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沒皮沒臉古一刀
“這裏是公會處理重要事務的狂野高塔，古副會長在三樓會客廳會客，我這就待你上去！”
“有勞執事大人了！”
“不用客氣！這是我該做的事情，隻是帶個路而已！”
風中或笑眯眯的前頭引路，心情極好。
獵人公會三大巨頭，會長孟山萬事不管，扔下一大堆事務，像個野蠻人一樣到處撒歡。對暮雪城的獵人公會來說，他就是一個象征符號，僅此而已。
至於副會長古一刀，倒是沒有怠政，始終鎮守在公會內部，偶爾也會處理一些公務，但大多數時間都是埋頭於情報室裏，一個人盯著那些稀奇古怪的隱私情報，像個瘋子一樣的傻樂。
用風中或的話來形容，古一刀就是一個變態偷窺上癮綜合症患者，而且是嚴重度五級的極度病入膏肓重症患者，沒得救了。
隻有風中或這個大執事，才是公會裏真正的管事者，勤勞的老黃牛，兢兢業業的處理著龐大的事務，每天忙得是焦頭爛額。
他性格穩重嚴謹，習慣於處理各種瑣碎任務，一個人就把整個公會大小事務運轉起來，平時倒也沒什麽怨言，兢兢業業。
但要說心裏沒有怨氣，那絕對是撒謊。
他又不是泥雕木塑。
“好你個古老頭，看你這回臉皮往哪擱！”
風中或幸災樂禍的想著，梆梆梆的敲著樓梯扶手，韻律感十足。
“這家夥絕對在想什麽壞主意……”
元躍心裏嘀咕著，臉上同樣掛著燦爛的笑容，若無其事。
這種表麵歡笑，底下壞水的表演伎倆，他也算專家級別，從一些小的細節裏麵就能看出破綻來，風中或絕對也是個笑裏藏刀的貨。
不過，隻要這壞主意不落在自己身上，那就萬事無礙。
現在的關鍵是，那位聞名已久的古副會長，究竟會不會心甘情願的將債務還清？
八十多萬，快一百萬的金幣，折合債金也將近一百萬，數目不小了。
更何況，他今天悍然出手，弄出一副蠻橫霸道的姿態來，壓迫猛虎幫，甚至直接殺上獵人公會來討債，為的就是借勢立威。
錢莊黑名單上，除了個別是真的有困難之外，其他絕大多數都是故意賴賬不還的混蛋，但關鍵是，欠債越多的家夥，他的身份地位就越高，單靠地北錢莊的人，一輩子都不用指望將錢要回來。
要僅僅如此，元躍可能還不會在意，錢莊是死是活，跟他沒多大關係。
但最關鍵的地方，就是債書需要大量的債金，而錢莊，恰恰正是能夠提供龐大債金的地方。
兩相結合，讓少年不得不親自出馬，債討全城。
一億三千多萬的債務，前些日子已經還了三千多四千萬那樣子，還有將近一億沒有歸還，這筆賬，真的很有必要算上一算。
某個叫元萬雷的家夥編撰的債經，上麵詳細的描繪了討債的各種要點，其中很關鍵的一點，就是要立威，要將威勢樹立起來，否則老賴們都會心存僥幸之心，能拖則拖。
元躍以蠻橫姿態淩壓猛虎幫，就是立威，堂而皇之的在獵人公會討債，就是借勢。
獵人公會看起來不起眼，但名頭真的很大，要是他能從堂堂獵人公會副會長手中討回債務，消息傳播出去，絕對會讓那些老賴們悚然大驚，全部不敢說，至少能要回一大半的債務。
所以，這是關鍵一役，不容有失。
“少爺這是要上戰場麽？怎麽整個人都變了？”
司青龍看著前麵少年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在他眼中，身材修長的少年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莫名的戰鬥氣息，不是你來我往打架的那種戰意，而是一種更加另類的戰場，別開生麵的，鬥智鬥勇的，貓捉老鼠一般的戰鬥。
咿呀一聲，風中或推開三樓客廳大門。
客廳裏，一名白袍老者與一名風度翩翩的青年不約而同的扭頭看過來。
“小瘋子，沒看到我這裏正有客人麽？有什麽要緊事情麽？”
“會長大人，有人找您！”
風中或衝那青年歉然一笑，拱手致歉，這才笑嗬嗬的對老頭說道。
青年約莫二十六七，容貌俊朗，神態雍容，對風中或也是點頭致意，微笑淡然，似乎毫無介懷之心。
“哪個小混蛋找我啊？”
古一刀大大咧咧的說道，目光逡巡著，落在了風中或身後的少年身上。
他眯著眼睛，與卷發少年對視著，空氣裏似乎迸濺出火星閃電來，劈裏啪啦。
“古一刀副會長，您好！我是代表地北錢莊而來，名字叫元躍。這次前來，是為了向您討要一份債務，這是您在地北錢莊的欠債單據，本金帶利息，一共是861023金幣……”
元躍表情嚴肅，一本正經的說著，更慢條斯理的從身上抽出一張紙條來。
“請您過目！”
少年輕輕將單據遞了過去。
還未鬆手，古一刀劈手就將單據奪了過去，連看都不看，隨手一捏，紙條變碎末。
他笑嘻嘻的說道：“欠債什麽的，老夫怎麽從來不曉得這件事情？”
元躍也不動怒，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慢吞吞的，又從懷裏掏了一張單據出來，抖擻了一下，發出簌簌的脆響。
“嗯，不好意思，剛才拿錯單據了，這張才是……”
呼的一聲，古一刀似乎動了一下。
少年手中的單據再一次變成齏粉，老頭子的動作快到了極點，肉眼幾乎看不清。
他像個老小孩一樣，歪著頭，吹著口哨，一副“我就是賴賬，你怎麽著吧”的嘴臉，絲毫沒有堂堂公會副會長的尊嚴跟驕傲。
風中或本來是想看笑話的，但此時此刻，他真的沒臉看下去。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古一刀這糟老頭子的臉皮居然這麽厚，連當場銷毀借據這種事情都幹了出來，簡直厚顏無恥到了極點。
“天哪，這貨居然是我獵人公會的副會長……”
這種無恥已經無法直視。
他表情憐憫的看著元躍，似乎能夠想象少年臉上那種無比驚愕的神情，或許是驚怒有加，說不定會大聲質問，會破口大罵，會將獵人公會的正義性、公正性從頭到尾質疑個遍。
總而言之，該是暴跳如雷。
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元躍表情平靜，沒有任何的變化，嘴角反而浮起了一絲笑意。
“咳咳，不好意思，又拿錯了，副會長大人，你毀掉的是複印單據，原本在這裏……”
“……”
“這張也是複印的……”
“……”
“咦，怎麽還是複印的……”
“……”
“哦，這不是複印的，不過拿錯了，猛虎幫銅虎，我都忘了將單據還給人家了……”
風中或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腦子似乎不夠用了。
古一刀的無恥一如既往，隻要少年拿出單據，他二話不說，劈手就毀掉，一張接一張。
但元躍的狡猾也不是蓋的，拿出來的不是複印品就是別的單據，懷裏就像是揣了一個空間袋，能源源不斷的掏出東西來。
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手裏的單據就像一根麥穗，眼前的老頭子就像一隻小貓，他晃悠著麥穗，小貓就蹦來跳去的想要抓麥穗，逗貓逗上癮來了。
“這是獵人公會的副會長？”
“這真是那個人麽？”
“無法直視啊！”
司家兄弟，前來做客的青年，加上風中或，四人胸口都堵得慌，麵麵相覷，表情恍惚，好笑，遲疑，難以置信，不一而足。
“你夠了吧！元家的小混蛋，不就是欠了一點小錢而已嘛，你至於這樣耍人麽？”
古一刀終於停了下來，義憤填膺的瞪著元躍，眼睛裏火光四溢，憤怒無比。
元躍也停了下來。
“你終於承認欠錢莊的錢啦！”
“承認就承認，有什麽大不了的！你家老子那麽多錢，堆在家裏發黴，還不如給點老夫使用，還不到一百萬金幣，至於這麽大張旗鼓麽？”
古一刀氣呼呼的說道，絲毫沒有會長大人的風度臉麵。
“既然承認，那就把債還清唄！你個老混蛋，都欠了多久了……”
元躍也毫不客氣，指著古一刀的鼻子就罵。
眾人腦子都有些轉不過彎來，似乎，古一刀跟少年之間，並不是第一次見麵，很熟悉的樣子。
“我就不還，你能拿我怎麽樣吧！就算你家老子來了，我還是那句話，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古一刀嘿嘿的笑了起來。
風中或，司家兄弟，做客的青年，都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戰。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他們真的大開眼界了，原來臉皮厚到一定程度，某種意義上，真的會天下無敵的。
“你真的不還？”
“不還！”
“確定？”
“確定！”
“不就是一百萬金幣而已嘛，對你堂堂公會會長來說，隨便拔根毫毛都能還上了……”
“淨胡扯，真有錢的話，你以為我不願意還啊！實在是沒錢啊……”
古一刀又開始訴苦起來，說自己如何如何窮困潦倒，如何如何揭不開鍋，都快兩個月沒吃上頓飽飯了。
總而言之，耍橫無賴之後，他又玩起了悲情手法，反正抒情這種東西，隨便一抓一大把，不值錢。
風中或已經開始麻木，他看元躍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古一刀沒皮沒臉到了這種地步，就算神仙到來，也沒有辦法讓他還錢了。
“沒錢啊，不要緊，拿東西抵債就行！我記得……嗯，懶人酒館的三零八號房間裏，入門左側那個壁櫃裏麵的東西就不錯，差不多夠一百萬了……”
元躍笑眯眯的看著古一刀，從頭到尾都是從容無比。
古一刀老臉瞬間垮了下來，看少年的目光像看一個惡魔。
“你……你怎麽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