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決裂
季明傑是個精明的商人，他雖然並不知道程小嫻跟宮月軒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但他知道一定不普通。他很清楚，隻要程小嫻出現，宮月軒一定會出現，所在大廳裏他一共擺了四張桌子，程小嫻的，宮月軒的，莊菲的，還有塞西爾的。
這原本隻是程小嫻的簽售會，但其他三個人莫名被扯了出來，粉絲們人山人海的圍著，各自排著隊，這幾個人就算不想簽，也得簽。就算塞西爾這人基本不會給人簽名，但這次為了程小嫻，他也得簽。
這就叫做趕鴨子上架，而且是一群鴨子。
季明傑嗬嗬笑著，眼睜睜的看著四個耀眼的美男美女不斷揮筆，簽名牽簽到手軟，他笑得有些孩子氣。
歐蕾不知何時又湊過來，小聲說：“你夠狠。”
“我隻是看到了一些隱藏的關係而已。”
“那你也要看到危險，看到林美晨了麽，她嫉妒得快要發狂，這檔口別再惹出什麽麻煩來，這麽多記者在場，不好收場。”
歐蕾是擔心林美晨因為嫉妒發狂而做出什麽極端的事來，以前不是沒發生過潑硫酸、澆汽油、揮刀砍人這種事。有宮月軒在，她不擔心程小嫻的安全，但是如果真鬧出事來，對《愛上女人裝》的名聲不好。
季明傑眯著細眸打量一番，隨後笑了：“你多慮了。那個女人手裏拿著的袋子是透明文件袋，裏麵一目了然。”
話是這麽說，季明傑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他知道歐蕾這麽說是在擔心他。
不過，季明傑放心的過早了，當林美晨到程小嫻跟前的時候，事情出現了扭轉。隻聽那個打扮的性感火辣的女人高聲道：“程小嫻，二十七歲，曾是宮家女傭，母親程雅是殺死當年當紅女星的凶手，對吧？薇薇安……啊，不，我應該叫你程小嫻小姐？對嗎？”
一般而言，對於明星的出身，基本上是不會引起什麽軒然大波，很少粉絲會計較他們喜愛的明星是不是出身富貴名門，可程小嫻這次卻不同，她栽了。
栽在她曾是宮月軒家的傭人，更栽在她的母親程雅殺了謝心蕊。
當林美晨不緊不慢的念出這幾個關鍵詞，整個圖書大廈都炸開了鍋，那些等待簽名的粉絲都震驚的看著程小嫻，而程小嫻，素來平淡靜默的臉上也浮現了一絲慌亂。
碰！
宮月軒一腳踹翻了身前的桌子，上麵的東西散了一地，在他麵前排著的長隊也都急速後退，摔成一團，此時用人仰馬翻來形容這個場景，並不為過。
一直以來，宮月軒在媒體麵前的形象，多半是優雅、華貴、英俊，像這樣粗暴的行為，還是第一次。他的俊臉上依舊掛著雍容的笑，聲音也依舊如春風一般和煦，但就是莫名的令人發寒。
“親愛的，你這麽做可就不對了哦，雖然我脾氣很好，但也不希望有人拿我母親來炒作。塵封那麽多年的往事，你如今卻大庭廣眾給我抖出來，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呢？”
林美晨勾唇媚笑，“公子，我已經被你打擊得沒有退路，還會怕嗎？”
說著，她把手裏的文件袋打開，裏麵厚厚的一遝打印紙被她往半空中一扔，當紙張飄落，
那些還處於震驚的人們都下意識的撿起文件，之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程小嫻。
“程小嫻？她真的是個傭人？”
“天哪，程雅不就是當年勾引宮成名的狐狸精？這件事當初鬧得很大呢。”
“虧我們這麽相信她，沒想到會這樣。”
“虛偽！騙子！”
有人氣憤的大吼一聲，粉絲便開始**，不知道是誰，忽然把雜誌扔向程小嫻，之後一本本的雜誌全都飛向程小嫻，她挺直腰板，麵色坦然，絲毫不躲。
宮月軒一瞧，濃眉一皺，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寒聲喝道：“夠了！”
這一聲充滿了男性氣息的吼聲，讓騷亂的現場瞬間鴉雀無聲，宮月軒轉過身，皺眉問：“你受傷沒有？”
程小嫻搖頭。
宮月軒發現她的太陽穴有一道很細的口子，想必是剛才被雜誌割傷，臉色瞬間如臘月寒霜，衝著那些人寒聲道：“如果誰再敢傷害她，休怪我宮月軒不客氣。”
程小嫻抿緊了唇。
他又一次替她出頭了。
這時候，記者們一擁而上，擠開了莊菲與塞西爾，麥克風齊刷刷的舉向宮月軒與程小嫻兩人。
“薇薇安，請問林小姐說的可是真的？”
“您真的是宮家的傭人？”
“您的母親是小三並且害死了原配？”
一個個尖銳的問題，令宮月軒額際青筋爆起，狠狠握拳。
程小嫻緩緩從宮月軒身後出來，淡淡一笑，聲音平靜而坦然：“我本名程小嫻，確實二十七。九歲開始跟著母親住進謝家，曾是軒少爺家的傭人，這些都不假。但謝心蕊是自殺，我媽因為沒能救下她而內疚，這才一起跳下去。”
坦然麵對一切，是程小嫻的風格，既然林美晨已經來勢洶洶的來掀她的底，這時候如果再否認，隻會讓事情更糟糕。
發現林美晨正雙手抱胸在旁邊看戲，程小嫻回以一個沒有溫度的淺笑。
但她這話一出，現場立刻就一片嘩然，宮月軒雙眸頓時陰鶩，方才那陰森冷意已經不複存在。
“你再說一次？程雅沒殺我媽？我媽是自殺？程雅想救我媽？”
他又恢複了以前那種笑，溫柔，邪魅，像是一隻狐狸，每說一句就會向前靠近一步。
程小嫻並不後退，任由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合在一起，任由宮月軒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
痛從下額傳來，下巴似乎要被他捏碎，然而她卻抬起頭，迎著他寒冰一樣的黑眸，肯定的回答：“是！我媽沒有殺謝阿姨！”
“我媽是自殺？”他的力道又增重了一分。
“是。”
她疼的蹙眉，渾身也因為疼痛顫栗起來，卻依舊倔強的不肯認輸。
或許，就在她的下巴即將被捏碎的時候，宮月軒鬆開了她，在別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卻猛的勒住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都提起來，他怒吼：“收回你的話！”
關於謝心蕊的事，總能讓宮月軒失控，看著她因為缺氧臉色發紫，他告訴自己，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然而他的手不受控製，想到當年高傲的母親
在經曆了那件事之後，偷偷哭泣的樣子，他的心疼得要碎了，所以手上的力道又一次加重，就這樣痛苦的看著她。
“放開！”
一道震怒的男聲忽然闖入，塞西爾猛揮一拳，直擊宮月軒腹部，他悶哼一聲，挺拔的身軀卻依舊挺拔。
“她要死了！”
這一聲，喚醒了宮月軒的理智，他猛的鬆開手，隨後就瞧見程小嫻倒在塞西爾懷裏，大口的喘著粗氣，白皙的頸部則留著紅紅的淤痕。
他壓下湧上的心疼，雙眸嗜血的怒視她：“我要你承認程雅勾引宮成名，承認……”
啪！
一個重重的耳光甩到了宮月軒的臉上，“那件事，我不想說，但我媽沒有殺謝阿姨。我曾經跟你說過，我爭取過，隻是軒少爺不信我。我要在這為我媽洗脫罪名，所以我不會承認。”
這個巴掌，似乎讓宮月軒清醒了許多，他忽然發出一聲冷笑，“你憑什麽說我媽自殺？”
“我……”
程小嫻忽然一頓。
謝心蕊得了憂鬱症跟狂躁症的事，媒體一直都不知道，如果現在說出來，隻怕軒少爺……此時此刻，程小嫻心中想的還是他，然而被憤怒衝昏頭腦的宮月軒卻不知道，他咬緊一口銀牙，牙縫裏擠出一句：“說不出來了吧？終於知道你為什麽要當一個明星了，因為你想為程雅洗脫罪名，可你別忘記了，她勾引宮成名的事沒辦法否認。”
一句話，問得程小嫻啞口無言。
她不擅長說謊，也不想否認這件事。
氣氛死一樣的凝滯。
林美晨得意一笑：“程小嫻，你謊報年齡，隱瞞自己的姓名跟年齡以及不光彩的出身，到底是為什麽啊？當初Coral的代言原本是我的，結果忽然改成了你，也是因為你跟宮少的關係吧？”
程小嫻不語，宮月軒卻獰笑：“當然！是她求著我把代言給她，而代價當然是那一夜。不過，如果我知道這個女人這麽無恥，竟然張口說瞎話，我一定不會碰她。”
扔下這句字字如刀的話，宮月軒剝開人群拂袖離去，程小嫻蒼白著臉，保持著最後一絲微笑，身子卻像是被人抽空了力量，虛弱無力。
塞西爾扶著她，心疼的問：“沒事吧？”
程小嫻搖搖頭。
現在問題是要怎麽打發這些記者？要怎麽打發這些粉絲跟記者？
流言，能毀了一個人。
“程小姐，請接受我們的采訪。”
“程小姐，您的母親真的是害死女王的凶手嗎？”
“程小姐，當年的事您有什麽看法？”
“程小姐，您真的是靠身體換來了代言嗎？那這次的封麵大片，您是靠什麽手段爭取來的？”
一個個問題都很尖銳，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樣，要在她心口上撒一把鹽。
程小嫻不是木頭做的，她的心也會痛，想到母親的事就讓她心力交瘁。靠在塞西爾懷裏，她無力的道：“塞西爾，帶我離開這裏。”
“好！”
塞西爾忽然將她打橫抱起，程小嫻也合上雙眸，把臉埋在他的胸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