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要她們,反目成仇

“嗬。”穆沉淵抬臂支在廊柱上,將她困在自己胸膛和臂彎間,他微微笑著湊近她,目光攫住她的視線,不讓她有片刻的遊移,“這個時候還在宮裏能自由行動的,除了皇帝、大內侍衛就是太監,你猜我是哪一種?”

扶疏因他的話一怔,腦中極快的閃過各種念頭,若他是皇帝,知道自己是女人,還是寧妃的“心上人”,指不定就把她下大牢嚴刑拷打,甚至問罪陳展和季白了,又如何還會讓她小心還這般戲弄於自己;可若他是侍衛,又絕不敢這麽大膽穢亂宮闈,而且這周身氣勢,也絕不是等閑侍衛所具有的。

可如果他是太監……

她下意識抿了抿唇,清澈尷尬的眸光悄悄向他下半身掃去一眼,皓齒輕輕咬在唇上,刻出一道印痕。

穆沉淵幾乎看了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他不怒反笑,反而捉著她的手要讓她一辨真假,“這麽難決斷?摸了不就知道了?”

他說著已經強硬的拽著她的手,輕輕按在身上。

扶疏起先還沒反應過來,隻知呆呆瞪大了眼看著他,卻見他眸中灼色翻湧,笑意曖昧的靠過來,而掌心也明顯感受了到什麽,她驀地渾身一震,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向臉上衝去,燒的她炙熱羞愧的隻想鑽進地底去。

“你,你混帳!”她惱怒的想要拽回手,那含嗔帶怒的一瞥,端的是波光瀲灩懾人心魂,直讓穆沉淵心中一悸,像是被蠱惑了般,緩緩靠近,待他回神,兩人已是鼻尖捧著鼻尖,唇貼著唇。

扶疏驚怒的瞪大著眼,想要掙紮卻被禁錮的動彈不得,想要偏過臉,又怕自己無意中又親了他,當真是又羞又怒又急又燥。

穆沉淵著實愛她這般極力反抗卻又無能為力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避他如洪水猛獸的女人,這個從一開始就讓他覺得有趣的女人,一如初見般吸引著他的視線,撩動著他的心魂,他終不再克製自己,遵循想要親近她的本能,將她牢牢壓製在廊柱上,肆無忌憚的吻上她。

屬於男人霸道而又灼熱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扶疏被吻的渾身發軟,臉紅發燙,若不是唇間外泄的一縷如貓叫似的聲音,她幾乎要溺斃在穆沉淵的強勢中,這一聲破碎的叫聲讓她終於回神,迷離的雙眼瞅見的是沉浸在欲望中男人的臉,她心跳猛如擂鼓,三分惱羞,三分慌亂,其餘的均是對自己居然有瞬間沉迷的痛恨,扶疏恨的咬牙,就著他的唇狠狠一咬,她幾乎用了死力,咬了之後還不解恨的往右扭了個弧度。

“嘶……”穆沉淵因她猝不及防的“襲擊”痛的叫了聲,卻叫扶疏抓住這個機會,狠狠一把推開他,整個人如同兔子般躥了出去。

瞧著女人慌亂的幾近踉蹌的身影,他懊惱的抹了把刺痛的嘴角,看著指上沾染的鮮血,他倒是嗤嗤笑了起來。

扶蘇啊扶蘇,咱們……沒完了……

如同逃命般逃回了樂坊寢居,扶疏顧不得小樂子的搭訕,顧自衝進了房間一把關上了門,整個人壓在門板上,她急促的喘著氣,心跳的那般快而亂,像是要亂了節奏。

“公子,您這是怎麽了?”小樂子十分擔心這個平素溫和可親的主子,候在門外小心翼翼的問她。

“無,無事……”她隻覺得口幹舌燥,才動嘴就又想起那個男人。狠狠的握了下拳,她衝到桌邊舉起茶壺灌了幾口

,卻因為喝的太急被嗆道了,立時咳的撕心裂肺。

小樂子在外頭聽著愈加擔心,慌忙伸手按在門把上著急的問,“公子……”

“我沒事!”扶疏慌忙大叫一聲,緊張的瞪著那門紙上映出來的人影,她盡量柔聲道,“小樂子,我沒有事,隻是喝水急了些,你先去忙吧。”

聽她這樣說道,小樂子即便心中再有懷疑也不敢多言,隻好應一聲便退開了。

扶疏這才敢大聲喘息,她伸手按住心口,努力想讓它平靜下來卻根本毫無用處,臉上也更是燙的厲害,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要就此死去。

門在這時突然被人推開,伴之而來的是陳展的聲音,“天都黑了怎麽不點燈?”

扶疏像是被驚到了般猛地站起身,局促道,“你怎麽這個時候還在宮裏?”

陳展頓住了腳步,他狐疑的盯著灰暗屋子裏緊張而立的扶疏,微微皺眉,他向前踏了一步,沉聲道,“我收到消息,新楚國郡主帶領使團來賀,我進宮稟告陛下。倒是你……”他又向前了幾步,看到扶疏竟然後退了一步,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冷聲道,“出了什麽事?”

扶疏此刻已是鎮定下來,她不想要陳展擔心,隻盡量平複自己的氣息,柔聲道,“沒多大的事,可能昨夜貪涼,有些凍著了。”

陳展不疑有他,站在原地默想了片刻,才問道,“你與寧妃……”

聽他問起寧茗,扶疏不期然又想起那個男人,她懊惱的呻吟了聲,低聲道,“那完全是誤會,以後有機會,我自會同寧妃娘娘說清楚,表哥……”她放軟了聲音,柔軟的幾乎帶了些懇求,“你就別再問了。”

知道不好太過逼她,陳展也就不問了,他此番進宮是順道來看一下她,既然見她在宮裏安然無恙,他便不再停留,同她告別後,就去了穆沉淵寢宮。

還未進殿,就聽見裏頭李明遠尖叫了聲,陳展有些不適應的掏了掏耳朵,慢慢走了進去。

穆沉淵寢殿裏,李明遠一張老臉上急的不行,“哎喲,這是哪個大逆不道的人做的,皇上啊,您疼是不疼啊?”

穆沉淵眸中帶笑,“行了,你不必緊張。”他偏頭見陳展來了,不由一笑,朝他招手道,“阿展,你過來。”

“三哥這是有了什麽喜事,高興成這樣。”陳展擺手要李明遠下去,自個找了個離他近的椅子坐下,就著燭光瞥見他嘴角的傷口,不禁一愣,能在這個位置上讓他有這個傷口的人,恐怕……是個女人。

穆沉淵似是漫不經心的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不過是找到了一隻會撓人的小貓罷了。”

陳展麵上不由嚴肅起來,“李明遠也太不會做事了,應該拔了那貓的爪子,否則下次不知抓傷的又是哪。”

“哦?”穆沉淵側頭看他一眼,伸手輕輕擠按在唇角的傷口上,他笑意淺淺,似是真心,又似是玩笑道,“恐怕你舍不得。”

“什麽?”他這話說的低啞,陳展並未聽清,不由皺眉問道。

穆沉淵卻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便問道,“你此番進宮,是為了何事?”

“新楚國遣使來朝,領隊之人,乃新楚最受寵的端雲郡主。”說到正事,陳展不由正襟危坐,與他細細說來,“新楚使團已在燁城驛館住下,我已派人暗中看護,一個時

辰前,劉方帶著人進了驛站,在裏麵足足呆了半個時辰在出來。”

“劉方老兒……”穆沉淵目光一沉,冷笑道,“這隻老狐狸無利不起早,他既然接觸新楚使團,必有他的圖謀之處,你派人盯緊些。”

陳展點頭,他看一眼穆沉淵,卻又有些欲言又止。

穆沉淵一直在等他開口,然而他等了片刻,也隻等來陳展同他告辭離去,他心中不由失望。

“皇上,芙蕖殿的如美人……聽說臉受了傷。”李明遠在外頭站了片刻,接到有人遞來的消息,不敢怠慢便進來稟報了。

如若不是發現太後竟然暗中照拂柳家姐妹,穆沉淵也不會花心思在芙蕖殿裏插了暗線,如今見李明遠開口,他便知道有好戲要來了,細細聽他說完今日禦花園中田妃掌摑如美人之事,“你是說,太後偷偷命人送去了雪膚膏?”他持筆沉吟片刻,忽然笑道,“這太後這些年來一直吃齋念佛,朕還以為她不問俗事打算羽化登仙了,卻原來,還是身在紅塵之中啊。”

李明遠細細看他臉色,小心道,“太後的心裏,其實也是有皇上的。”

穆沉淵眸中笑意一滯,偏頭看向李明遠,他的目光似刺,刺的李明遠“砰”一聲跪下了。

“你這般怕朕做什麽。”漫不經心的收回目光,他隨手打開一道奏折,卻又是禮部尚書那老頭子的奏章,這次不是彈劾季白了,倒是說的是他的子嗣和立後之事,他重重哼了聲,將那道奏折甩在地上,冷笑道,“一個兩個竟都妄想掌控朕!”

他此刻的聲音冷寒無比,褪去了笑意的眼眸更是冰徹入骨。

李明遠下意識縮了縮腦袋,再不敢說話。

片刻後,他聽到坐於龍椅上的帝王低啞性感的笑聲,“太後和太妃自先帝始,就是後宮裏叫人豔羨的一對‘好姐妹’,你說,朕若是寵幸了柳家二女,田妃與之勢成水火,那麽太妃與太後呢?”

他說完便自己笑了聲,繼續翻下麵的一本奏折,“你心裏肯定在想,太妃養育朕長大,太後為朕將娘家韓氏勢力傾囊相助,朕這是恩將仇報,反要她們反目成仇……”

“皇上所為,必有……”李明遠跪在地上,小心的去看他神色,慢慢說道。

穆沉淵由他伺候了這麽多年,又怎會不知他的心思,他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道,“傳朕旨意下去,讓太醫院院判去替朕好好瞧一瞧咱們的如美人,這臉上,可不能留疤啊……”

當院判趙太醫匆匆趕到芙蕖殿為夢如看診後不久,這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後宮。

宮中人人都言,這可是天大的恩典,除了寧妃,皇上還對哪個妃子這麽在意過?飄碧將這話聽來說與夢如聽時,瞧見她瞬間羞紅的臉頰以及比往日更要亮幾分的眼眸,不禁有些擔心,二小姐這是……喜歡上皇上了嗎?

芙蕖殿中是人人歡喜,田妃的儲秀宮裏卻是劈裏啪啦瓷器落地聲不絕。

“娘娘,娘娘您息怒……”

“混賬,賤人,賤人!”田妃不顧芍藥阻攔,見著什麽東西就摔什麽東西,憤怒的雙目通紅,她猛地抓起一個八寶瓷瓶,狠狠朝門外砸去。

那瓶子砰的一聲,摔爛在幾雙腳旁。

靜靜站在一堆碎瓷中,劉太妃目光微斂,慈和的看著自個侄女道,“這是怎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