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懶漢與老師
一九四九年的春天在山東省的東北部的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裏麵一戶姓田的人家出生了黑黝黝的男娃子爹娘給他起了個名字叫他田文喜。
在村裏麵田文喜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在父母的嗬護下一天天地茁壯成長著。一晃十四年過去了田文喜也十四歲了。十四歲的田文喜已經有了山東大漢的模樣。也是那一年他的父母患疾病雙雙去世了家中隻留下了田文喜一個人。
田文喜哭哭啼啼地找到了田氏家族的族長族長要求他和其他人一樣下地做活掙錢養活自己。現在的他是完全可以憑著自己的一身力氣是完全可以做活的養活自己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怎奈田文喜雖說生的體壯如牛有著滿身的力氣。但是他生的卻是一身的懶肉。他這個人還有點滑頭害怕累他一點也不想去種地靠力氣吃飯。
田文喜靠著東家一口西家一口過著遊手好閑的日子。漸漸地他變的頹廢無鬥誌。猥瑣胸無大誌。懶得他幾天都不會洗一把臉眼屎鼻屎都堆成了堆令人作嘔成了遠近聞名的一個懶漢。
人常說“關掉一扇門便會打開一扇窗”這話一點也不假。別看田文喜那麽的懶要是讓他聽起評書來他就一點也不懶了。在他牙牙學語的時候他就喜愛上聽評書了。無論哪個莊子裏有說書的第一個趕過去的一定是田文喜最後一個走的還是田文喜。無論有多遠無論路多麽難行他都會趕過去聚精會神的聽書。一到了書場他一點也不懶了打起精神頭來也不累了也不餓了更不感覺困了。一聽就是幾天幾夜的時間甚至是跟著說書的先生走鄉竄寨的聽書一聽就是幾月時間。
這天莊子裏也來了一位說書的先生這個說書的先生已經是第十餘次來莊子裏說書了。村裏的人也尤為喜愛他演說的評書。田文喜更是喜愛他說的評書。反正是這位說書先生每到一處他的書迷都是黑壓壓的人頭一片。
雖說這個說書先生已經來莊子裏說書十餘次了莊子裏的人對他都熟悉的透透的了但是莊子裏的人都不知道他姓什麽?叫什麽?家住在哪裏?田文喜曾經問過說書的先生說書先生隻是笑而不答。
莊子裏的人隻是知道這位說書的老先生是一個江湖老藝人了他有六十幾歲的年紀他的評書演說的特別的好。人們知道他在說書界裏混了五十餘載了他輾轉於河南、安徽、山東、河北這一代說書東北三省也是他常去的地方。人們還知道他十幾歲學藝行走江湖五十餘載沒有娶過妻子還沒有什麽親人連一個門徒都沒有收過隻是一個人獨自流浪江湖。他居無定所算是一
個純粹的流浪藝人。人們送給他了一個雅號都喊他流浪者說書先生。
流浪者說書的時候裝扮總是寬鬆的衣衫頭戴禮帽手拿折扇有著一種典雅的身份。他開口說書的時候用一種語言一種表情一招一式或在眉宇之間的變化能使聽眾知道是書中某個人物的出場。他在演出風格上講究帥、穩。台風落落大方在發音吐字上講究穩準注重抑揚頓措一句砸一坑在刻畫人物抒情說景上善用讚賦貫口的活兒使其活靈活現使聽眾如臨其境。流浪者說書先生最擅長說的是小段一會一個故事絕不含糊。他說的書還都是恪守著道德觀念具有較深的說教氣息。而這也不是他的專長他的專長是煽情聽他說書的人必須是想要準備好一塊擦眼淚的手巾他的唱腔裏麵更是夾雜著流浪藝人的些許的傷感和無奈心動之處往往會淚如雨下也會讓聽書的人淚水連連。大概自己流落的處境和他半生的奔波都與他嘴下的眾多悲劇小人物形成了共鳴吧!
在那年那月裏農村的文化生活尤其的落後封閉群眾的文化娛樂生活極其的匱乏。農民勞作之餘也就是一年的時間裏年頭年尾聽幾場評書。所以喜愛的形式也就是說書這種傳播娛樂文化。說書的人也就是很吃香的了。
流浪者說書先生在莊子裏說完最後一場書的時候準備到下一個莊村去說書。這時候田文喜跪在了流浪者的麵前想認流浪者為師跟著他學習說書。起初流浪者沒有答應他田文喜就軟磨硬泡地跟著流浪者走了四個書場足有半年的時間流浪者見他的心如此的持久心也就軟了便收下了他這個徒弟。
跟著流浪者學說書之後他徹底地擺脫了汗滴禾下土的莊田不用下地幹活了。每天還有現成的飯菜吃的也不孬住的也不錯真的很是愜意。於是他死心塌地的跟著流浪者學習說書了。
莊子裏的人說田文喜這孩子棄田說書這純屬是不務正業在不往好處走這孩子算是交代了。因為在大家的眼裏麵說書藝術人就是“下九流”說書永遠是最低賤的行當好人家的孩子就算是無論怎麽有說書的天分都不能入這一行當的。況且說書藝人為了糊口撂地劃鍋趕書場東奔西跑闖江湖受盡了欺壓和淩辱。說書藝人每日都掙紮在生死線上。
田文喜跟著流浪者走鄉竄寨的說書有時候一部書說完要一個多月的時間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白天在村裏麵討口飯吃、或是吃派飯晚上住在牲口棚裏麵、或是生產隊的倉庫裏麵。找一塊露天場地架子鼓一支就說起來。田文喜學的也是很賣力氣很快的時間田文喜就學會了短小精悍的
幾部書他也能單獨表演評書了。
田文喜跟著流浪者闖江湖從河南到河北又從東凍到山西從安徽到北京從天津到東北,從事著說書藝術他們吃盡了人間的苦頭經曆了世間的坎坷嚐盡了世態炎涼但是他們也得到了不少好心人的幫助與支持。
自打田文喜走入說書這一行的時候他也做了一個創新意識的說書人他最善於把最流行的或武俠小說改編成大段的唱詞,用大鼓書的形式來演唱並加上三言兩語的個人評語味道,很是足的讓人們叫好的同事也品味到了自己人生的味道。
八年的光景慢慢地度過。田文喜學會了許多的成本大套的評書諸如《大五義》《小五義》《三俠五義》《楊家將》《薛家將》《呼家將》《嶽飛傳》《說唐》《水滸傳》等。人們也漸漸地知道了在江湖上說書界裏有田文喜這麽一個人了人們也漸漸地喜歡上了田文喜說的評書。
能輸健談的田文喜說的書字字珠璣句句嚴謹把情節說的入情入理。絲條慢理從容不迫。抽絲剝繭精彩之處嘎然而止說道欲知後事下回分解,令所有的聽書人百般向往又無可奈何。他的嘴巴似有一種魔力一樣能把聽書的人帶入他的書中。另外他的唱功也是非常的好唱腔高亢嘹亮令流浪者都讚歎不已。流浪者說:“你能有今天的出類拔萃在於你勤奮、好學、熱愛評書這一行當。我願你再接再厲把這一行當繼續傳承下去,你的行頭會很有江湖氣息的。”
越來越好成熟、越來越有名氣的田文喜他說書的時候一改流浪者的典雅裝扮,總是以一身一頂草帽、穿著背心、簡單的衣褲、脖子上搭一條手巾的形象出場他的裝扮更像是一個莊稼院裏走出去的莊稼漢。另外他又有著鮮明的個性。比如在他的腰間會一年四季的都會別著一個光滑油亮的亞腰葫蘆葫蘆裏盛著他從各地打來的白酒等他厭倦了、困倦了、煩躁了的時候拿出亞腰葫蘆來小酌上一口立刻會精神起來賽過神仙。
那天流浪者在陪著田文喜說完《薛家將》的最後一場書的晚上流浪者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田文喜。臨走的時候他沒有給田文喜留下任何一樣的東西也沒有告訴田文喜他姓什麽?叫什麽?家住在哪裏?直到現在田文喜也不知道老恩師的家在哪裏?姓什麽?叫什麽?他又流落何方?這一切都成了一個謎。
田文喜尋找了近一年的時間也沒有找到流浪者的身影,也沒有聽說他在哪個莊村裏出來說書。田文喜很是傷心。後來他聽人們說說流浪者這位說書的老藝人因為患了急症作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