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受傷
不覺已到了群芳館門口，正是柳月看見他們一行人來了，便按耐不住叫了柏玉春一聲。
柏玉春一見柳月總有些頭皮隱隱作痛，當下也憋回了剛剛的火氣。
柳月今晚打扮分外端莊秀雅，衣擺裙帶飄飄如仙，粉麵桃腮，雙目含情，看的林阿寶都有些呆了，越發覺得這樣的女子與自己大哥相配。
“阿寶妹妹，寧公子，林公子。”柳月將目光從柏玉春身上收回來，一一與他們見了禮，今晚的柳月與平日的冷淡疏離不同，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風情。
“柳月姐，你真是太美了。”林阿寶看著柳月癡癡的道。
柳月被林阿寶的樣子逗得一笑，曖昧地看了一眼柏玉春。
說了幾句話，柳月便請他們進了群芳館，“寧公子的朋友尉遲公子也與我相識，已經在樓上雅座裏等著你們了。”說著卻深看了一眼林阿寶。
林阿寶接受到柳月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倒是知道寧怡之也另外邀了人一起來。
而進了雅間才知道，原來寧怡之不僅邀了尉遲公子，竟然還有一位姑娘。
尉遲尋看見進來的五人，有些發愣，尤其是見了林阿寶，眉頭深深擰了起來，不滿地看了一眼寧怡之，寧怡之則假裝沒看見。
柳月向著三兄妹介紹到：“這位是尉遲家的二公子，這位是趙小姐，好像是寧公子的表妹。”說著又特意深看了林阿寶一眼。又轉頭介紹了林家三兄妹。
林阿寶偷偷打量著這位端莊貴氣的趙小姐，後者正一雙美目含情脈脈地盯著寧怡之，林阿寶心裏有一絲莫名的失落，自歎弗如。
趙婷初畢竟是大家閨秀，定力還是有的，此刻也不再計較寧怡之對自己的態度，雖對林阿寶有些好奇，但還是壓住好奇心，隻把心思放在寧怡之身上。
柳月要準備登台，幾句寒暄後就出去了。
剩下六人在雅間中落座，便有小二進來上茶。雅間的一麵麵對著群芳館的一方舞台，這個雅間剛好在二樓正中間，正對舞台，果然是上座，恐怕沒有柳月這個群芳館第一紅牌，是很難預定到的。
柳月出了門，林阿寶和林天星就好奇地看向舞台，已經有一些穿的花花綠綠的藝姬們在表演開場舞。片刻，一個打扮花哨又不落俗的中年女子揮手散了台上的姑娘們，自己步上台，清了清嗓子，“各位來賓，首先燕娘感謝大家今晚光臨群芳館。”說著蹲身一禮，起身又道，“端陽佳節，為了感謝眾位這幾年對群芳館的支持和厚愛，群芳館今年特意辦了這場……”
“快讓柳月姑娘出來吧，別廢話了！”一樓有人粗聲粗氣的叫道，已經不耐煩。
燕娘也不生氣，笑著擺擺手，“客官不要心急，柳月姑娘自是會出來的。那麽，燕娘也不羅嗦了，就請柳月出來為眾位獻舞吧。”
燕娘下台後，台上燈光暗下來，樂聲想起，婉轉清新，柳月從台後娉婷舞出，身姿輕盈，宛若鴻羽，眾人皆驚豔沉醉。
雅間裏，林阿寶和林天星看著台上幽光中蹁躚如蝶的柳月，眼花繚亂，目瞪口呆，寧怡之和尉遲尋靜靜欣賞，連柏玉春感到驚豔，四年前第一次見柳月跳舞便覺享受，如今更是舞藝精湛，佳人如仙。隻有趙婷初心中淡淡不屑，麵上卻不動聲色。
一曲畢，滿堂喝彩，柳月盈盈一拜，向眾人致謝，卻並未下台，目光投向二樓正中的那個雅間，溫柔似水。
“小女子下麵再舞上一段，隻為有緣人。”
話落，樂聲又起，台上幽光纏綿，曲調中竟有一絲婉轉幽怨，柳月蹁躚舞起，竟還幽幽唱起了一支歌，歌聲亦如舞姿般清靈美妙，細聽是一曲《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林阿寶聽得如癡如醉，深看了一眼柏玉春，柏玉春聽到“有緣人”三個字就一直脊背發涼，此刻見林阿寶這樣看自己，更是冷汗涔涔，偏偏寧怡之還幽幽地來了一句“柏公子可要仔細欣賞。”然後一副柳月就是為你而舞為你而唱的表情看著柏玉春，林阿寶在旁連連點頭，柏玉春隻想奪門而逃，壓力太大。
柳月重複唱了三遍，樂聲漸緩，柳月的動作也隨之漸漸緩下來，最後時刻，卻是不小心踩了腰上係著的細帶，最後一躍時，生生摔了一跤，重重跌在地上。
台下一陣緊張的吸氣聲，林阿寶驚得輕“啊……”了一聲。
樂聲停下，所有都看著台上的柳月，一時間都愣住。
隻見台上柳月額角微微出了汗，片刻，依然強撐著翩然起身，盈盈謝幕，便退去後台了。
林阿寶立即站起來要去看柳月，見柏玉春坐著不動，不由分說拖著他就匆匆往後台走。
後台，柳月正被丫鬟扶著坐在椅子上，額上冷汗不斷，疼的咬緊了牙關。見林阿寶拖著柏玉春最先趕到，心裏欣慰，抬頭勉強一笑。
林阿寶見了心疼不已，連聲問：“柳月姐，要緊嗎？”
“已經去請大夫了，阿寶妹妹不必擔心。”
柏玉春站在一邊，心裏有些擔心，卻又不好意思看柳月，還在糾結著“有緣人”三個字。
寧怡之尉
遲尋他們也隨後趕到，連聲詢問，寧怡之看著柳月穿著鞋襪都能看到腫的老高的腳踝，憂心道：“我看柳月姑娘傷的不輕，等大夫來處理好了，還是早些回去，細細養著才好。”說著故意看了一眼柏玉春，柏玉春心裏一驚，暗道不好。果然就聽見寧怡之還有下文。
“柳月姑娘為了柏公子受了傷，柏公子可要好好照顧柳月姑娘。”
柏玉春鳳目一瞪，“怎麽是為了我？”
寧怡之輕吟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然後幽幽地看著柏玉春。
柳月朝寧怡之投去感謝的目光，仍是忍著疼，笑的勉強，心裏卻歡喜。
林阿寶心疼柳月，轉頭對柏玉春道：“大哥，柳月姑娘都為你都這樣了，你怎麽還好置身事外，等會你還是好好送柳月姑娘回家吧！”說完安慰地拍了拍柳月的手背。
柏玉春頓覺五雷轟頂，“阿寶你……”轉而恨恨的看著寧怡之。
寧怡之輕搖折扇，仿佛剛才自己什麽也沒說。
片刻，大夫趕到，對柳月的傷做了處理，淨手後坐在桌前開藥方。
“柳月姑娘的腳踝扭傷，恐怕三個月之內都不能登台了，雖沒有傷及骨頭，但柳月姑娘以跳舞為業，腳踝的負擔很大，須靜養一段時間，好好照顧。”
送走大夫後，林阿寶半推半勸的讓柏玉春去送柳月回家，柏玉春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苦大仇深的走了。
林天星碰見了同窗，同窗邀他去隔壁茶樓參加一個臨時起意的詩會，林天星想去，又怕自己走了林阿寶落了單，便猶豫不決，寧怡之卻是開口，定照看好林阿寶，戌正將她送至百味樓。林天星想了想，覺得可行，正好給二人製造點機會，便叮囑林阿寶幾句，也走了。
此時，許久不曾說話的趙婷初開了口，語笑嫣然，“表哥，不若我們也回府吧，發生此事，我也沒興致再逛外麵的燈會了。”
寧怡之聞言卻是對尉遲尋一笑，尉遲尋一驚，心知又要被算計了。
“折騰了這麽久，表妹也定是累了吧，我的馬車還在百味樓，尉遲兄的馬車就在館外，不如讓尉遲兄先送你回府，我稍後一步。”說著朝尉遲尋投去一個“是不是朋友？”的眼神。
尉遲尋心裏已經將寧怡之從頭罵到尾。
趙婷初聽了一愣，正要拒絕，尉遲尋卻先開了口，“趙小姐請。”
趙婷初一向自詡大家閨秀，此刻也不好多說了，哀怨地看了一眼寧怡之，往門口走去。
尉遲尋走前擰著眉看了一眼林阿寶，想說什麽又沒說，最後向寧怡之投去一個“你記著！”的目光，便也出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