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函空消失
“沒有。”莫遊搖了搖頭，“函空雖然攔不住他，但是我操控了很多密道來拖延他的腳步，他隻是從石壁摘了一顆七葉明芝而已。”
雲燕這才鬆了口氣，雖然那個男子看上去並不像是見財起意的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一點總是好事。
不過看著一株在風中靜靜搖曳的巨大食人花，雲燕忽然忍不住有些想笑，再看看站在自己身邊一臉無辜的莫遊，真是反差激萌啊。
“那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要是走的太晚了，恐怕府離師兄會擔心的。”雲燕重重點了點頭，莫遊想了一會兒，可憐巴巴的說：“小姐，函空寶鏡是可以帶走的。您要是離開了，就帶著函空寶鏡一起離開吧。我的本體和靈體都可以附著在函空鏡裏，我……真的不想再離開小姐了。”
說著說著，對方的眼中都快要泛出淚光了。雲燕有些於心不忍，其實函空鏡傳遞過來的訊息巨大，那東西的確是可以隨身帶走，像是一個儲物空間似的。
可是函空洞裏的靈力波動如此明顯，如果就這麽帶進浮生山莊，真的可以瞞過風禦莊主麽？
但是就這麽把莫遊丟在一邊，自己也實在有些於心不忍。但是看著那麽大一麵梳妝鏡，雲燕也覺得有些頭痛。自己雖然不是扛不起梳妝鏡，可是帶著這麽大一麵鏡子，回去，真的沒有關係麽？
雲燕的腦海裏滿是困惑，然而莫遊卻笑了起來，“這個是可以縮小的，小姐從前帶著我們雲遊四海，自然不可能看著梳妝鏡到處走呀。”
雲燕有些半信半疑的伸出了手，在巨大的梳妝鏡前輕輕一揮，隻聽見叮咚一聲脆響，原本和人等高的巨大妝鏡竟然變成巴掌大的銅鏡，上麵鑲嵌了幾顆寶石，手柄上則是青鳥雲紋蔓延一片。
似乎一瞬間就由糙漢子變成了小萌妹啊，雲燕的手心輕輕玩地上一按，跌落在地的鏡子就自動飛進了她的手心裏。
這樣帶回去，應該不會被人看見吧，小心翼翼藏好就是了。
“函空的本體就是在這麵鏡子裏，現在函空寶鏡已經被小姐收走了，這裏的幻象也會隨之崩塌了，還請小姐快些離開吧。我的靈體也會附著在函空鏡裏，小姐需要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召喚出來。”莫遊眼中有心滿意足的笑容，像是個純澈而無辜的孩子拿到了糖果似的。
這樣一來，雲燕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因為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啊。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已經不見了，自己……好像有點鳩占鵲巢啊。
她抬起頭剛想說什麽，卻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男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而原本光線昏暗的函空洞一點點變得明亮起來，像是有一條看不見的縫透出光來，而且那裂縫越來越大，思幽下意識的舉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等她放下衣袖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浮生山莊的後山附近。而原本鑲嵌在山壁之中的函空洞，
此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握著手中的鏡子出神，世上竟然有這樣玄妙的東西，真是叫人歎為觀止。
不過轉念一想，雲燕又覺得釋然了，可能自己覺得這樣東西十分厲害，但是在妖怪眼中也不值一提吧。
就在她站在後山發呆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低低一陣笑聲，“怎麽了，你站在這兒幹什麽？”
雲燕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卻看見是穿著青色長衣的府離。他似乎很喜歡這些素淡的顏色，但是也十分相襯得宜。
雲燕見是他，這才忍不住笑了笑，“沒什麽，隻是一直呆在書房裏看書，總覺得悶的很，所以就出來走走。翠屏山的風景真好，層巒起伏，雲霧藹藹。要是一輩子都住在這兒，和做神仙也沒什麽差別了吧。”
府離笑了起來，“神仙府邸，自然比翠屏山好多了。做妖怪的，唯一的心願就是做神仙，怎麽會一輩子都甘願在此處終老呢？”
雲燕撇了撇嘴，倒是不以為然的模樣，“做神仙有什麽好，我寧可做個小妖怪，天天快樂無憂，那已經是最大的福氣了。”
“你啊，果然是個傻瓜，呆頭呆腦的。”府離似乎心情舒暢，站在雲燕旁邊忍不住笑了起來。雲燕也跟著笑，她真的不覺得做神仙有什麽好的。
玉帝的女兒喜歡上了凡人，還要和自己的情郎分隔兩地，還有楊戩的母親被壓在山下不得出。天規森嚴，倒不如做個小妖怪，自由自在的在山野之間縱橫奔馳。永遠不要動凡心，永遠也不要愛人。
就在兩人絮絮說著話的時候，府離忽然微微皺起了眉頭。
“函空洞……不見了？”
雲燕嚇了一跳，隻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函空洞，你是說那個會把一切東西都吞噬進去的函空洞？”
府離微微頷首，說道：“這個洞已經存在有差不多兩百多年了，它出現的時候，忘憂穀穀底就被結界封印了起來。真是奇怪，為何一個洞口，好端端就消失了？”
他快步往前走了幾步，伸手輕輕按在石壁上。那上麵藤蘿蜿蜒，石壁堅硬，和尋常的山壁也沒有什麽差別，竟然連半點靈力的波動都有沒，府離的眉頭越皺越緊，“我要去稟報師尊，函空消失了，不知道對浮生山莊有沒有什麽影響。”
雲燕忍不住暗中吐了吐舌頭，說白了函空洞不過是這具身體原本主人居住的地方，而且還連通著忘憂穀，就算是消失了，對浮生肯定也是無所謂的。
不過這話雲燕也不敢亂說，否則隻怕就將自己給泄露出去了，隻好傻呆呆的站在一邊。就在府離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雲燕想了想，忽然開口道：“師兄，我和你一塊兒稟明師父吧。我是在忘憂穀底醒來的，說不定這地方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府離似乎是有些遲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也好，你一直沒有好好拜見過先生，去見一麵請安也是應該的
。隻不過……”他又笑了起來，“隻要叫先生便是了，他不喜歡我們稱呼他為師父。”
“知道了。”雲燕乖乖的點了點頭，其實她是見過風禦的，那個穿著黑色長衣，廣袖盈風，麵如冠玉的男子。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跟在莊主身後，自己的心總是撲通撲通跳的好快。就好像，很久之前，他們就是已經見過了的。但是……分明是不可能啊。
可能是因為店主本身的法力太過於高強的緣故吧，雲燕知道一些尋常的小妖怪，對大妖怪有一種天敵般的敏銳感，會本能的臣服對方，肯定是這樣！
風禦住的房間其實並不是十分高大華麗，反而透露出一股世外高人的氣息。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還有懸掛著幾張字畫，有空穀幽蘭，也有一張卷軸，上麵寫著天地自然四個大字。
如果是被常人看見了，絕對想不出這樣仙氣飄渺的房屋，裏頭住的不是什麽世外高人，反而是個大妖怪吧。雲燕有些不安的按了按自己的肚子，因為在衣襟裏，她還塞了一麵銅鏡呢。
隻見府離一進去，頷首行了個禮，神色也肅然了不少，“參見先生，府離方才在後山瞧見……函空洞的山壁已經不見了。”
雲燕跟在後頭，抬起眼看了一下，隻見風禦麵容清俊，正坐在床榻上雙膝盤坐，整個人竟然像是玉石雕塑而成的，煥發出一種淡淡的光亮。
福利眼中也有淡淡的驚訝，不過卻隻是低著頭，並沒有多說什麽。
床榻上的風禦站了起來，眸光清亮，那種玉石的色澤瞬間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依舊是尋常人的皮膚，隻是更加白皙便是了。
“我早就猜那個地方也該消失了。”不知道是誰輕輕笑了一聲，“忘憂穀底的結界也已經越來越薄弱了。總有一天會隨著靈氣稀薄而潰散，至於那個函空洞……兩百年前和忘憂穀的結界一起出現我們聯手闖進去那次，你都已經忘記了麽？”
那是個清淩淩的聲音，分明是個穿著青衣的小孩子，八九歲大，隻是坐在桌子上搖晃著雙腿，眼角有一點嘲諷的意味。
是元炎啊……雲燕倒是很喜歡他，總覺得對方和自己很有幾分意氣相投的感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說起函空洞的事，他似乎有幾分生氣的模樣。
風禦微微抬起眼眸看了對方一眼，倒是也沒有動怒，隻是神色冷清，“我知道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或許是沒想到先生竟然會這樣輕描淡寫，府離微微愣了愣，這才道：“是，那麽府離先告退了。”
雲燕還沒反應故宮來，府離已經拉了拉她的袖子，雲燕這才反應過來，“雲燕也先告退了。”兩人躬身退了出去，元炎才嗤笑了一聲，“那姑娘倒是有趣，真是呆呆傻傻的。”
“從此之後，不必再提起忘憂穀和函空洞了。”風禦的眼眸一動，像是沒有聽見似的，自顧自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