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溫湖遇他

花香鳥鳴,微風徐徐。

一身青衣的玲瓏坐在山麓角的一塊大石頭上,看著師父遠遠的背影,兩條纖細的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青青白白的臉色,唯有一雙三角眼漆黑發亮,算是整張臉的亮點,這副模樣實在與美女沾不上邊。

烏黑的長發隨風飄逸,給這個平凡的小女人增添了幾分靈動之姿。

眼巴巴看著師父遠遠的身影終是消失在山巒起伏處,小腦袋此刻犯了愁。師父讓她今日去了溫湖後便去師公那裏呆幾個月,等著她把師姐接回來。

可師父哪裏知道,她上次去師公那裏送藥,已經徹徹底底的把師公得罪了,說的更直白一些,是結下梁子了。仗在師父在,老怪物不能拿她怎麽樣,才敢對老怪物下了毒手。誰讓老怪物在這中毒的幾年中,把她折磨的不像樣。沒日沒夜的逼她練功習武,學醫煉藥,把他的那身臭本事還有他腦袋裏的所有東西,源源本本的全塞到她身上。

再怎麽說,她也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整天被迫泡在藥水中,練什麽奇筋異骨。稍做慢一點事,或回話晚了一下,都要被他打的皮開肉綻,再丟進藥水中,估計現在洗澡水都能當神水給人喝了治病了。

更可氣的是,每每告訴師父,她也隻是很心疼的抱著她,不說什麽話。這不明顯是偏坦那個老怪物嘛。

氣不過才會在給他的藥裏下了點點迷藥,把他迷昏後,把他的頭發,眉毛,胡子全剃下來了。這次如聽了師父的話,去了老怪物那裏,肯定是要被那老怪物抽筋扒皮,生吞活剝了。

如果能早些知道師父在這個時候要離開,說什麽她也不敢對老怪物下手。無處可去的娃真可憐哇。

躺在石頭上閉眼眯了一會,腦袋終於不想再轉了,先不管了,還是去溫湖,已經憋了一個月了。

幾個提縱就飄到了溫湖,這裏是天然的地下溫泉,終年霧氣氤氳,猶如人間仙境。八年前師父說過就是因為這裏可以給玲瓏每月元陽最弱時

用來保持魂魄穩定,才搬到此處長久居住。想到這裏,玲瓏心裏暖暖的,眼裏也有了些許濕潤。

這些年前除了師父是真心疼惜她之外,就隻有魔笛了,這是生命中最重要最重要的兩個人。如果師父走的時間久了,她可以偷偷出山去尋找魔笛,雖然師父不允許她露出功夫,她可以像平常老百姓一樣。心情愉悅起來,動作也快了,迫不及待的就解衣進了溫湖。再不來透透氣,小臉都要被捂壞了。

跳到湖裏好好的悶了半個時辰,當溫湖裏的暖流包裹全身後,附骨的冷意才逐漸緩解。在溫熱的氤氳霧氣的熏蒸下,全身肌膚慢慢的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小汗珠。

青青白白的臉色逐漸變白,臉的邊緣起了一道淺淺的縫隙,一層薄薄的皮膚嵌起。玲瓏伸出白皙仿若無骨的兩手,覆在麵上。過了好一會,把臉上的皮膚揭了下來。

陡然間,那灰白麵色,及那雙賊眉鼠眼的三角眼已不複存在,露在外麵的,是一張傾城傾國的絕色麵容,遠似山黛的娥眉,一雙默含秋水的鳳眼璀璨靈動,直挺小鼻下,櫻桃小嘴不點而含丹,肌如凝脂,齒如碎玉。

原來臉上戴的是一層人皮麵具,自幼便於外界隔離,玲瓏從來不關注自己的容貌。隻知道從小師父就給她戴了一張人皮麵具,平時都是灰灰白白的,不見什麽血色。隻有每個月的月中當天泡在溫泉中,才可以把麵具拿下,讓小臉的皮膚真正的透透氣。還好這人皮麵具也有一定的透氣性,不然這些年,真要天天泡在溫湖裏了。

把手裏的麵具輕輕細細的搓洗了起來,怎麽地也得讓這張“臉”看起來幹淨些。師父說過,隻要過了十四歲,天象的危機解除,就可以不用再戴了,真是太好了。

想著心情不由的好了起來,遊到岸邊,把麵具稍微吹涼了一些,放在衣服裏,人繼續窩到水裏,難得的好時光啊。

溫湖的旁邊不知何時落下了一隻白鷺,體態輕盈,兩條狹長而軟的矛狀羽在微風中輕揚飛舞,潔

白的羽毛一塵不染,在陽光下閃熠著高貴的光華。一邊休閑的在湖邊漫步,一邊高傲的扭頭看著玲瓏。

“哇,好美好漂亮的白鷺啊,快過來,姐姐在這裏。”

玲瓏一邊慢慢的湊上前,一邊低聲引誘著,白鷺忽而起飛,忽而落下,像懂的和人一起玩耍一樣。玲瓏對著白鷺用水潑起一道道浪花,玩到高興處,玲瓏銀玲般的笑聲播撒開來,給靜謐的群山渡上了幾分歡樂。

在不遠處,有一個身著羽黃絲錦長衫的少年靜靜的看著湖中一人一鳥玩的開心,罩著金色麵具的臉上,收起淩厲的殺氣,揚起一抹難以琢磨的淡笑,他隻是路過,卻被這從未聽到過的歡樂笑聲吸引來一看究竟。

自古男女不相授受,看了幾眼霧氣中若隱若現的冰肌玉體,感覺甚為不妥,低頭尷尬的笑了笑,轉身走開。

但輕微的響動聲已經被玲瓏聽到。

“什麽東西?”

玲瓏嚇了一跳,在湖裏回轉頭,隻見一道羽黃色背影,如瀑的順黑絲發用同色的三指寬錦帶束起,頭發順滑的披在身後,身材頎長,一種優雅淡然的氣質擴散開來。

玲瓏看的有些走神,緊張的吞咽口水。

“不要轉身過來。”玲瓏看到男子微一側身,急忙大叫。

這光天化日之下,自已不著寸縷,要是被這登徒子看到了身子,這輩子清白就算玩完了。更何況,師父說過,不到十四歲,任何人都不能看到她的真容,雖然不明其中緣由。

男子背對玲瓏,尷尬的右手握拳堵在嘴邊輕咳了一下,聲音低沉而沙啞。

“姑娘請恕在下無意冒犯。經過此處,荒山野嶺之間,人際罕至,聽而有人笑語,才想一看究竟。”

黃衫少年說完自已也覺得奇怪,有必要解釋這麽多嗎?

聽到最後幾個字,玲瓏臉上冒起了三條黑線,赤身露體竟被這個登徒子看到了,關鍵他還說的風輕雲淡,像看一幅山水畫一樣的輕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