:“掃黃。”

張欣萍蹙眉罵道:“陸粉,你能不能活的正經點,你一個女孩子,能不能不天天這麽猥瑣。”

陸粉心想,誰要是幹了她這份活,操了她這份心,隻有她這待遇,還能正經的起來,當自己坐寫字樓裏麵喝咖啡的小白領呢?

不過張新平一聲令下,她也不敢反抗,立馬小狗腿似的就趕到了十二街。

出門的時候她還特意看了一眼一樓房門緊閉的房間,張政涵和他的房間都一片沉默。

十二街原本是很“正經”的一條街,道路兩邊擺滿了這座城市的特色小吃,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陸粉腦補,大概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這地來了位美貌女子,然後一切就都改變了,反正現在小吃沒有,美女不少,除了美女,還有美少年……

當然,這是在陸粉見到曲尋之後。

當地派出所已經將打架鬥毆的群體全部帶回了所裏,陸粉去事發地點拍了兩張以防萬一,然後就趕往派出所。

一推開門,就聽見警察大叔熟悉的咆哮聲:“挨個說,誰都跑不了,一個個歲數都不大,怎麽不幹點人事,長的倒是人模人樣……”

大叔的聲音在看見推門進來的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時,瞬間就降了下來:“呦,小陸記者,今天又是你的檔……”

陸粉擺了擺手,笑眯眯的打招呼:“陳叔,我這是特意請旨前來的,這不是好久沒見您了。”

姓陳的警察大叔哈哈一笑:“你就會忽悠人,我才不信你。”

他說完指了指挨牆邊站著的一溜:“就他們幾個,跟幾個老女人不清不楚的。”

他話音一落,染著五彩繽紛頭發的年輕男子憤怒的指著其中一個人,怒道:“是他先動手的,他搶我客人。”

陳警官手裏要是有鞭子,估計就招呼過來了,怒其不爭的看著‘五彩繽紛’:“你給我閉嘴,我要是你爹媽,我就敲斷你腿,打你也活該。”

他說完問被指責的那個共犯問道:“你老實說,到底咋回事。”

陸粉就順著‘五彩繽紛’的手指的方向,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貼著牆站的筆直的曲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