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頭條

我瞅著他,懵瞪地點頭:“哦。”

溫勵先是沒說話,默默地瞅著我,過了幾分鍾,問:“還在生氣嗎?”

我這明明是茫然的表情:“沒有啊,我早就沒生氣了。”

他輕輕點頭,說:“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現在的情況別說對我,我相信對情商比我高一倍的葉子來說也是個難題:溫勵這個套路我別說沒見過,我甚至沒聽說過。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應該用嘴說出來,不喜歡一個人就不應該對對方好。

當然,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葉子來之後,聽我念叨了一會兒,說:“他是悶騷的。”

“悶騷的?”

“嗯。”她認真地給我解答:“傲嬌,悶騷,就算喜歡你也不會說的。”

“喔……”我的心情略糾結:“你說,他喜歡我哪?”

“額!”葉子僵化幾分鍾,吞著口水說:“溫柔……”

“嗯?”

她猶豫得看著我:“我還想跟你做朋友,所以……”

“哦哦哦。”我知道我沒長處沒優點,葉子能這麽委婉已經不容易:“我懂我懂,我沒有受傷。”

“沒有啦,我的意思是你老公就好你這個口,所以不用好糾結。”葉子安慰我書:“你看,這樣條件的男人看上你,你有沒有優點已經不重要了。”

溫勵叫葉子來時,跟她說我低血糖,又說我心情不好,總之是病入膏肓,要葉子來陪我散心。

結果我倆聊了一上午溫勵,吃了葉子帶來慰問我的一大兜零食,最後健壯如牛地吃了一頓超級大餐。

等溫勵晚上回來時,我慵懶地躺在床上學英語,而我的肚子很明顯地隆起來了,裏麵裝滿了食物寶寶,這樣的弧度正好讓柯基把頭放在我肚子上,丫舒服得直眯眼睛。

溫勵進來時已經換掉了西裝,一來到床邊,柯基立刻衝過去找他,他便抱它起來,摸著它的毛,問我:“不喜歡我的房間?”

“不舒服。”我嘀咕說:“床很硬。”

溫勵點了點頭,沒說話,坐了下來,伸手拿走了我手裏的平板電腦。

看了一會兒,擱到一邊,問:“As cool as a cucumber,什麽意思?”

我覺得好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隻好直譯:“凍黃瓜。”見溫勵沒說話,連忙賣萌:“對不對嘛?”

他伸手在我肚子上摸了摸,又念:“You are in a pickle。”

我保證,我剛學的課件裏麵肯定沒有,隻好繼續直譯:“你在醃黃瓜。”

溫勵看著我,半晌都沒說話。

好吧,他這種無奈又崩潰的眼神就告訴我答案了,我隻好嘟著嘴巴,說:“答案是什麽?”

“第一個詞組的意思是,冷靜,第二個是,你在困境中。”他繼續摸著我的肚子,微微地笑了起來,說:“我一直認為,學習油畫需要到歐粥深造,如果不能,至少米國。學校不是問題,但你的英文太爛,出門之後很容易被嘲笑。”

我一個骨碌爬起來,興奮地問:“你可以幫我聯係學校嗎?”

他看著我,也不吐口,隻微笑著說:“英文。”

我忙舉手:“我學。”

他露出了滿意

的表情:“每天布朗或者我會不定時地陪你對話。”

我忙點頭:“好,現在就開始。”

“現在……”他想了想,忽然歪過頭湊了過來,看著我的眼睛,柔聲說:“Now noly want kiss you。”

他這樣正好看,好性感,我不由舔了舔嘴唇,張大眼睛瞧著他。

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他就低頭吻了過來,吻了一會兒,又壓了下來,狎昵著,說:“Sweetie,I want you.”

我被他弄得有點緊張,不由自主地開口,咕噥:“Please as cool as a cucumber……”

話音未落,溫勵就在一片笑聲中翻了過去。

我仔細地品味了一會兒,覺得這個話是比較有深意的。

這要說回梁正則,小時候他經常在我桌肚裏放不幹不淨的東西,所以,我比較明白黃瓜的其他功用。

所以,不僅是溫勵,連我也笑過去了。

這天晚上溫勵沒走,呆在我的房間。我例行公事地禱告,他就躺在枕頭上看我,一直看到我打盹栽下去,他就把我抱到了懷裏,吻著我的額頭,用英語說:“Good night,my angel.”

第二天一早,我跟溫勵一起吃早餐。我喝著布朗專程派人買的豆腐腦,溫勵的盤子裏放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的東西,異常豐富。

出門時溫勵說他稍我去學校,他在路上看報紙,我則抱著手機看新聞。

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現熱門搜索上,有一條是說某國企胡姓女總經理因作風問題被革職。

我算了一下,距離上次見這個人,也才剛剛兩星期。

忙把新聞給溫勵看,跟他說:“你看,這個GM被革職了。”

溫勵掃了一眼,先是“嗯”,繼而笑了,說:“別擔心,case我已經成功簽到了,她被革職也與我無關。”

“那我就放心了。”對於胡美人我沒什麽意見,畢竟是她的活法,但她想睡我老公這件事其實讓我很不爽。所以對她被革職,我略有點小興奮,對溫勵說:“這上麵說,她是被人舉報,理由是潛規則良家婦男,在校大學生,影響很惡劣,給人家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創傷……男的會有創傷嗎?”

溫勵很認真地點頭,瞅著我,說:“也許有,也許沒有。我沒有試過她。”

我點頭:“喔。”

這時溫勵忽然伸手拿走了我的手機,摸了摸我的頭,有點擔憂地說:“以後你要離阿狸遠一點。”

我點頭:“為什麽?”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下車之後,我趴在車窗上,撅著嘴,準備被他吻。

吻過之後,溫勵走了,我進了學校。

學校還是以前的樣子,藝術樓的走廊裏懸掛著各類作品,我的畫因為高價賣了,學校就分了一個位置,掛了一個仿製品。

因為這樣,我每天都免不了想要瞻仰一下自己價值六十六萬的作品,頓時一整天都幹勁十足。

但今天,當我走去時,突然發現,那幅畫不見了。

我想隻是恰好壞了或怎樣,總之沒有讓自己多想。

進去班裏後,發現大家的眼神都很怪異,看著我的眼神,有恐懼,

有擔憂,極端的不友好。

幾乎是本能的,我一坐下就立刻開始刷新聞,果然發現剛剛被頂上來的一條新聞,說的就是我的畫。

一小時前,也就是我研究完胡美人時,我變成了熱門頭條。

內容並不陌生,有人挖出,我的畫被黑幫購買,爆料人煞有其事地說,近些年這個幫派主要通過賭船和藝術品洗錢,牽連甚廣。

至於我的畫,則被批的一無是處,看這爆料人似乎還是個專業的。

現在這條新聞正在如火如荼,回複下麵還有人爆料,說我沒有參與洗錢,但我知道對方是黑幫。

還有就是,有知道真相的圍觀群眾說他們知道錢的去處,的確是用作捐款。

總之爭議一大片,下午時,我的照片已經被人肉出來了。

我問老頭怎麽辦,老頭去問校長,說是沒事,身正不怕影子斜。然而很快我們的捐款博客就被爆掉,下午時,校長召集我去跟他們一起開會。

開會的內容是學校收到了匯款,匯款人是我們資助的孩子,他們匯款並發了郵件,說不想幫黑幫做慈善。

這件事幾乎是發生的同時就傳到了網上,而我迅速地被各種匪夷所思的理由和角度罵得狗血淋頭。

早晨我看胡美人當頭條還沒有什麽感覺,現在轉眼我自己就變了頭條。

這讓我心裏很害怕,消息都這麽火,我會不會因為涉黑被抓起來?

可人家這個組織,說來一直都屹立著,好像也沒事的樣子。

但最重要的是,我莫名其妙地挨罵,開始我辯解,立刻遭到了平均每分鍾都能刷新出幾十條的圍攻。

而現在學校討論這件事,聽那個語氣,好像是在幫我討論,說的話都好置身事外。

這種被所有人拋棄感覺真的太差了,我感覺不會再愛了,於是散會後,撥通了溫勵的電話。

溫勵很快接起來,說:“我正在去你們學校的路上,你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安全的地方?”為什麽呀?

“你這個年紀的人很容易衝動,尤其事件的性質又被人扭曲的很讓人憤慨。”溫勵的聲音特別平靜,一如往常:“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譬如你們導師的辦公室,我很快就到。”

“好。”

掛上電話時,我剛剛走出教學樓,但溫勵交代,我連忙折回去,卻突然被幾個女生攔住了去路。

是我們油畫係的女生,我認得她們,但沒有得罪過,所以對於她們現在獰笑的表情,我表示一萬個不理解。

基於這種心態,我很自然地打算從她們中間穿過去,卻突然被人拽住頭發,拖了一下,然後麵前放大了一張黑頭很多的臉。

我嚇得要命,正要尖叫,麵前那張臉上突然被人甩了一巴掌,一陣乒乒乓乓的混亂後,有人扶著我站了起來,指著地上的女生們,說:“還打上了?一群瘋婆子。”

是梁正則。

梁正則愛打架,但我沒見過他打女人,但現在對這幾個女生真是打的一點都不含糊。

最後連我也被他吹胡子瞪眼的樣子嚇呆了,被他塞進車裏時,還在默默地發懵。

這時梁正則猛地用手指彈了一下我的額頭,一臉官司地問:“有這事兒怎麽不找我?嗯?你能平得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