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匹夫無罪
雖然不知道這麵鏡子有什麽來曆，不過能夠在任何地方隨意構造成一個建築物出來，那也是方便的很呢，簡直就是個便攜式旅館嘛。
不過……雲燕的手一揮，隻見洞外已經暮色西斜，落日熔金，雲燕嚇了一跳，“已經這麽晚了麽，我還要趕回去浮生山莊呢。”
莫遊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看著雲燕焦灼的麵孔說道：“小姐還要回去麽，難道不能留在函空麽。浮生山莊的莊主不是什麽好人，小姐以前很不喜歡他呢。”
“是麽？”雲燕也不知道這麽多，莊主不是個好人倒也不盡然，雖然他有些冷冰冰的，但是莊主收留了那麽多的小妖怪，應該算不上壞吧。
可是不管莊主如何，至少府離師兄對自己很好啊。
自己要是就這麽待在函空裏，府離師兄一定很著急的，而且函空這麽寂寞……呆的太久了，都能察覺到一股陰森森的氣息。
莫遊也有些無可奈何，倒是可憐巴巴的看著雲燕。她也有些不忍，隻好抿了抿唇，“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定時來看你的，給你帶很多很多水，那樣你就不會幹掉了。”
莫遊看雲燕十分堅持的樣子，也隻好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好吧，既然小姐還是決定回去，那麽莫遊就送小姐離開函空好了。”
可是就在離開了這個滿是珠寶的房間了之後，雲燕忽然頓住了腳步，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我要去忘憂穀底呢，方才竟然都忘記了，這次離開函空是因為要找一些草藥，我想帶回去給府離給我煉製一些丹藥。”
“草藥？”莫遊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姐有一塊地，專門種植靈芝仙草什麽樣的東西都有，隻不過小姐的法術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暫時失去了而已。那些靈丹妙藥，對小姐來說可能沒什麽用呢。函空是天生的風水寶地，在這裏呆久了，比吃靈丹妙藥還要有用。”
“真的麽？”雲燕想起那兩隻鬆鼠的話，“可是有人告訴我，靈芝仙草是很難種活的，就算有也在十分罕見的地方。正因如此，丹藥也十分的罕見。這裏，竟然有可以培育仙草的地方？”
莫遊臉上有幾分得意之色，“小姐跟我來就知道了，這些都是您的心血，您看見了，說不定自己都會吃一驚呢。”
其實培育各色靈芝仙草這種事，也並非沒有修道之人做過。隻不過譬如首烏必要在深山老林之中吸收精氣才能存活，而雪蓮則要冰山的寒氣，而水拓則在大海最深處隨著海潮飄搖，這些仙草生長的環境南轅北轍，就算有修道之人想要培育也是不可能，隻好小規模的種植其中一些用來煉丹所用。
這裏的地形確實錯綜複雜，然而好像隨著主人的心意可以自由的調整，才走了沒幾步，兩人的麵前又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拱門。這一次雲燕有了心理準備，跟在莫遊的身後走進去，卻還是忍不住頓了
頓。
函空的光線，無論在哪裏其實都是昏暗的。即便是在方才的殿閣之中也是蠟燭的光在燃燒，但是這個拱門裏麵，卻有和外頭一模一樣的金色日光大片的灑落下來。
深深呼吸一口空氣，還能聞得見一股十分奇異的香味。
觸目所及，仿佛是是從翠屏山中莽莽的密林裏走了出來，卻闖進了一片草長鶯飛的平原。有綠色幾乎及膝的草在風中搖曳，還有一口人工瀑布嘩啦啦的發出水聲，瀑布衝擊出一個小小的水坑，清澈見底，裏麵卻有火紅色的花朵在水裏搖曳。
雲燕雖然看的書不多，但是對那多火色的花卻十分有印象，那是開在水中的紅花，豔烈而渲染，正是水拓啊。水拓吸收大海的精華，如果能夠哪來煉製丹藥，對水屬性的妖怪來說能夠快速的恢複靈氣，尋常人要是受了傷，有一片水拓的花瓣，就能立刻止血，甚至連傷疤都不會留下來。
四周繁花似錦，然而仔細看了看，雲燕卻發覺出了異樣，她快速走進那口水潭的兩邊，伸出手輕輕一探：觸手的並不是溪水的清澈和靈動，而是一種近乎膠著一般的凝滯。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將手指插進了水果凍裏，拔出來的時候，水流又無聲無息的彌合在了一起。
“這些東西都是假的，因為小姐不在，函空就已經停止了運轉。我沒有辦法，隻好用渾身的靈力將這塊空間給凍住，它們才能繼續活下去。”莫遊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嘴角帶著一縷苦笑。
“所以你的身體才會變得如此虛弱？”雲燕原本想說，如果是缺水的話，這裏明明有一個水潭呢，果然是有古怪啊。
流動的水流，發出轟隆的聲響原來都是假象，隻有四周高濃度彌漫的靈氣，才是這這些植物在缺乏水的環境下被生生封印住了。
“小姐總有一天是會回來的呀，這些東西都是她天南海北一點點找回來的，要是這些草藥都枯死了，小姐一定不會開心的。”莫遊撓了撓頭，絲毫不覺得散盡自己所有的靈力來維護這些植物有什麽不妥。
雲燕忍不住歎了口氣，他這麽在乎自己的小姐，可是他的小姐卻將洞口封印起來，明知道這裏沒有水，所有的植物，包括莫遊都會死，她竟然也無動於衷。
“如果函空其實是可以帶走的，那麽……我能不能幫你們，帶到浮生山莊去？”雲燕忽然突發異想的說道。
她現在已經不舍得將莫遊一個人拋在這裏了，畢竟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回到函空，萬一被什麽事情給牽絆住了，那麽莫遊是不是又會和之前那樣臉上全都是縱橫的裂紋？
莫遊想了想，自己也不是很確定，隻好說道：“函空其實就是那麵鏡子，隻要利用那麵鏡子，就可以在任何地方製造出一個不被人發掘的結界。可是浮生山莊的莊主似乎不可小覷，否則小姐也不會特意將忘憂穀給封印起來了。
”
“試試看才知道嘛，要是能夠帶著你們一起走，你就不必擔心沒有水這件事情了。對了，你的原聲究竟是什麽？也是這些花草中的一個麽？”雲燕有幾分好奇，莫遊的屬性不用問，肯定是花草中的一種，否則斷然不會對水有這樣強烈的依賴感。
莫遊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伸手往後一直，“其實我和小姐見過的，隻不過那個時候我無法幻化出人形，所以才沒和小姐相見。而且我並不知道小姐已經失去了記憶，還以為小姐不想和我說話呢。”
我心裏卻有些詫異，因為怎麽都不記得和他打過照麵。照理說這樣好看的少年，要是真遇見了，總是要多看兩眼才肯罷休的。而且……自從來到翠屏山莊，她都還從來沒有出去過呢。
順著莫遊伸手的地方往前一看，雲燕眯起了眼睛，日光明亮的灑落下來，讓一切的陰影都無所遁形。
那是一株長得格外高大的花朵，花瓣幾乎有輪盤那麽大，顏色豔麗而絢爛，此刻花朵靜靜收攏在一起，就像是一株裝飾品的。
“你……你的原形就是那一株食人花？”雲燕看著眼前身量比自己還矮了半個多，容色豔麗的少年，實在難以想象他的原形竟然這麽可怕。
“食人花？”莫遊卻有些委屈起來，癟了癟嘴說道：“我從來沒有吃過人啊，為什麽要叫我食人花。我的名字，叫做莫遊，還是小姐幫我取的呢。”
雲燕看著他又快要忍不住哭出來的表情，連忙高舉雙手投降，“我不是那個意思，可是……我上次看見你的時候，你還把一個黑衣服的男人給吃掉了呢。”
雖說那個男人其實也是個討厭鬼，自己明明救了他，對方還那樣心高氣傲，可是想起他被莫遊吐出來的樣子，雲燕就有些想笑。
“那個人法力很高，硬是從函空洞外闖了進來，我沒辦法操控這裏來對付他，隻好用原形逼迫他出去了。其實是因為看見了小姐，我才將他放出來的。隻不過……就算是憑借他自己的力量，我也奈何不了他。”莫遊顯然有些氣餒。
那個黑衣服的男人究竟又是什麽人呢，雲燕對此一無所知，問了莫遊，莫遊也隻是搖頭。這家的小姐似乎隻關注了莊主風禦，還有她自己種的各種仙草，至於其他的，就完全不在乎了。
雲燕那男子手中拿著的靈芝，忍不住詢問道：“他已經進去了那個種植草藥的地方麽，否則怎麽會帶著靈芝出來？要是這個地方泄露了，就再也呆不下去了。”
就算是初出茅廬的雲燕也知道，這一室的草藥簡直就是無價瑰寶，比起那些金銀珠寶來說，修道之人隻怕個個都恨不得占為己有。而滿坑滿穀的黃金珠寶，雖然對修道的妖怪術士們來說並沒什麽用，但即便是人間的皇帝都要眼紅這些寶物。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老祖宗的教誨可不能不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