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玉春

墨竹極有眼色又機靈，立即道：“我去馬車上取備著的衣裳來。麻煩這位姑娘為我家公子安排房間換衣。”

林阿寶看了寧怡之一眼，便指著二樓南邊一間房道：“南邊的那間包廂可以讓公子用來換衣。”

墨竹往樓梯走，正看見一個小二飛奔下樓和金掌櫃報信去了，墨竹到了樓下，金掌櫃打量了他兩眼，見並沒有起什麽衝突的樣子，遂對報信的小二點點頭，低聲道：“知道了，你去忙你自己的。”

墨竹下樓，林阿寶和寧怡之各自都沒有說話，林阿寶是緊張地不知說什麽，隻低著頭絞著手指，寧怡之則似笑非笑，饒有興致地看著局促的林阿寶，也不開口。

墨竹上來後，寧怡之便進了包廂換衣，林阿寶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外候著。

半晌，門開了，寧怡之先步出包廂，墨竹跟著後頭，手裏抱著換下的衫子。

林阿寶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這位公子，今日真是對不住……這衣服我來洗吧，洗好了我會送去您府上。”

寧怡之展開折扇，慢慢搖著，也不說話，隻瞟了墨竹一眼，墨竹立刻會意，“我們公子人寬厚，這事又是意外，姑娘沒什麽大錯，不必掛心。”說著又話一轉，“不過，姑娘若實在過意不去，這衣服便讓姑娘來洗吧。”說著把手裏的衣裳推給林阿寶。

寧怡之這時才合上扇子，笑的讓人目眩，溫聲道：“有勞姑娘了！”

林宅內，林起南坐在正堂喝著茶，心思百轉千回，沒想到這個柏玉春竟還沒有放棄，得有應對之法才好。

柏玉春與林起南的矛盾始於兩年前，是時，他從永京回到林家，原本屬意將林阿寶許給他的林起南突然反口，極力反對此事，自此，二人之間的微妙關係就開始了。

柏玉春和林起南較勁了半年沒有結果，又見林阿寶當時年紀尚小，婚姻之事不急於一時半刻，他一氣之下又回了永京待了兩年。

時間如白駒過隙，林起南原以為柏玉春不會再回來，他這個養子就這樣永遠在外“遊曆”，卻不想半個月前，柏玉春卻遣人來信定了歸期，信中結尾還寫道說：“阿寶已年方十六，我也二十有一，宜婚宜嫁。”

當時林起南氣的大罵“兔崽子，看誰鬥得過誰！”

思及此，林安跑進了廳，“老爺，大少爺到了。”

林起南眉心一蹙，立即又舒展開，麵無表情，點點頭，“嗯，迎進來。”

話剛落，就聽得林天星在廳外大叫，“爹，大哥回來了！”

林天星和柏玉春一道進門，柏玉春玉麵修身，氣質卓然，一襲白衣襯得他更是風采非凡。他掃了一眼正廳，不見林阿寶，也不驚奇，意料之中的事。

於是彎身朝林起南行了一禮，溫聲道：“義父，玉春回來了。這兩年您身體可好？”

林天星換了一副慈父臉，“甚好，難得你掛

心。”

柏玉春目光一轉，淡笑道，“義父養育我多年，又對阿寶極盡疼愛，恩重如山，我不在您身邊盡孝，心裏自是時時都掛念。”隻提了林阿寶，撇了林天星沒說。

林起南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柏玉春知道了？壓下心底疑惑，嘴裏嘀咕著，“阿寶是我親生閨女，自是疼愛。”

柏玉春似是無意地投了一眼，又道：“為人子，自是要在父親身邊盡盡孝道，玉春此番回來，不輕易走了。”

林起南聽到“不輕易走了”幾個字，立即眉頭一挑，直直看著柏玉春，柏玉春也不避開他的目光，坦然迎視。

林天星雖大大咧咧，卻也覺得這父子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心中疑惑不解。

午飯過後，柏玉春要去百味樓尋林阿寶，他還未出門，林起南便偷偷找來丫鬟阿水，低聲道：“你立刻去群芳樓找柳月姑娘，就說一會她想見的人要去看她，讓她在城門等著，別的不要多說。”

阿水見了柳月，規規矩矩地傳了話，一句多餘的也不開口。

柳月想起了前兩天在百味樓的事，心下已經知道了大概，立即就帶著丫鬟去了城門，果然等來了柏玉春。柏玉春一見柳月大覺頭疼，不用想也明白其中的緣故。

柳月可不是一般女子，直率大方，熱情地邀柏玉春去群芳館敘舊，柏玉春推脫不了，隻好望了百味樓的方向一眼，被柳月半拖半拽地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