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遠走高飛

聽見於虎語氣鬆動，說話有氣無力，徐朋哈哈一笑道：“早這麽說不就完了，我也不是為所欲為的人，當然不是來搶人的，考慮到你把女兒養這麽大不容易，她走後你的身邊沒有人照顧也是孤苦，我決定從金錢上補償你。”

說罷放下身上的黑色皮包，取出厚厚的一捆錢道：“這是二十萬元，你的晚年願意續娶或者一個人獨自生活應該足夠了。”於虎見他出手如此大方，頓時雙目放射出貪婪的目光，這二十萬對自己來說可是天文數字，有了它以後就不用打工，更不用幹農活了。在農村再找個女人也是件不難的事了。既然有了錢，便恢複女兒的自由，讓她去吧。這樣自己也對的起九泉之下的老伴了。”

徐朋見於虎收下了錢便來拉於小花的手，“等等。”於小花突然跑進裏屋，跪在母親的靈前連連磕頭，她要告訴母親，她已經有歸宿了，她有幸福了，她希望母親在九泉之下能夠放心，但是想到以後不能常常守在母親靈前仍不免傷感。看到徐朋牽著女兒的手，女兒像隻小鳥一樣依偎著他，於虎的心裏突然酸酸的。

眼看他們出了門就要坐上了車，他突然有了一種失落感，便喝一聲：“站住。”徐朋詫異的回頭望著他冷冷的道：“如今你改變主意已經太遲了，你的女兒現在已經不屬於你了，我給了你足足二十萬，你還想怎麽樣？”李虎連連擺手道：“事到如今，我哪敢再有什麽奢求。我隻想最後再看女兒一眼，再和她最後說一句話，聽她最後叫我一聲爸爸。”

李虎這麽說是他知道他已經傷透了女兒的心，女兒對自己除了恨再無其他，今日一別恐怕變成永別，女兒是絕對不會回來看自己的。他的心裏突然如針紮一樣的痛，看這個男人並非善類，況且歲數這麽大，女兒跟了他以後是福是禍就全看她的命運了。他隻想讓女兒臨別時能夠原諒自己這些年帶給她的傷害，那怕隻有一句：“爸爸您保重。”他也會感到莫大的安慰。

李虎想錯了，於小花回過頭來的那一眼卻是雙目沒有一縷感情，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隻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便迅速的坐進車裏，徐朋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發動了車子，絕塵而去，隻剩下呆若木雞的於虎站在原地。

一路上，徐朋忍不住詢問於小花，他從認識於小花之後，便感覺她們父女與其他父女不同，他們之間隔閡太深，今日親眼目睹了她們父女分別的場麵，在他的心裏本以為父女分別，一定會抱頭痛哭，他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帶來的二十萬能輕易便買斷了他們近二十年的親情，原計劃裏他是要強行帶走於小花的，讓他無語的是父女分別的場麵如此淒涼悲慘。

但是於小花不肯說出原因，他知道這一定是她的傷心事，便不再問。回到了兩個人的小屋，徐朋卻接到了妻子彭麗的電話，妻子在電話裏再次催促他協議離婚，否則她便向法院起訴強製離婚了。徐朋憤怒的掛了電話，他並非不想離婚，隻是一旦離婚，財產便會大部分分割到了那個女人手上，他不想太便宜了她，何況離婚兩個女兒會判給自己一個，再自己的生命可以就要成分論秒的計

算死亡時間的時候，他怎可以讓自己有所拖累。自己還要利用所剩不多的時間享受人生，怎麽能夠有精力照顧女兒？

自去年診斷絕症以來，為了玩他已經把數十萬揮霍一空，今天的這二十萬更是自己壓箱底的錢，自己已經沒有錢再照顧女兒了，但是多年的夫妻，彭麗已經深深的了解他，原以為他藏有私房錢由他撫養一個女兒也可以減輕自己的一部分負擔，如今看到這個男人的薄情寡義竟然連親生女兒都不想要，即使讓法院把女兒強判給他，女兒跟隨他也不會帶來幸福。

於是彭麗答應了離婚不給徐朋帶孩子，想不到這次徐朋很痛快的便答應了。法庭上在妻子和女兒看著自己失望的眼神中，他快速的辦完了手續。牽著於小花的手回到家，於小花顯得特別高興，她想纏著他讓他娶自己，如今他已經離婚了，再無牽絆，自己嫁給他也就理所當然了，但是回到家後徐朋卻病倒了，也許是因為在法庭上被妻子責罵，女兒們鄙視的目光讓自己無地自容，他真的後悔不該在法庭上帶於小花去，如此一來女兒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這個花心的父親了。

婚雖然離了，可是法庭上的刺激卻加速了他的疾病發展，小女孩於小花還在天真的幻想披上婚紗做他的新娘，見他病了失望極了，徐朋卻在心裏哭泣，他從來沒有想過娶她，她還是個孩子怎麽去辦理結婚，就算等她長大可以結婚了，那時自己卻早已不在了。

這次病倒，徐朋知道自己不會好起來的，他拒絕了小花送他去醫院，牽著小花的手，他注視著她的眼睛道：“就算死我要死在自己家裏，而不是醫院的床上。”小花無奈，隻有每日摟著他哭泣。徐朋心裏明白自己最多已經活不過一個月了，如今眾叛親離，妻子女兒們都不會來看望照顧自己了，唯一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日子裏陪在自己身邊的，卻是這個自己的小情人。

拉著於小花的手他內疚的說：“可惜我把錢都用在找女人上了，加上離婚老婆她一分錢都沒有給我，給了你十萬，為了帶你走把僅有的二十萬給了你爸爸，如今兩手空空，臨去沒有東西可送你，難為了你一直在我的身邊照顧我，實在對不起你。”小花搖頭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道：“金錢與物質對我來說已經不再重要，我隻需要一份愛情，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就是遇到了你，與你相伴的日子是我從小到大最快樂的，我突然想起一首歌，把它唱給你紀念我們的愛情。”

說罷輕聲唱起了知心愛人，歌聲悅耳，優美的旋律中於小花翩翩起舞，她突然想起了白狐這首歌，於是將這兩首歌的意和境連貫在了一起，看著於小花舞姿優美，極有旋律，歌聲如百花綻放，鳥兒歌唱不由看的癡了，一曲舞罷於小花又唱起了鄧麗君的我隻在乎你，要說這於小花對歌舞倒極有天分，隻可惜在逆境中生存沒有得到應有的教育。

徐朋蒼白的臉色浮出笑容，臉色突然紅潤，飛快的找出紙筆寫下了些什麽，放下了筆眼睛再也支持不住了，他知道自己這一睡去就再也不會醒來，他努力張開嘴巴吐出三個字：“我愛你！”可惜正沉迷在舞蹈中

的小花根本沒有聽見，她把自己所知道的舞蹈所會的歌曲全部演習了，最後來到徐朋的麵前發現他滿麵微笑已經閉上眼睛，小花撲到他身上，痛苦的痛哭，他是自己的親人，也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如今他不在了，茫茫人海，自己該何去何從？

忽然想起他臨去時留下過一張紙條，拿過來一看，卻是徐朋知道自己走後於小花無處可去，自己在南定鎮馬莊有個表弟，他想讓小花去投奔他，他臨終筆下無力，僅寫了，南定鎮馬莊找表弟李龍安排工作，底下本來想寫出他的電話，但終於支持不住了，小花擦擦眼淚，將徐朋的屍體送去火化後，便來到了南定鎮馬莊村。

這個南定鎮是非常繁華的地區，馬莊村緊挨著南定鎮，雖說是村，但交通非常方便。於小花拿著紙條到處打聽李龍的住處，但是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後來湊巧遇到了一個買菜的婦女，一聽說李龍她便樂了，原來她和李龍夫妻住鄰居，女人叫王英，丈夫林波是物流公司老板，領女孩來到自己家裏，樓上的李龍還沒有回家，王英給於小花做了很多好吃的招待她讓她非常感動。

王英介紹說，李龍是開大車的司機，在良鄉物流配貨，每天回家都會很晚，他和妻子劉蘭結婚後一直沒有孩子，夫妻倆多次吵架，如果沒有鄰居勸早離婚了，傍晚七點多，李龍夫妻終於開車回來了，王英忙領小花到樓上見麵，當聽說表哥已經去世，李龍夫婦惋惜不已，表哥與自己雖多年不見，但是感情非常的好，近年聽說他身染重病，不曾想他過早的去世，當問到小花是徐朋的什麽人時，小花臉紅了，她從小就不會撒謊，李龍夫妻看到她的表情頓時明白了，表哥向來風流花心，因此與嫂子性格不和，多次鬧離婚，如今這個女孩既然表哥肯托付給自己照顧，一定是他生前的小情人。

隻是兩個人不好說破，表哥既然讓幫忙給她找工作，總不能不管她，安頓好了於小花，李龍夫妻便給她找工作，可是給她找了七八個工作，於小花不是嫌髒就是嫌累，最多的隻幹了一天就不做了，看著身單力薄的小女孩，李龍夫妻犯愁了，她做不了事長期住在自己家裏畢竟不是長遠辦法，而且自己夫妻之間突然多了個外人進來，說話做事有諸多不便。

並且睡覺時總是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中偷窺，難以習慣。劉蘭的意思便是給她個路費讓她回老家去，李龍忙攔住妻子，看著青春美麗的小花，他的心裏突然升起一個打算，自己與妻子結婚以來，一直沒有孩子，自己一直渴望能有一個男孩傳宗接代，怎奈妻子的肚子總是不爭氣，以至於夫妻感情不和，吵架不斷，若不是妻子劉蘭是當初在自己一貧如洗時嫁過來的，多少有點舊日情份的存在，李龍早已與她離婚再娶。

現在看到眼前無依無靠的女孩，他的心裏突然湧現一個想法，隻是他不知道妻子是否會同意，他決定與劉蘭好好談談。這天他推說家裏有事給了於小花五十元錢，讓她去網吧上通宵，酷愛上網的於小花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妻子回來後，發現平時懶惰的丈夫竟做了一桌自己平時最喜歡吃的菜，靜靜的等自己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