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軍心不穩
臨近子夜，靖智書房。
靖智，與四營營長。
“齊州，此次你的後衛營任務重大，除了要守住南門以防突襲，還要派人十二個時辰守住井口和糧草。”北夜語身邊有武藝高強神出鬼沒之人，萬事都要提高警惕。
“萬強，你們鐵翼營把守北軍最可能突襲的西門，一定要時刻防備，還要加強營地出入檢查，避免奸細混入。”靖智扶扶額頭，“影風衛什麽時候能到？”座下一個瘦小男人回道：“晝夜兼程已經趕了兩天的路，估計明晚酉時一刻就能到。”“好，到時讓他們從南門入，齊州，這是影風衛的令牌，拿好，到時開門沒這個他們不一定肯進來。”傳說中的影風衛啊，拿著令牌的男子忍不住緊緊抓住。
“拓木，這次，先鋒營要分三股，留一股在北門即可，其餘兩股分別去支援東西兩門。不過，你自己要守在北門，牆頭上的兵力不減，給他們整個營還守在那裏的錯覺。”拓木領命。
“董令，你的虎嘯營負責東門，東門一帶百姓居多，派人挨家收購餘糧冬衣，切不可強征。”
“明白。”
“兄弟們，這是一場惡戰，不能一直讓北夜語這麽囂張下去，不過，你們更要護好百姓，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屬下明白。”
“好，你們都去休息一下，明早寅時三刻再回營地吧。”
第二天，兩日之約已過。北軍仍就圍著這座小小的城池。
軍中突然一夜之間謠言四起……
“聽說了嗎？這次北夜語突然打過來是因為一個女人？”
“什麽？他娘的，哪個賤人這麽禍國殃民啊？害的老子為一個女人去賣命！”
“噓……小聲點，是蘇姑娘啊。”
“蘇姑娘，哪個蘇姑娘？”
“就是原來的軍師蘇青啊？”
“她是個女的啊？”
“可不是，之前被北夜語抓走過兩次，前不久才回來的。”
“啊？那肯定已經是個破鞋了，將軍還肯要她？”
“要啊！怎麽不要？將軍還為了她差點殺了北國使者呢！”
“真的啊？她也長得不咋滴好看啊，怎麽就那麽得男人心？難道練了什麽狐媚之術？”
“有可能，要不怎麽讓男人圍著她團團轉呢？我們這些短命鬼隻好去為了她上戰場了……”
到處都在討論，討論北夜語靖智蘇小青的三角戀，討論蘇小青的禍國殃民，討論靖智的衝冠一怒……
蘇小青自從聽了翠翠的話，就一直悶在院子裏，不過外麵的風言風語還是會飄進來。
蘇小青坐在院子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手裏樹枝的葉子，連靖智回來都沒有發覺。
“小青，在想什麽這麽出神？”靖智走過去，撿掉她頭上的一片枯葉。
“啊？哦，你回來啦。”淡淡的口氣，有敷衍的嫌疑。
靖智很不滿意她的反應，幹脆把她抱起來，然後自己再做下，這樣以來蘇小青就坐在了他的懷裏。一隻手護著，一隻手撫摸她的臉龐。“你在擔心嗎？”靖智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外麵的形勢越來越難以控製，她聽到那些也是自然。
蘇小青拿開臉上的手，掙紮這要起來。靖智反而抱得更緊了。“你
放心，我一定能夠好好保護你。相信我。”
靖智接近懇求的聲音，讓蘇小青安靜下了，她幹脆把臉悶在他懷裏。“他們說的太難聽了。”悶悶的聲音從胸口傳來，靖智頓時開心起來，她這是跟自己抱怨呢！
“那我跟你說好聽的？蘇小青長得不漂亮，但是很聰明，很能幹，有勇氣有魄力，還有胸懷。”
“討厭！不理你了！”說完又要掙紮這下來，靖智一下子摟著她的腰身，用自己嘴唇挾住她的雙唇……
天色漸黑，這座孤城的上空飛起成群成群的烏鴉，黑雲閉月。
“咚，咚，咚，”城裏響起了三更天的打更聲。
“報告將軍，北軍從東門打進來了！”
“董令呢？”
“董營長在牆頭指揮，但，但已經身中數箭了！”
靖智帶上急軍醫和支援軍趕到東門的時候，北軍已經在幾處民居放了火，大火綿延不斷，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靖智看著倒塌的房梁，和牆頭上那個用劍身支撐著不倒的董令，怒吼道：“影風衛聽令！一二支隊全力殲滅北軍，第三支隊趕緊救火！”
直到淩晨，東門的火才被撲滅。襲擊的北軍，進了城的全無頭顱了，沒進城的逃命去了。
看著路邊無家可歸的百姓，靖智覺得很頭疼。“拓木，給你半天時間將他們安置妥當！”
“將軍！我還要……”拓木也很頭疼。他還有一堆事情。
“以百姓為先！”
“遵命！”跟了這樣的將軍，任命吧。
是夜，大廳。氣氛沉悶，密不透風的壓抑。
“砰……”靖智氣得大拍桌子。其他人也是氣得腮幫鼓鼓的。
“太過分了，居然用毒！”桌上放著箭頭，發綠。
“軍醫，到底是什麽毒？董令怎麽到現在還沒醒？”跟董令關係好的齊州問道。
軍醫仔細再確認一遍，說道：“是紫衣草。”
“紫衣草？”沒聽說過。
“是北方雪山下的一種紫色的地被植物，葉莖都很小，但成片生長……”
“到底有什麽毒性？”
“有馬羊不小心吞食的話，腹瀉，眼瞎。如果人不小心吞食的話……”
“會怎樣？”連馬羊都會這樣，那毒入肌裏的董令……
“早期發熱，渾身無力，三天後經脈收縮，心跳變慢，直至昏迷不醒滴水不進活活餓死。”
安靜，令人害怕的安靜。
“可有解毒之法？”靖智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直跳。
“老夫無能……不過，北國之人整日與紫衣草打交道定有解藥。”
北國啊……
正在此時，有傳令兵求見。
“報告將軍，東門百姓有數十人出現發熱症狀，虎嘯營也有數名將士出現同樣症狀！”
大廳頓時慌亂！
“砰……”“砰……”
大廳眾人瞬間跪在靖智麵前！這些跪天跪地跪父母的熱血男兒們，齊刷刷的跪在他麵前！
“你們，這是要逼我嗎？”靖智閉上眼睛，低沉而又渾厚的聲音從身體裏發出。
“末將不敢，末將隻是為百姓和將士們請命！”齊刷刷的聲音，將屋頂都要掀開了。
靖智不住的後退兩步……北夜語，你真狠啊，用箭矢和士兵的身體帶毒進城……
小青，我該怎麽辦？我該拿你怎麽辦？
而在另一邊的北軍軍營。
“諸葛先生的這一招的確是妙啊，靖智恐怕這時候肯定在大罵我心腸狠毒呢！”北夜語悠閑的坐在茶幾前，端起，嚐一口，嗬嗬，還真想念蘇小青泡的變了味的茶啊……
“將軍過獎了，所謂無毒不丈夫。”諸葛散想起那隻背後的冷劍，不禁心中痛快！
“隻可惜，冒出了個影風衛，不然，這紫衣草可以帶到更多地方。”想起自己也折損了些手下，心裏也覺得可惜。
“將軍過慮了，老夫早已將這紫衣藥粉改進過，這毒，是可以傳染的。”諸葛散陰森的眼睛裏透出精光，他想起了昨夜城樓上的身影，那人定是高位之人，若有人接觸他的身體，三日後定也會中毒。
“哦？諸葛先生真是神機妙算啊！”北夜語心中卻驚訝這個老匹夫居然瞞著自己！“可是，城裏也有我要的人，萬一她也染上了怎麽辦？”
諸葛散正洋洋自得，沒有注意到北夜語語氣中的不善。
“未免我軍軍中有人誤中此毒，我也調配好了解藥。”
第二日，清早，軍醫傳來消息，這毒有傳染性！
不一會兒，軍中各級軍官，除了躺在床上的董令，所有有職稱的將士都跪在了蘇小青院門外！
蘇小青昨夜根本沒睡，聽著東城那邊的呼喊，想著一條條人命的消失，她根本睡不著！
“蘇姑娘，門外……”翠翠吱吱唔唔的。
“外麵怎麽啊？”蘇小青拿脂粉這下黑眼圈。
“您自己去看看吧。”看著翠翠一臉緊張的樣子，蘇小青心下擔憂。快步朝外走去。
“吱……”木質的老舊門一開，便是跪了一地的軍人。
蘇小青一驚！事情竟到了這種地步嗎？
蘇小青在人群中找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齊州，發生了什麽事？”
“蘇姑娘，董令中毒了。”齊州不善言辭，旁邊一人一聽，頓時接上，“城中百姓和軍中將士中了北軍的毒，三日後毒發便會身亡！”“此毒還會傳染！”
這些大男子漢沒有很理直氣壯，他們的生命需要一個女人去交換本來已經夠丟臉的了，隻是，這關係著全軍將士的性命，關係這百姓，關係著大夜國的安危！跪在她腳下，為了國，為了家！
蘇小青直直的愣在那裏……事情，居然到了這種地步！北夜語，你又是何必呢？
“蘇姑娘……”翠翠在旁邊小聲提醒一直發呆的蘇小青。
“我，答應你們了。”冷冷的聲音。
眾將士仍跪地不起。
“你們放心，我不會食言，也不會置數千條性命於不顧。不過，我也懇求你們給我一點時間。”
眾將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還是最後決定相信她。
“我希望你們馬上離開這裏，此事就當沒發生過，尤其不能讓靖智知道。”
眾將士心中明白她是在幫他們洗脫罪責，領了這個情，齊齊作揖拜別。
“翠翠，我們去廚房吧，我教你做蛋糕……”
“蘇姑娘……”
“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