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冤家路窄
杜小飛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柳鳳茹家的，也不記得柳鳳茹最後都跟他說了些什麽，他腦海裏隻有柳鳳茹那張梨花帶雨的麵孔，讓他心碎，讓他痛。
這個結果讓他不知道以後怎樣和柳鳳茹相處，他甚至不知道柳鳳茹是不是還願意見他，想到這些杜小飛異常煩悶，他走進一個開放式公園，在找了塊空地，一遍又一遍地演練陳勇教他的軍體拳，以此來釋放心中的壓抑。
軍體拳是軍隊裏最基礎的一套拳法，包含格鬥基礎和一些技擊之術，如摔打、襲擊、奪刀槍等基本動作，它講求的是迅猛剛勁，一招製敵。
弓步衝拳，穿喉彈踢，馬步橫打……這些動作被杜小飛一一打出，行雲流水，虎虎生風，招式間連貫流暢，絲毫不顯生疏，不比那些常年練習此拳的軍人差，引得不行少遊客駐足觀看。
陳勇教給杜小飛也就一周時間，但經過一周的苦練，已略有小成，他相信，再給他十天時間，再遇上上次化工廠那樣的事，在不動用真氣的情況下，單靠這套拳法，他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在打過五遍之後，杜小飛覺得渾身上下暢快淋漓，心情也好了不少，這才停下來，這時他才發現，周圍圍了很多人，大部分是來此晨練的老人。
“小夥子，拳打的不錯，但好像你性子有些急躁，下盤不穩，以後多加注意。”一個手提長劍，圍觀的老人看著杜小飛開口說道，明亮有神的眼神當中露出些許讚賞之色。
“多謝老丈指點，小子受教了。”杜小飛雙手抱拳，以武術界的禮儀，點頭道謝。
同時，他心裏有一絲驚訝，這老頭看來並非有一般人。正如老頭所言，今天他確實有些急躁，但不是因為心性，而是因為柳鳳茹的事情。
杜小飛的禮貌和謙虛讓老者心情很是舒暢，“舉手之勞，小友無需客氣。我每日在此練劍，卻是第一次見你，你……”
老者話說到一半，右手中的長劍突然掉落，迅速捂住左胸心髒的位置。同時，額頭上大顆的汗珠滾落，麵部顯得極為痛苦，身子更是慢慢向前傾斜而下。
“老人家，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杜小飛大驚，幾個跨步衝到老人身邊，扶住眼見就暈倒的老人。
此時，老人臉色一片煞白，已不能言語，杜小飛隻能蹲下身子，讓老人先靠在自己身上。
“小夥子，估計是急發性心髒病，我馬上打120。不過，你還是把他放下吧，不然，小心被訛上。”一個好心的中年男子邊打電話，邊提醒杜小飛。
“是啊，小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能扶住他已經很不錯了，別到時候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這年頭好人難做喲！”
一個老太太也開口說道，一時間圍觀的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也難怪這些人會這麽說，現在做好事被訛上的太多了，因此而傾家蕩產的人更不是少數。
在老人病發的那一刻，那些圍觀的群從都不約而同地退後了幾步，遠遠地圍成一個圈，把杜小飛和老人圍在了中間。
杜小飛心裏也很糾結，做好事反被人訛詐的事他也沒少聽說，甚至他還看到有報道，有人就連七八歲的孩子都訛。
其實，他也想放下老人不管，像那些
圍觀群眾一樣，靜等救護車的到來。可是，他又想到，現在正值冬季，天氣很冷，就更別說冰冷的水泥地了，他要是把老人放在地上，老人那受得了啊。
“算了，訛就訛吧，反正我窮得叮當響，也沒什麽好怕的！”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杜小飛決定，扶著老人等救護車來。說實話，單從老人之前所表現出來氣度，杜小飛覺得他不像那種人。
“唉，小夥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有你哭的時候。”
“是啊，小夥子，你還是趕緊撒手吧，現在做好事之前真心要好好想想。”
圍觀的人見杜小飛不為之所動，全都搖頭歎息，很多人更是露出了同情之色，似乎他們已經看到，以後杜小飛被麻煩纏身的情景。
不得不說，華興醫療應急響應速度那是相當的快，電話打出不到十分鍾，人民醫院的救護車就到了。
救護車還沒停穩，後門就呼啦一聲打開，護士和醫院推著移動病床就衝了下來。
“爺爺！”等醫生和護士衝進人群，一個帶口罩的女醫生失聲驚呼道。
那女醫生飛速衝到杜小飛麵前，一邊檢查老人的狀況，一邊頭也不抬向杜小飛問道：“我爺爺怎麽了，您知道嗎？”
呃，難怪這麽耳熟，原來是她，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我還是找機會溜吧。
杜小飛正想說話，卻無意間看見那個女醫生工作證的姓名，她不是別人，正是前幾日被杜小飛嚇得花容失色，險些於他同歸於盡的毛芳。
可是，她注意力一直在爺爺身上，並沒有注意到扶著她爺爺的人是杜小飛。
毛芳正在奇怪身邊的人怎麽回事，為什麽不說話，哪想抬一頭，四目相對，這才發現對方居然是杜小飛，頓時，鳳目瞪的老大，驚怒之下，說出一句把所有在場的人，雷的皮焦裏嫩的話。
“你……怎麽是你！流氓，你把我爺爺怎麽樣了？”
噗……
一個正在喝豆汁的圍觀者，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差一點被毛芳的話給嗆死，其他也都忍俊不禁，這妹子也太逗，人家一個小夥子，能把一個老頭怎麽樣？
杜小飛滿頭黑線，尼瑪啊，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爺爺怎麽了？是不是你把他撞倒的。”看著悲憤欲絕的杜小飛，和那些滿臉怪異笑容的圍觀者，毛芳這才識意自己的話有歧意，於是，連忙改口。也幸好她帶著口罩，別人看不到她的具體樣貌，不然，她可就糗大發了。
靠，我就知道好人沒好報。
杜小飛無比鬱悶，腹誹了一句，一個圍觀的小夥子笑著道：“美女，你放心，他沒把你爺爺怎麽樣，是你爺爺突發心髒病，要摔倒，被他扶住了，大家剛才都看見了的。”
哄……
圍觀的群眾再次爆笑，人家妹子已經很窘了，這貨還在逗人家。
“毛醫生，毛院長看來是突發性心肌梗塞，得盡快送醫院。”一個男醫生小聲提醒因羞憤而不知所措的毛芳。
“對對對，快把病床推過來。”
看著一群忙的不可開交的醫生護士和毛芳，杜小飛悄悄退出人群，打算就此離去，他可不想再被毛芳再糾纏上。
可是，沒等走多遠，就被毛芳發現了，“流氓，你站住！既然，我爺爺的病和你沒關係，你躲什麽？做賊心虛嗎？”
杜小飛差一點一口老血噴湧而出，別人都說了和他沒關係，這丫頭還是死命地追著不放，有病啊。
他強忍著想罵人的衝動，苦笑著對向自己走來的毛芳說道：“你怎麽就認為我一定和你爺爺的病有關呢？是我好心扶了他，別人已經說了啊，不信，你可以再問問其他人，當時很多人都看見了。”
“因為你是流氓！行了，別廢話，先跟我回醫院，等我爺爺醒了就真像大白了。”
也不管杜小飛同不同意，毛芳三步並做兩步追上他，把他拽上了救護車。
“早說了，讓他別管，他不聽，現在倒黴了吧？”
“是啊，不過，沒想那老頭做醫生的孫女，居然也是這樣的人，真是愧對白衣天使的稱號。”
“得了吧，醫療隊伍中的蛀蟲還少嗎？”
救護車剛走，那些圍觀的群眾又是一陣議論，有為杜小飛惋惜的，有感歎當今社會的，更多人則在議論毛芳。
救護車上的毛芳不知道，她的形象已經從白衣天使，變成了吸血鬼，甚至被打了忘恩負義的烙印。
老人叫毛仁正，出身中醫世家，是人民醫院的名譽院長。他的病讓整個醫院雞飛狗跳。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最先進的器械……所有東西都不要錢地用在他身上，使他很快就脫離了危險期，醒了過來。
“爺爺，是不是這個流氓害得你犯病的？”
在毛仁正的病房裏，毛芳對杜小飛怒目而視，一副隨時就要衝上去拚命的架勢，杜小飛毫不懷疑，老頭子隻要說個“是”，她就會立刻衝上來。
“小芳，什麽流氓，這小夥子人又好，又懂禮貌，你別亂說。是我自己病犯了，他把我扶住的，快向人家道歉！”
毛仁正背靠在床頭，吊著**，麵色好了許多，他瞪了孫女一眼，然後對杜小飛歉然說道：“小友，真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我讓她給你道歉。”
杜小飛還沒說什麽，毛芳先不樂意了，嘟著嘴說道：“我憑什麽給他道歉，就算您的病和他無關，他也是個大流氓，打死我都不會給一個流氓道歉！”
一想到前幾天在救護車上的事，毛芳現在都怕的要死，讓她給杜小飛道歉，怎麽不可能，倒過來還差不多。
“你，你們之前就認識？”
毛仁正瞬間就聽出了話裏的意思，他一臉詫異地看著孫女和杜小飛。流氓一詞包含的含義那可太多了。
“不認識！”
杜小飛和毛芳異口同聲回答道。毛芳心知說露嘴了，慌忙借故跑開。
“老爺子，既然你沒事了，我就安心，我先走一步。”杜小飛也立刻告辭，天知道再呆下去會發生什麽事。
“爸，你沒事吧？”
就在這時，杜小飛突然感覺身後的氣溫陡然下降了許多，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好奇之下頭一扭，看見一個顯得很是臃腫的男醫生，推著一個女病人站在門口。
杜小飛的目光，瞬間定格在了輪椅上的病人身上，他心中驚喜萬分，“這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