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寶鏡
不過莫遊的神情倒是十分堅定，顯然並沒有考慮到這高聳入雲的大門，實在超出了雲燕的能力。不過女子將信將疑的伸手出去的時候，不過是指尖在青銅門上輕輕一碰，那隻展翅翱翔的青鳥黑色眼中竟然閃過了寶紅色的光芒。
雲燕嚇了一跳，整個人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然而哢嚓哢嚓的聲音卻在虛空中響起，厚重千鈞的青銅大門緩緩向內打開，露出一絲清亮的光出來。
莫遊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喜色，示意雲燕往裏麵取走。看著那樣的目光，雲燕心中也更加堅定起來，隻怕自己真的是他家的小姐了。
但是看著他眼底期盼的神色，就像是一直在等待自家主人回來的小狗一樣，雲燕咬了咬牙，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這個孩子要是離開了自己，就會像方才那樣一點點慢慢浮現出裂紋，然後化成一把灰燼麽？
青銅門後麵，卻是比剛才那個近乎廢棄一般的宮殿截然不同的地方。雖然占地少了許多，但是到處都堆放著綾羅綢緞和各色珠寶。
拇指大的珍珠串成項鏈，還有深山之中挖掘出來的寶石熠熠生輝，黃金首飾更是散落一地，每一樣都讓人移不開眼睛來。
雲燕自問並不是一個財迷的人，但是看見這樣的場景，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滿坑滿穀的金銀珠寶，無論哪一件拿出去都足夠尋常百姓數十年生活無憂，更何況四處散落的金銀珍珠，震懾力實在是以倍數增長。
雲燕愣了愣，半晌才瞠目結舌的問道：“這裏，是你家小姐的藏寶庫麽？”
“藏寶庫？”莫遊顯然對這幾個字沒什麽概念，不過皺了皺，“這裏是小姐的臥房，這些首飾不過是小姐喜歡的，她就全都放在這兒，喜歡就拿出來穿戴。不過……每次換了新衣服，小姐也未必會高興。”
雲燕深有體會的點了點頭，一開始被金銀珠寶晃花了眼睛，不過現在醒悟過來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金銀珠寶之中睡覺，難道不會覺得冷颼颼的麽？這地方呆久了似乎都散發著一種冷氣，像是那些華麗而昂貴的珠寶散發出來的氣息。
大概是……寂寞吧。
在華麗的珠寶，存在的意義也是點綴人的美麗，獲得眾人的稱讚。在這樣滿是結界，外人也無法進入的洞穴之中，這些珠寶的光芒越是璀璨，就越是讓人覺得寂寞。
在鏡子麵前換一身衣服，選一件首飾，可是卻沒有人稱讚自己，難怪這家的小姐脾氣不太好。
雲燕將目光抽了回來，看向莫遊，頗有些無奈的說道：“那現在應該怎麽辦，你說在這裏可能會讓我恢複記憶，你是說這些珠寶會讓我想起來什麽嗎？”
她隨手拿起一根鳳凰赤金鑲嵌紅寶石的步搖插在頭上，吐了吐舌頭又拿了下來，“還不如賣掉去換錢，說不定可以吃一頓好的呢。”
浮生山莊什麽都好，就是廚子的手藝簡直是
太差了。那個老婆婆據說是樹妖修煉而成，已經到了快要衰敗的時候，也就無意於要成仙了。在浮生山莊做一些吃得，給那些還未曾餐風飲露的小妖怪們食用。
雖然是應該尊敬長輩，但是雲燕這段時間還是忍不住想說，真的很難吃啊。
莫遊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終於忍不住笑了一聲，“不是這些東西，小姐從前雖然很喜歡收集這些金銀珠寶，可是這一百多年來已經不大搭理他們了。我說的，是這個。”
青銅門背後，算得上一個放大版的豪華臥室。正中間是巨大的床榻，層層紗幕垂落下來，也不知道這密閉的空間究竟是從什麽地方來的風，吹起雪白的帷幕猶如羽翼般撲騰。
而其餘的地方，則全部都鋪著軟軟的毛毯，還有一張梳妝鏡和一方桌椅，其餘的地方就全是珠寶了。
“小姐你看……”隨著莫遊的腳步，原本還以為這地方又會多出一個秘洞來，卻沒想到對方就在梳妝鏡麵前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麵巨大的鏡子，光滑鑒人，幾乎還泛著冷冷的寒氣。
鏡子裏倒映出來兩個人的影子，莫遊雖然虛弱，但是有一張豔麗的臉。而此刻的雲燕似乎在鏡子裏，也多了幾分凜冽的氣息。
她原本就有一雙微微上揚的眼睛，淩厲而嫵媚。從前都披散著頭發，看上去倒是呆呆的。此刻有了那根黃金鳳簪，竟然襯托的其實凜然起來。
雲燕嚇了一跳，幾乎說不出話來。因為鏡子裏的女子，好像……並不是自己。
果然，原本還清楚的鏡子一點點模糊起來，就像是有人在上麵倒了墨水，一點點暈染開來。
片刻後，黑色的鏡麵慢慢清晰起來，但已經不再倒映出兩個人的身影，而是縱橫交錯的各種線路。
很像是某種動物在地下不斷地打洞，不知道要延伸到什麽地方去。
莫遊在一邊解釋道：“這就是小姐從前的法寶，整個函空都在鏡子的驅使之下，要是小姐想要，就能夠洞悉函空之中的一切。”
雲燕點了點頭，很厲害啊，不過……就是個監控頭而已，有什麽好奇怪的？
“小姐不妨試試看將手放在鏡麵上，這麵鏡子裏有從前小姐殘留下來的靈力，應該很是強大，說不定……會讓小姐想起來。”莫遊急切的說道。
“真的麽？”雲燕卻有幾分難以置信，不過是殘留下來的靈力而已，就算再強大，又能厲害到什麽地方去？
不過想起看見推開青銅門的時候，她倒有些心動起來。這個洞穴裏充滿了各種各樣神秘的東西，就像是去遊樂園一樣，每一個地方都有新奇的東西。
而且……早一點讓莫遊明白也好，或許這具身軀的主人，真的是他的小姐，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將手輕輕按在了鏡麵上，然而觸手的卻並不是冰冷的觸感，而是一種類似於按在水波上的柔
和，仿佛再使力幾分，整個人都會陷落進去。
可是過了幾秒鍾，卻並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隻不過鏡子裏的影像漸漸模糊起來了而已。
雲燕的嘴動了動，剛想要說話，忽然一陣劇烈的光從鏡子裏透了出來，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隨著光一起湧過來的，還有許多複雜的東西，就像是有人將某個產品說明書一股腦的從衝進了自己的腦海中，幾乎讓雲燕的腦袋都快爆炸了。
隻是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雲燕對那麵鏡子算是徹底刮目相看了。
說它是個監控攝像頭簡直是一種侮辱，這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麽鬼啊？
莫遊原本站在旁邊看著，一直見雲燕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眸光忽然一臉，湊過來問到，“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雲燕聽見他說話的聲音才慢慢轉過頭來，不過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莫遊的眼底明顯寫滿了失望兩個字，雖然雲燕也有些愧疚，不過也隻好無奈的聳了聳肩。這陣光的確傳達了不少消息給自己，但並不存在什麽喚醒失去的記憶。
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像是一個空蕩蕩的瓶子，無論你用什麽辦法，除非能夠將原來盛著的東西放回去，否則你是不可能用外力在這瓶子裏找到什麽的。
她被剛才那陣光衝擊了，一時間隻覺得頭暈目眩，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她下意識踉蹌了兩步，莫遊卻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的扶住了雲燕的手腕。
似乎是看見了雲燕眼中的歉然，莫遊的嘴角勉強露出了一抹笑意，“沒關係的，小姐能夠進入青銅門，還能夠帶著我離開函空，就已經說明小姐回來了。至於失去的記憶，總有一天慢慢會回來的。”
雲燕實在不想打擊他，隻好幹笑了兩聲點了點頭。
不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麵鏡子上，這可是個好東西啊，“你所說的函空，其實並不是指這個洞，而是……說這麵鏡子吧。”
方才一閃而過的金光，實在是很像產品說明書，雖然並沒有感受到什麽澎湃的靈力，但是雲燕卻對這麵鏡子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這一整個函空洞，竟然都是這麵鏡子創造出來的。
莫遊倒是沒有什麽差異的，隻是點了點頭，“這麵鏡子就是函空啊，小姐借助鏡子，就可以在任何地方營造出函空洞來。也可以用這麵鏡子操控函空的地形和建築，是小姐的法寶呢。”
“我好像知道一點，這鏡子……很厲害。”雲燕點了點頭，在妖怪界對力量的定義並不純粹是本身的修為，還有可以依靠丹藥，也可以依靠陣法，但是最強大的，卻是依靠法寶。
這些法寶有些是認為淬煉出來的，有些卻是天地靈氣所生，比如鐵扇公主的芭蕉扇是洪門開辟昆侖山後的法寶，不知道幾萬年才長出這麽一片葉子，可以扇滅天下之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