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喜歡她

太子用那雙很厲害的丹鳳眼瞄瞄我,又看向溫勵,最後看向了葉子,神色溫柔了不少:“在這吃飯呢?”

“嗯。”

太子又轉頭問我:“那是你表哥?”

“……嗯。”

太子極諷刺地笑了一聲,重新把目光投向溫勵,話卻是對我說的:“這意思是FCN的少東是你的表哥,這親戚攀得夠遠夠牛啊!”

我就知道太子絕對跟我是勢不兩立的,絕對是來毀我的,現在別說結婚證已經飛了,它已經化了!

僵持中,我又聽到溫勵的聲音,隻有兩個字:“過來。”

我瞅瞅他,有點怕。

他又重複了一遍:“過來。”

太子在一旁捅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樂:“表哥叫你呢,過去唄。”

連葉子都聽出他語氣中的揶揄,試圖替我解釋:“太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人家真是表哥!你這挑事兒的脾氣能不能改改?”

算了,這位太子爺沒什麽好解釋的,我拔腿就要往過走,卻被太子一把推到了牆上。

“你有病吧!”太子把兩隻手插進褲兜裏,冷眼瞟著我,不齒道:“人家忙著在樓下泡妞,你上趕著去毀人姻緣啊!”

我揉著被摔疼的背,餘光看到葉子以及她身後跟出來看熱鬧人群張大的嘴,心裏想我以後小學的,初中的,高中的,乃至大學的同學聚會都不用去了。

葉子一個箭步衝過來,拽住了太子的手臂:“有完沒完了,這是你該關心的事兒嗎!”

“我怎麽樣跟你有關係嗎?”太子怒瞪她,又扭頭看我:“金畫家是獨生女啊二缺!你這是讓人家玩了吧?”

“啪!”我惱羞成怒地抬起手,給了他一個耳光:“用不用我給你把這張嘴撕了!”

場麵頓時肅靜下來,太子幾乎是惱怒地看著我:“你又打我?”

坦白說我打完也十分後怕,現在已然慫了,隻好側過臉,打著抖,回避了他危險的眼神。

僵持中,我突然察覺到眼前一黑,接著被人一拽,抬起頭,入眼的是溫勵筆直的脊背,他的手扣著我的手腕,緊緊地,突然間令我不再害怕。

“我喜歡她。”溫勵不疾不徐的聲音非常壓得住場麵:“有問題嗎?我喜歡她,但是她不喜歡我,所以她不希望公開我在追求她的事,需要質疑嗎?”

太子看著他,蹙起眉,沒有說話。

“昨天我剛剛陪梁董喝茶,恰好聽說了梁董的愛子,太子,真是高傲的綽號。”溫勵慢慢地、冷冷地說:“既然知道我叫溫勵,那麽請先和令尊溝通,我不喜歡別人用侮辱性的語言跟我喜歡的女孩子對話。”

我想太子是不會信的,因為我看上去真的不像個能拒絕土豪的人。

可溫勵明顯是幫我的,他都說他是被我拒絕的追求者了,顯得我多不識抬舉啊……

溫勵噴人的技術可謂毒舌,太子聽完一句話沒說,轉身下了樓。

溫勵也鬆了我的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下不為例。”

我真的鬆了一口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那麽說。”

他並沒有接受我的道歉,隻點了點頭:“我還有事,玩好。”

“好。”我隱隱明白自己躺槍了,心裏擔

憂,不敢看他,隻好偷偷研究他的表情:“謝謝。”

他“嗯”了一聲,隨即也下了樓。

這餐飯的後半段還算平靜,大家關上門後替我罵了一會兒太子,而我則豪邁地喝了兩瓶啤酒。

九點鍾一到,大家便散了,葉子送我去地鐵站,門口依舊停滿了車,我繼續充當保安。

再上車時,葉子忽然說:“溫柔,C8開走了。”

“然後呢?”

“那是太子的車,溫柔,你覺得他真的是侮辱你嗎?”

“……”我知道不是。

她猛地看向我:“溫柔,雖說咱倆認識年頭不那麽長,但我是真把你當姐們處,你今兒就回答我一個問題。這裏麵的車,哪輛是你……是你表哥的?”

我隻能沉默,聽她又說:“對了,你不記人車牌號,那這麽說,是個什麽車?是那輛賓利還是勞斯萊斯?或者那些寶馬奔馳路虎?”

我依舊沉默,葉子急了,使勁拉我:“溫柔,不是我說你!那人一看就不喜歡你!你跟他到底是什麽關係?節操呢?你的節操呢?”

“葉子!”我忍無可忍地暴躁了:“我跟他拿證了。”

那天我把事情全盤告訴了葉子。

她也告訴我,太子最近問過她,說知道我家的事兒了,需要錢他有。

聽到這話我真的都……

之後的日子裏,我找了個機會對溫勵道歉,他也好像並沒有聽到,不過他心情一直蠻好,我猜是有了妞泡,懶得計較我。

子衿的病沒有什麽突破,我便照舊每天中午去醫院看他,聊聊以前的事,削他最喜歡的蘋果誘惑他,卻依然毫無反應。

關於我的謠言傳了一點,最後又在一夜之間消弭,因為太子又勾搭了我們學校的校花,這次知情人言之鑿鑿,我們學校也因此炸了鍋。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平均每周盡兩次義務,生活平靜而沒有波瀾。

期末考試後,我的導師找到我,告訴我萬華隆酒店有義賣畫展,沒商量,必須參加。

布朗他們非常支持我畫畫,為我提供了一間非常專業的畫室,得知畫展是慈善活動後,送了一個K女士留下的調色盤給我。

畫畫大概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堅持,所以我很努力,畫的尺寸不大,是24x36的,我找到靈感之後隻用了一夜時間就畫好了它,然後留下簽名。

大功告成後,就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看效果,剛走一步,脊背便猛然貼上了什麽東西,一陣紅酒的味道出其不意地襲來,我差點被嚇掉老命,尖叫著轉過身,居然是溫勵。

他先是蹙著眉用責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等我噤聲後,便扭頭看向我的畫:“終於完成了?”

“嗯。”我手上全是顏料,身上也全是汗水,便退了一步,拎起桌上的手巾,問:“你怎麽有空來?”

我已經習慣了,他隻把二樓當做通道。

我甚至跟葉子討論過,得出結論,他大概是沒空搞男女關係,我這麽現成,他就順便了。

“看你。”

他一邊說,一邊朝我走來,身形搖搖擺擺的,眼神裏也透著一股毫不隱藏的悸動。我怕傷了我的畫,隻好往牆角慢慢退過去,解釋:“我先去洗個澡。”

“不用。

”他還在接近我。

“我渾身都是顏料。”我這是大實話:“蹭上一點就洗不下來……”

“不用。”他步步緊逼,慢條斯理地說:“我在你身後站了至少一小時。”

那我這過錯可大了!趕緊解釋:“對不起,我沒聽到聲音,其實我畫畫時候……”

“沒有關係。”他猛地把我推到冰冷的牆壁上,低下頭,瞬也不瞬地盯著我的眼睛看,然後笑了,聲音裏帶著脈脈的磁性:“在這一個小時裏,我一直都覺得你很有魅力,讓我很想抱你。”

我低下頭,用手巾使勁擦著我五彩斑斕的手,順便看到身上的裙子,連我自己都覺得髒,他確定他了解魅力?

我得確認好了:“這樣真的行?”

溫勵沒吭聲,把我擠在牆邊,從我手心裏抽走手巾丟到一旁,旋即俯身吻了過來。我跟著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紅酒味道,整個人都要跟著醉了。

其實我覺得除了白皮膚和藍眼睛,溫勵長得並不像個西方人,皮膚也是絲毫不顯粗糙,細膩而柔滑,更沒有猴子一樣的毛毛。

這麽想著我的心情也容易變得很好,心情一好人也比較容易主動,蘑菇了一會兒,猛地聽到他的聲音:“you are so cute.”且笑聲低沉:“My little stepford.”

坦白說,從認識到現在,溫勵給我的感覺大都是冷靜得好像冰一樣堅固,即使是耍流氓,他也不是衝動的,甚至還挺尊重我。

但是今天他的行為很出格,好像心情很好又很差的養子,尤其是那句英語聽得我雲裏霧裏,不知道他想表達幾個意思。

為了讓自己在牆上呆得穩一點,我摟得他緊得不能再緊,下巴在他肩膀上擱著,我張不開眼睛,暈頭轉向地看著我的那幅畫:血一般的紅,夜一樣的黑,碧一樣的綠,金一般的黃……

濃墨重彩的,交織在一起,凜冽炫目卻不知有什麽含義,就像我莫名其妙的人生。

然後溫勵丟下我上了三樓,晚上睡前,布朗打來電話,很驚喜地告訴我,我的副卡額度下周一開始調到兩萬。

第二天,我問有美國親戚的葉子:“stepford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啊。”葉子已經習慣我總問她英語單詞的事:“嬌滴滴的小妻子。”

“我是問這一般都是對什麽人說的?”

“老婆……”葉子瞅著我的臉,含義頗深地說:“當然,有時候也對其他類型的關係講一講。你怎麽了?”

我連忙擺手解釋:“我是懷疑他有前妻。”

正因為這樣,才會一下子獎勵這麽多嘛。

“這怎麽好判斷?”葉子說完,幽幽地歎了口氣:“其實他長這麽帥,又這麽年輕,又是土豪嘛,你就別覺得鬱悶了,權當包辦婚姻算了。”

隻能這樣啊,我還能怎樣?

和葉子見麵之後,我去醫院呆了一會兒,便回了天山華府。

一回來,布朗便告訴我溫勵在等我吃晚飯,我頓時一陣頭痛,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二十,而我和葉子一道飽飽地吃了一頓火鍋。因為布朗要我保持身材,我晚上通常都是喝些湯湯水水,誰知難得吃飽一頓,從未回來吃過哪怕一顆瓜子的老公居然等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