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專程來當電燈泡
杜瑤的事水落石出了，程小嫻懸著的心才算徹底放下。
想起昨晚斷橋還發短信說起試音的事，程小嫻決定去找他一次。兩人約好到他教課的大學見麵，所以早飯後，練了一個多小時的瑜伽，程小嫻洗了個澡就換衣服，準備出門。
“小嫻啊，去約會啊。”
“媽咪，去找斷橋叔叔哦。”
看著這一老一小兩人，一個笑眯眯，一個笑嘻嘻，程小嫻哭笑不得。把頭發束好，戴上眼鏡，她笑答：“去找斷橋試音，他現在上課，所以我要到學校找他。”
“哦，那不要太晚回來。”
程念軒像個小大人一般囑咐道。
他才說完，丁佩佩不認同的搖頭：“不要太早回來，好好在外麵看個電影吃個晚飯什麽的。”
“哦，對耶。”
程念軒恍然明白。
程小嫻失笑，彎腰親了下兒子的小嘴就出門了。
她一走丁佩佩就忍不住重重的歎口氣。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想這麽好的孩子成了別人的媳婦，可誰讓孫子不爭氣？自從那天晚上賭氣上樓，就沒了蹤影，也不知道去幹什麽。
“她去哪了？”
一道略顯沙啞的嗓音從樓上傳來，樓下的祖孫兩人皆是一驚。
“哇哦，爹地是鬼哦，走路都沒有聲音的？不對耶，爹地怎麽會在樓上？”
程念軒瞪圓了烏溜溜的大眼睛，滿是震驚。
此時的宮月軒，滿臉胡茬，原本蓬鬆的黑發更是亂糟糟的。一邊爬著頭發，一邊晃悠悠的下樓，他虛弱的倒在了沙發上。
“我一直在家，隻是你們沒發現而已。”
“那你怎麽沒出現？”
丁佩佩才反映過來，發現他臉微微有些紅，皺著眉頭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燒了？”
“沒有，就是睡熱了而已。”
宮月軒拿下外婆的手，腦袋一歪就倒在丁佩佩的肩上，懶懶的說：“前天半夜失眠，吃了幾顆安眠藥就一睡不醒。”
那晚他賭氣的把戒指扔到了泳池，大半夜在泳池找了快兩小時才找到，回來就感冒了。至於安眠藥，那純屬是瞎話，隻不過是感冒藥的副作用而已。
他其實一直都昏昏沉沉，似夢似醒，但聽到程小嫻要出門的消息，就再也躺不住了。
“程小嫻去哪了？”
丁佩佩跟程念軒相視一眼，默契的發出一聲賊笑。
“自己問去啊。”
梳著高馬尾，戴著黑框眼鏡，身穿白色連衣裙，懷裏還抱著兩本書，程小嫻看起來就像是在校大學生，所以在音大走了一路，基本上沒人注意。
對於這點，她很欣慰，也帶著些許失落。
斷橋的課在多媒體大樓五層，她找去的時候，斷橋還沒下課，聽到同學們的竊竊私語的聲音，他往門口一瞧，臉頓時一紅。
“吼吼，老師臉紅了哦。”
“老師，門口的是師母嗎？看起來好年輕哦，老師老牛吃嫩草。”
“老師，教我們泡妞的方法吧，是怎麽找到師母的。”
下麵一片哄堂大笑，原本還算安靜的課堂頓時熱鬧起來
，而那個被調侃的男人，整張臉都紅透了。
“咳咳！”
掩嘴咳嗽一聲，斷橋嚴肅道：“音程的根音和冠音相互顛倒，就是音程轉位。音程的轉位，可以在一個八度內進行，也可以超過八度。音程轉位後，原位音程與轉位音程的度數相加應該等於九，例如，小三度加大六度的和是九，純四度加純五度的和是九，牢記這個簡單的公式。”
“老師，你這樣冷淡師母知道嗎？”
這群沒大沒小的孩子，一個個都不把他當作老師，平時就喜歡拿他開玩笑，斷橋完全管不了，隻能無奈的歎口氣，“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你們解放了。”
一片歡呼聲。
斷橋苦笑，好在是離下課就隻有五分鍾。
收好書，斷橋笑著走向程小嫻，“不好意思，我的學生都比較調皮。”
“沒關係。”
程小嫻淡淡的笑著。
學生從兩人身邊走過，大咧咧的打量著程小嫻，然後衝著斷橋擠眉弄眼：“老師，師母很正點哦。”
“老師，加油啊，我們挺你。”
又一個同學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斷橋臉又紅了，嗔道：“沒大沒小。”
“我們上學的時候也這樣調侃我們的老師。”
“你嗎？看不出來你也是這樣的性格。”
斷橋有些訝異，因為她給人的感覺一直很安靜，不像是會在上課搗亂的孩子。
程小嫻微笑，“年輕的時候會比現在要調皮一些。那時候，我們班數學老師跟英文老師新婚，我每次上數學課的時候，都會問他，這個用英文怎麽說，然後我同桌就會起哄，快找英文老師江湖救急。”
“噗，沒想到你也會這麽皮。”
斷橋其實是想說“可愛”，但又怕自己唐突，硬是改了口。
兩人邊走便說，偶爾與學生擦身而過，會收到他們羨慕的目光。有些女孩子，看到斷橋會露出落寞的表情，程小嫻想，那些女孩應該都暗戀著身邊這個斯文的男人。
曾經，她也像那些女孩子一樣默默的看著她的軒少爺，也曾落寞，也曾傷心，現在想起來，那感覺似乎依稀存在。隻是，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
斷橋的錄音室離市區很遠，在郊區的一個車庫裏。
裏麵大概有一百五十多平，除去右麵的小廚房與洗手間之外，全部開放式。控製室跟錄音棚設在最裏麵，電腦、調音台還有電容麥克風，話筒放大器等設備都整齊的擺放，而靠近門的地方在有個區域，擺著一張單人床，一個三人座的布藝沙發，還有個小茶幾。
“你住這裏？”
斷橋點頭，“在這裏寫歌會比較有感覺，所以就習慣了住在這裏，而且這裏離學校很近，我不需要浪費很多時間。”
“你收拾的很幹淨。”
除去調音台以及電子琴邊上的桌子上淩亂的擺著五線譜紙，其他地方都很幹淨，可見這個男人平時經常收拾。這倒是跟斷橋給人的感覺是一致的，幹幹淨淨，斯斯文文，很討喜的男人。
“嗬嗬，一般這裏都比較亂。”
一聽她誇獎自己，斷橋心撲通撲通直跳，趕緊奔過去把桌
麵上的紙都收到一起。
“做你太太很幸福。像趙文君那樣的丫頭，就不用擔心沒人收拾房間。”
想到趙文君淩亂的房間，程小嫻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一笑，又晃了斷橋的眼，隻能呆呆的看著她。
斷橋三十四還沒交過一個女朋友，家裏催的緊，他自己也急，但一直也沒遇到合適的，直到程小嫻出現。
他想，他是真愛上她了。但這話，斷橋不好意思說。
勉強收回目光，他開了冰箱，從裏麵拿出一瓶蘋果汁，“喝涼的行嗎？”
“好。”
兩人在沙發上落座，斷橋說：“我一般晚上才有靈感，所以需要涼的東西來刺激自己。”
“你該注意作息，熬夜傷神。”
程小嫻把習慣插進去，狠狠的吸了一口，臉上的笑容帶著滿足，明顯是喜歡蘋果汁的味道。
那天聊天的時候，程念軒曾經說過，程小嫻喜歡蘋果汁，尤其是喜歡冰鎮的，所以平時不喝果汁的他，特地買了一箱放在冰箱裏。買過之後，他還擔心自己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傻，現在看來，是買對了。
斷橋暗鬆口氣，“能看出黑眼圈？”
“嗯，挺明顯的。”
斷橋的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跟宮月軒截然不同。或許是因為身為演員，自己的臉是重要的東西，所以宮月軒這個男人會睡美容覺，會貼麵膜。
當然，這些事，以前都是程小嫻來做，離婚之後，宮月軒才自己做。
斷橋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忽然局促的起身：“你先坐一下，我找首曲子。”
在電子琴旁邊的架子上，擺滿了碟片，多半都是他寫過的歌曲，他不知道程小嫻究竟是適合什麽樣的曲子，所以隨手從裏麵拿了一首《殤戀》。
這歌曲是他九歲時候寫的，當時被容欣唱紅了，這些年也有些人翻唱，但斷橋不是很滿意，至於為什麽偏偏選這首曲子，他自己也不知道。
程小嫻一邊看著五線譜，一邊喝著蘋果汁，時不時的會輕聲哼上兩句。
因為之前沒有唱過這歌，所以很多地方她一時半會拿不準音準，耗費的時間稍微有些長，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斷橋已經準備好了意大利麵。
原本說好要試音的，結果卻成了一起吃中飯。
程小嫻一臉歉意：“抱歉。”
“沒什麽。都已經一點多了，我也是要吃的。”
斷橋把麵擺在茶幾上，自己拽過了一個小凳子，兩人正準備開飯，卻在這時候，門被人一腳踹開，宮月軒挺拔的身軀出現在門口，而他的兩隻手裏各提著一個袋子。
程小嫻跟斷橋都是一愣。
宮月軒一看程小嫻已經準備吃了，心裏有些不舒服，但臉上還掛著笑容：“哦呀，你們已經吃上了啊。難得我帶了好東西呢。”
同樣是意大利麵加上幾道菜，是他特地到維納斯之愛打包的。
“軒少爺，你怎麽會在這？”
程小嫻接過他手裏的東西，一臉不解的問。
“我有事，順路就找到這來了。”
宮月軒笑眯眯的說道，堅決不會告訴她，他是專程來當電燈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