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郎三的範兒

在冰魂雪魄的北國一片綿延數十裏的原生態榆樹林呈西北東南狀宛如一條巨龍般俯臥在大地上賦予人們浩瀚的景韻。在這片林子裏常年居住著烏鴉、喜鵲、金雕、蒼鷹、雀鷹、紅腳隼、啄木鳥等一些飛禽還常年蝸居著一些野雞、野鴨、野狗、野貓、野狼、野狐、野豬、黃鼠狼等一些走獸。它們與千姿百態的榆樹形成了一個賞心悅目的大家園。

在榆樹林的東南角處巧妙地點綴著一個村莊。在北大荒這片土地上來說這就是一個較大的村莊了。村莊裏居住著五百餘戶雜姓人家足有兩千人口之多。村莊的東、南、西三麵有著萬畝的良田東北角處還有一塊供隊裏牛馬羊吃飽肚皮的放牧草原。

政府喊這裏是永康村。在永康村裏一座座低矮破舊的草坯房如同雨後林子中鑽出來的一朵朵小蘑菇拚擠在一處。又如一盤殺得好不熱鬧、雙方橫馬跳卒、車攻炮轟、你來我往、難解難分的棋子交錯雜陳。沐浴在陽光裏給人們一種幽靜的美舒適的感覺。

一九七三年二月十日星期六。

今天是農曆新年的正月初八村裏的人們還沉浸在春節的喜慶當中。人們走東家串西家拜新年說家常喜氣洋洋。小孩子們穿新衣戴新帽又蹦又跳滿街筒子的嬉戲玩耍一派祥和、喜慶的氛圍。

午後的陽光就像似一個飲了酒漿的東北大姑娘一樣紅潤著臉膛、溫柔得體地大地披上了層層的沙光給人們送來了絲絲的暖意。讓人們感覺到冬天過去了春天來到了。

楊憐兒坐在房中精心地做著一雙男人的鞋想著年前與那個說說先生的事兒不禁臉熱心跳起來。算一下日子他也該來到這個村了自己該怎樣把這雙鞋送給他？自己也掐算出來後天將有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降臨自家的柴禾也不多了也該去地裏撿拾一些回來以免大雪降臨沒有柴禾說書先生來了做不熟飯給他吃。

楊憐兒抬頭望了一眼窗外窗外陽光明媚暖和的很。她放下手裏的針線活叫上女兒鎖好房門出了自家的院子向生產隊社院子東麵的田地走去。

春光明媚微風吹拂淡淡的泥土香味兒沁人肺腑。

楊憐兒走起路來非常的輕盈姍姍走動步履是那樣的儀態大方就好像一朵雲兒相仿。幾縷劉海迎風吹起露出白皙、瑩潔的前額。她的眉毛收束的宛如一彎新月長長的睫毛配著一雙大而有神的大眼睛眼中波光灩瀲瑩澈明亮美得讓人心醉。雙目顧盼之際又透著一股清雅高華的氣質頗有些勾魂攝魄之態讓人不敢褻瀆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她的鼻頭稍高鼻翼均稱靈秀給她紅潤健康色的麵頰增加了幾分高貴華美的氣質。

看摸樣楊憐兒的年齡在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生的不肥也不瘦不高也不矮非常的惹人。她上身穿了一件淡青色的褂衫憑肉眼就可以感覺到身材很好，衣服剪得十分得體加上腳上的一雙家做花布棉鞋和頭頂上包裹著頭的一塊火紅色的圍巾是人一眼望去真要懷疑她是一個從畫中走下來的美人兒。

她的嘴唇紅豔鮮嫩如櫻桃上嘴唇微微上翹透出幾分靈活頑皮的氣息卻更具一種惹男人喜愛的無情魅力。一頭濕潤、柔軟而美麗、猶如被晨露沐浴過的黑發雖然被一席圍巾包裹著但垂在背後的兩根烏黑烏黑的、泛著瑩瑩光澤的大辮子隨著她輕盈的腳步快樂地遊蕩著。辮梢還用紅頭繩紮出兩個紅色的蝴蝶結如同飛來攀住她的大辮兒蕩秋千的美麗蝴蝶兒在花叢中飛舞。在陽光下健美、柔軟、嫵媚、灑脫給人一種極樸素而自然的魅力。

楊憐兒的女兒叫妞兒妞兒今年剛剛四歲多一點，她一身花色的棉襖棉褲既暖和又好看，手裏托拽著一根用青布條子擰成的柴禾繩子跟在媽媽的身後又蹦又跳的。腦袋上的兩根朝天辮翹的散辮兒係著兩個粉紅色的綢帶兒，隨著她的跳動一顛一顛的好像兩隻漂亮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秋天果園裏紅蘋果一樣的臉蛋兒笑起來嘴角微微上翹的小嘴兒水靈靈的大眼兒玩皮地眨巴著，略顯有些上翹的鼻子無不顯露出一副淘氣相。

在永康村第一生產隊的社院子裏郎三不顧辦公室裏人的喊叫大搖大擺地走出門來回腿抬腳揣上了辦公室的門。他四十餘歲一身黑色的中山幹部服裝套在他的身上顯得又大又肥咣裏咣當。上衣有已經有些皺皺巴巴下身的屁股處也磨得發白。在上衣的上衣口袋裏左麵口袋別著一支鋼筆，右麵口袋裏插著一支剛剛從花盆裏折下來的迎春花。腳著綠色的解放軍鞋上麵沾滿了牛屎和馬糞讓人看著作嘔。

郎三在酒精的作用下有點醉眼迷離地逛蕩在社院子裏。他一隻手托著一盆吉祥草一隻手插在褲口袋裏麵、歪著頭、吹著口哨、用腳踢著凍得邦邦硬的馬糞球子離開食品廠辦公室的門，向社院子的大門口走著一副似很酷很帥的樣子。

其實他一點都不帥更是不酷。他生的麵黃肌瘦兩頰都已塌陷顯得小獨頭蒜的鼻子又高又直的，狼狗一樣的大耳朵向後背背著。瘦骨嶙峋的體格刮風天絕對的不敢出門。說圓不圓、說扁不扁、看不出來是三角形還是六菱形的一個骷髏腦殼配著一雙米粒

一樣的鼠眼，閉上眼睛就是死是睜開眼睛就是鬼讓人實不忍視之。整個人看上去像似營養不良所致又像似在女人的肚皮上勞作辛苦所為。究竟是哪種原因隻有他一人知曉。

別看他其貌不揚的樣子醜陋的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群眾的。但是他有一個叔叔在鄉裏做鄉長還有一個在鄉裏中學做校長的二大爺所以在永康村裏弄了一個第一組的組長。

由於他的爺爺姓郎他的父親也就命令他姓郎他的母親給他起名郎步正意思為長大後參軍入伍到部隊走正步。怎奈村裏的人大多數為沒有讀過書的莊稼漢把郎步正喊成了“狼不正”。人們當著他的麵都不敢喊他“狼不正”的如果喊了那就要被他打成右派或是漢奸的。他在村裏是一個跺一腳永康村就是三級地震的人說一不二的誰也不敢招惹他人們也不願意招惹他就規規矩矩第喊他郎三。因他在家中弟兄三人他排行老三。人們喊他郎三那是經過他批準同意的。

郎三冷不防地一抬頭向社院子的大門口掃了一眼楊憐兒母女的身影“啪嗒”的一下落入了他那兩隻已經幹涸了許久的小黃土坑中母女倆的身影也立時在坑裏麵騰起了兩團光芒閃爍著喜悅之色。

“憐兒！”

郎三扯開嗓子喊了一句。他還是一個公鴨和太監兩綜合的嗓音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活生生的叫人耳根子崩潰身心俱焚。

楊憐兒聽到了郎三不如鬼叫的喊聲在她的心中頓生一股厭煩加快腳步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並加快了腳步。

“憐兒！”

郎三又鬼哭狼嚎的喊了一句楊憐兒還是沒有停下腳步來。

“你這個賤女人敢不理大爺了看來大爺該給你上上課了。”

郎三暗暗地罵了一句不禁加快了腳步追趕著楊憐兒。漸漸地他不禁加快了腳步幾乎要飛起來了。他就像林子裏竄出來的一隻挨了獵人數槍在驚慌逃竄的小餓狼一樣一竄一跳地狂奔到了楊憐兒的麵前。由於他飛行的速度過於快瘦小枯幹著陸不穩失去了平衡，險些撲進楊憐兒的懷裏麵。

楊憐兒見郎三撲了過來她輕巧第一轉身閃開了郎三。郎三向前踉蹌了幾步撞到路邊壕溝邊上一根麻杆兒的身上控製住了腳步身子搖擺著手裏的一盆吉祥草“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看著株型優美、葉片翠綠、有一種精致高雅之氣的吉祥草被摔成如此的慘狀郎三的眼睛裏有了點點的淚水嘴裏嗚嗚哇哇的怪叫著：“完了完了全完了，我的計劃算是全部泡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