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樣板房
“我隻能告訴你,不管再難的東西隻要肯用功都能學會。”要不不會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隻要有恒心,鐵柱磨成針這些說法。對於這些刻苦的經曆他最有經驗,小時候別的小朋友放學就可以玩耍,而他放學還要學習各種知識,包括印刷方麵的知識。現在他比別人出色,那是因為他小時候基礎比別人打的好,下功要比別人多好幾倍。
“我不認同你的說法,不瞞你說我的本科是醫學,可是我一見到針手就發軟,不管我再怎麽用功還是畢不了業。”提起往事,畢小莎有些傷感。雖然她從小調皮不受教,但李秋月為她選的醫學本科她還是挺喜歡的,覺得這行業可以救人很有意義,在醫學的方麵她確實吃了不少苦,可最終還是以不好的成績收尾。
“你見到針手就發軟那是你的心理問題,不是你學不會,你應該知悉紮針的步驟跟做法,不過就是不敢紮進別人的皮膚裏,要是跟病人做手術你就更加不行。”林少灃一一道破畢小莎的心思。畢小莎這症狀跟那些見血會頭暈的人沒兩樣,不是他們不會做,而是他們的身體跟心理不支持。
“嗯,就是這樣。”畢小莎連連點頭。以前醫學畢不了業,李秋月隻會罵她不用功,這一點讓畢小莎感到悲哀,為什麽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都能看穿她的苦楚,而養育她二十多年的母親卻不知道。
“看不出來你的本科居然是醫學,更看不出來你會在醫學上下苦功。”這時,林少灃又很不識趣的向畢小莎潑冷水。看來是他閱人少數,不懂看人。
畢小莎欲想反駁卻被一聲喊聲打斷,“小莎?”
轉身看到嚴成華,畢小莎亢奮道,“怎麽會是你?”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見熟人,自從培訓回來沒多久,嚴成華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了蹤影,畢小莎好幾次在飯堂找尋他的身影都沒找著。
“嗯,真巧,你也來板房了。”
“午餐你都不吃的嗎?怎麽在飯堂都看不到你呀?”
“沒辦法,老在外麵跑,我是來找楊師傅打樣板的,你來這裏幹什麽?”嚴成華好奇道。
“我來這裏看看。”畢小莎本想說來這裏學習,可是學習二字她不好意思說出口,隻能說來看看了,“對了,楊師傅是誰啊?我也要找他。”王玉蓮有交代,要她跟林少灃到板房找楊師傅。
嚴成華急忙豎起食指碰在雙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式,示意畢小莎別太大聲。
“怎麽了?幹嘛這麽神秘?”畢小莎不明所以的瞪大雙眼。
嚴成華往前邁兩步,靠近畢小莎小聲道,“我告訴你,在這裏得罪誰都不要去得罪楊師傅,我們惹不起。”
“為什麽?”畢小莎吃驚,說得楊師傅好像什麽毒蟲野獸似的,真有那麽可怕麽?
嚴成華又對畢小莎做了一個封口的手式,示意她別多問。
畢小莎不安的心裏又滲夾著好奇,她很想看看這個聽似恐怖的楊師傅到底是長什麽樣的。
林少灃和畢小莎跟著嚴成華走進樣板房裏麵的辦公室,辦公室隻有五六十平方大,裏麵的東西顯得有些淩亂。剛邁進辦公室,一個掩嘴哭泣的美女與他們擦肩而過,隨之跟來的就是一陣高於一
陣的咆哮聲,緊接著又是幾個男女飛快地從裏麵小跑出來,每個人的臉色都猶如死灰。
“楊師傅,我把打樣的圖紙拿來了,麻煩你幫我打個樣板。”嚴成華戰戰兢兢地站在楊師傅麵前,拿著圖紙的手在微微顫抖。
站在嚴成華身後的畢小莎踮起腳尖上下打量著楊師傅,這個人人畏懼的楊師傅看似有七十多歲的樣子,濃密的黑發上夾帶著許多白發,引畢小莎注目的是他那雙如鷹般的銳眸,一睜一瞪都帶著殺氣,讓人望而生畏。
“滾!”楊師傅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那聲音低沉得像似從地獄裏走出來一樣。
“楊師傅拜托你了,這個樣板有點急,明天就要拿給客戶。”嚴成華依舊嘻皮笑臉的向著楊師傅。這個性情古怪的楊師傅,嚴成華是見多不怪了。
“叫你滾啊,沒聽到啊?”楊師傅大聲怒吼,把嚴成華手上的圖紙揉成一團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上。
嚴成華見狀急忙從垃圾裏撿起圖紙,小心翼翼地把圖紙撫平,生怕圖紙受到半點損壞。
“楊師傅。”嚴成華哀求的瞅著楊師傅,似乎他是一個犯罪的囚犯,隻有楊師傅能救他一樣。
“滾,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再來煩我。”楊師傅態度依舊,顯得很不耐煩。
“滾什麽滾,為什麽要滾?”畢小莎跳到楊師傅的麵前,這口氣她憋在心裏已經很久了,她看不慣楊師傅這樣惡劣的態度,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她還是跳了出來為嚴成華打抱不平。
楊師傅驚愕,因為從來沒有人敢這樣頂撞他,緩過神來繼續吼道,“哪裏來的野丫頭,居然敢在這裏大呼小叫。”
“是誰先大呼小叫的,我隻是跟著學而已。”
“你是哪個部門的?給我報上名來。”楊師傅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利眸緊盯著畢小莎不放,貌似想把畢小莎吞進肚子一樣。
畢小莎毫無顧慮的把工作證揚到楊師傅的麵前,“睜大雙眼給我看清楚了,我是計價部的助理畢小莎,我等著你來找我算帳賬。”
“好,我記住了,現在你可以滾了。”楊師傅嘴角滑過一絲詭異。
“你除了說滾還會說什麽?我還不想呆在這裏呢!”畢小莎轉身拉著呆在一旁傻愣的嚴成華就往外走去,一點也沒察覺到她已闖下大禍。
待畢小莎跟嚴成華離開後,林少灃上前給了楊師傅一個大大的擁抱,“楊爺爺,多年不見,你的脾氣還是一點都沒變。”於公,楊師傅是林少灃最敬重的老師傅,於私,楊師傅是林少灃可談心的朋友,盡管他們在年齡上有一段距離,但卻能無話不談。
“誰說幾年不見,我們不是經常視頻嘛。”楊師傅抱著林少灃的雙臂緊了又緊,盼了那麽多年,小灃終於學成回國了。
這一頭為相聚感到快樂,而另一頭的畢小莎跟嚴成華卻發生了爭執。
“小莎,你怎麽可以對楊師傅這種態度呢?”不難聽出,嚴成華的語氣中充滿著責備。若這圖紙不能交到楊師傅的手中,明天樣板不能做出來,那他會死在客戶的麵前的。
“你有沒有搞錯,他都把你凶成這樣了,你還來指責是我的不對,你的自尊跑哪去了?”畢小莎不明所
以,同時也感到很失望。她並不是閑著無聊才去頂撞楊師傅,她是因為嚴成華是她的朋友,朋友有難她必定會拔刀相助。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她的好意會換來嚴成華的指責。
“有時候為了工作,你不得不把自尊放到一邊。”嚴成華沮喪的低下頭,有頭發誰想做禿頭,他的家境不好,他好不容易才在花藝站穩腳,他不想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在這商場如戰場,適者生存的二十一世紀裏,嚴成華早就不知道自尊二字該怎麽寫,尤其是他們這些跑業務的,有時客戶的嘴臉要比楊師傅難看好幾倍,他們還不是要照單全收,總不能拍拍屁股走人。若不能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他也不適合再做個業務員。
“對不起呀,我不是故意要那麽說的。”畢小莎發覺到自己失言抱歉道。她知道打工者不容易,若不是楊師傅態度實在太惡劣,她也不會出言頂撞,“走,我跟你去投訴他。”
“沒用的,公司裏的一些事,我看你還是不知道。聽說楊師傅是我們老董事長的老同,年輕時跟著老董事長闖出一片天,花藝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這裏麵也有楊師傅的一分力,我還聽說,老董事長曾經邀請過楊師傅加入董事會,但楊師傅拒絕了。在這公司裏,連現任董事長都要忌他三分,更何況是我們。”嚴成華把好不容易得來的消息全都告訴了畢小莎,省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懵丫頭到最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對我們這種態度呀!要不誰還敢在花藝工作。”畢小莎不以為然道,哪個企業沒有皇親國戚,要不能做到公私分明,這個企業也是時間關門大吉了。
“不全是因為這個,據說楊師傅對我們業務部的人才會這樣,這也是經過上頭允許的,我們在外麵跑業務要麵對的人無數,比楊師傅脾氣差的多了去,倘若我們在楊師傅這裏都受不了,那我們要如何去與那些客戶溝通。”起初嚴成華什麽都不知道也跟畢小莎抱著一樣的態度,但經過他那張油腔滑調的嘴巴,從別人嘴裏得來不少可靠的消息,現在他隻能是即來之服從之了。
“這麽說,楊師傅是故意這樣對你們的咯?”
“可以這麽說吧!不過楊師傅脾氣本來就不好,好聽點那是在磨練我們,不好聽的就是在罵我們咯。”嚴成華滿臉無所謂的樣子。打工者哪個不受氣,老板發薪給你,一半是給你工作,一半就是給你受氣的。
“這些公司的內幕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畢小莎嘟嘴埋怨,如果她早點知道這些,她也不至於急著飛蛾撲火。
“誰會知道你人緣那麽差,連最基本的內幕都不知。”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長得很欠抽嗎?”畢小莎粉拳相向,如果可以,她真想痛揍一頓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
嚴成華舉手投降,這不過是他的玩笑話罷了,“好啦,不逗你了,其實我也是費盡心思才得到這些消息的。”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畢小莎露出笑臉,嚴成華跟她是同一國的,天生的樂觀性子,在這個時候也能開玩笑。
“能怎麽辦,進去繼續挨劈唄,如果你沒事找楊師傅,隻是來這邊看看的可以避免,我看你還是趕快回辦公室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