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說,我恨你
一看就知道是董西做的好事,韓蓓蓓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還是進去看,喊道,“琪琪,你在裏麵嗎?”
裏麵傳來聲音,卻是不很清晰,似乎是在爭吵,又似乎是在打情罵俏來著。
周琪說,“董西,你就是個混蛋。”
董西回著話,“說,琪琪,你先別生氣,聽我解釋。”似乎是在哄著琪琪。
琪琪從裏麵出來的時候,眼睛是紅著的,這讓韓蓓蓓覺得很困惱,琪琪從自己身邊走出去的時候,後麵的董西也立馬跟著出來了,韓蓓蓓拉住董西,說,“先別去,讓她消消氣,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就聽我一句勸。”
董西微微的看了一眼韓蓓蓓,終於沒有再追出去,隻歎了一口氣。
韓蓓蓓追著琪琪跑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童西嶼和石渠雨一起進來,石渠雨若有若無的朝著韓蓓蓓打了下招呼,而童西嶼則是像沒有看見韓蓓蓓一般,直直的朝著前麵的大廳走去。
琪琪並沒有走多遠,隻是靜靜的坐在前麵的石階上的一角,不仔細看的話,壓根就看不出來那裏還有人坐著,此時的琪琪就像是受了傷的小白兔一般,靜靜的坐著,將自己蜷縮起來,韓蓓蓓忽然就想起,不知道是不是當初大鵬離開的時候,琪琪也會這般的將自己給偽裝起來,她寧願琪琪拿著一打啤酒來找她喝,也不願琪琪像現在這樣一聲不吭。
琪琪說,“蓓蓓,我該怎麽辦?”
韓蓓蓓看了一眼已經雙目通紅了的琪琪,而她的心裏也有一句話在她自己的心裏響起來,那句話似乎也是她在問她自己,是啊,她該怎麽辦,她的婚姻又該怎麽辦呢,剛剛看見陪在童西嶼身邊的是石渠雨,而不是她,那麽,她又該怎麽辦呢?
韓蓓蓓說,“琪琪,去找董西說清楚吧。”
琪琪沒有看韓蓓蓓,隻是手指下意識的在地上劃了一道又一道,就像是劃在她自己的心上一眼。
琪琪說,“我懷孕了。”說這話的琪琪就像是無助的孩子一般,找不到回家的路,因為她迷路了。
韓蓓蓓有些驚訝於琪琪的表情,說,“是董西的吧?”
琪琪點頭,然後就再也沒有說一句話,隻是一直在那裏用指甲劃著地板,好像是要將自己的指甲給摳出血來才罷休。
韓蓓蓓拉住琪琪,不想讓琪琪在傷害自己,說,“你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的談?”
韓蓓蓓想她是真的有些怒了的,要不然不會這樣的衝著琪琪發火,或許又是看見石渠雨,或許又是因為童西嶼的漠視,所以,她才會被折磨的成這樣了。
琪琪隻一直一直大滴大滴的掉眼淚,眼淚砸在地麵上,也砸在韓蓓蓓的心裏。
韓蓓蓓抱住琪琪的有些僵硬了的身子,寒冷的風已經將他們吹的沒了知覺。
韓蓓蓓說,“琪琪,我們進去好嗎,坐在外麵,會生病的。”一邊看著穿的有些單薄的琪琪,一邊說。
琪琪手裏捂著一杯開水,凍的青紫的嘴唇看著韓蓓蓓的眼裏似乎讓韓蓓蓓看到的是當年的那個自己一般,那年和張瀟分了手,韓蓓蓓也是一邊用力的哭,一邊用手指摳著地板,隻是,那個時候身邊沒有一個安慰自己的人。
琪琪說,“董西訂婚了。”
韓蓓蓓看了一眼琪琪,問道琪琪,“你打算怎麽辦?孩子呢?”
琪琪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盡管那裏還是平坦如初,可是,似乎隻要那樣的觸碰,就可以聽的到裏麵新生嬰兒的心髒的跳動一般。
琪琪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韓蓓蓓問,“他知道孩子的事情嗎?”
琪琪依舊隻是搖頭,拉住韓蓓蓓,說,“蓓蓓,求你,不要告訴他。”
韓蓓蓓說,“我去找董西,讓他對你們負責,這樣的人做事也要有擔當的吧。”韓蓓蓓想著以前在追著琪琪跑的董西不是這樣的,怎麽,現在搞定了就要變心嗎,她韓蓓蓓絕對不允許。
琪琪依舊隻是一味的落淚,沒有說話,韓蓓蓓那個時候就在想啊,為什麽平日裏的張狂的琪琪,原來碰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看來,那也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受了太重的傷害了。
韓蓓蓓後來沒有找到董西,聽崔澤說是被董
西家的老爺子給叫走了。
韓蓓蓓問崔澤,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崔澤已經訂了婚了?”
崔澤聳聳肩,不置可否,看了一眼有些氣憤的韓蓓蓓,說,“訂婚是訂婚,也不是結婚,再說了,我看董西那個小子是非你朋友不娶的,你就別操心了。”
韓蓓蓓說,“你話說的輕巧,你知道什麽,琪琪懷孕了。”
韓蓓蓓說琪琪懷孕的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大,再加上原本是童西嶼站在台上說著話的,恰好音箱有些問題,所以,頓時一片鴉雀無聲,而大家的目光也都轉向了站著的韓蓓蓓以及韓蓓蓓身邊的崔澤。
韓蓓蓓這才知道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麽,這個不就是意味著現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嗎?韓蓓蓓現在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童西嶼遠遠的站在台上看著被崔澤拉出去的韓蓓蓓,一直也沒有將講話完成。
站在童西嶼身邊的石渠雨悄悄的用手肘碰了一下童西嶼,臉上掛著的依舊是得體的微笑。
崔澤沒有被韓蓓蓓的話給震驚到,反而是臉上掛著異樣的表情了,說,“真沒有想到,董西有倆下啊。”
韓蓓蓓看著崔澤,冷笑道,“你們難道就隻會把愛情當兒戲嗎?”
崔澤的眼光頓時變得犀利起來,一步一步的走近韓蓓蓓,嘴角溢出一抹笑,似乎是嘲諷,又似乎是可笑的姿勢,總之,在韓蓓蓓看來,就像是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隨時都會落下來,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下來而已。
崔澤說,“你說我們把愛情當兒戲,那麽你呢,你看著真的是很好,外表冷靜,可是你比我們更狠吧,在你的眼裏,婚姻不也是兒戲嗎?”
韓蓓蓓的心頓時咯噔一下就落了下去,她沒有想到崔澤會這樣的說,或許該說,她不知道崔澤知道這些事情。
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去,卻是再也沒有退路,韓蓓蓓看著腳底下的落空,如果,再往下退的話,她就會狠狠的摔下去。
韓蓓蓓假裝鎮定,看著崔澤,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說完就要離開。
崔澤一把拉住韓蓓蓓,沒有讓韓蓓蓓有逃跑的機會,說,“怎麽,你現在知道誰才是最大的玩家了吧,我們和你一比,不過是一點的皮毛而已。”
韓蓓蓓低頭不去看崔澤,此時的崔澤就像是獸性大發一樣,雙目赤紅,但是嘴角依舊掛著一幅若有若無的微笑。
韓蓓蓓說,“崔澤,放開,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崔澤笑,終於是出了聲,“哦,對了,我忘了,你不要去管,我當然沒有資格管你,還有那個醫生也可以管你對吧?”
韓蓓蓓終於忍不住了,一巴掌甩了上去,正好落在了崔澤的臉上,留下了一個紅紅的印記,韓蓓蓓咬牙說道,“你查我?”
崔澤的手輕輕的從摸著自己被打的部位,舌頭微舔,有血腥味,笑,“我是查你,敢做不敢當嗎,還是說,如果我給你些錢,你明天也可以和我去領結婚證呢?”
韓蓓蓓拚命的控製著自己還在發抖的身子,手裏的皮包也被韓蓓蓓用自己尖銳的指甲給劃出了一個深深的痕跡,韓蓓蓓說,“崔澤,我恨你。”
說完之後的韓蓓蓓頭也不回的跑下了樓梯。
而那邊的舞會還在不疾不徐的進行著,韓蓓蓓撞翻了正在舞會之間遊走著的侍應生手裏端著的托盤,托盤裏的酒水灑了一身。
侍應生說,“對不起,對不起。”卻是看見韓蓓蓓紅紅的眼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童西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邊的石渠雨伸出手想要拉住童西嶼,終於還是忍了忍,看著童西嶼走到韓蓓蓓的身邊去。
韓蓓蓓看著身邊站著的童西嶼,她從來沒有覺得童西嶼原來有這麽的高,隻是這個時候的童西嶼,依舊是冷冷的站在那裏,童西嶼的身上就像是圍著一圈光暈一般,神聖而又夢幻。
童西嶼蹲下身來,將自己的衣服包住韓蓓蓓已經濕透了的全身,將韓蓓蓓扶了起來,冷眼掃過身邊的人,卻是沒有一個人再敢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圍著了。
韓蓓蓓說,“我疼。”
童西嶼難得的好脾氣的問,“哪裏疼?”
韓蓓蓓指了指自己的腳踝,那裏已經腫了一片,紅紅的一塊。
童西嶼緩緩的脫下韓蓓蓓的高
跟鞋,輕易的就將韓蓓蓓的鞋子給丟到了馬路上,就像是用哄小孩的口氣說道,“現在不疼了吧?”
韓蓓蓓就記起了小的時候,因為她走路走的比較晚,所以在學走路上沒有少吃虧,經常是被絆倒了,摔的輕的時候,韓蓓蓓不會哭,隻是實在摔的重的時候,才會一個人坐在那裏耍賴不起來,一直哭,明明那個時候很想喊媽媽的,也很想說疼的,可是,到了嘴裏,就變成了咿咿呀呀的哭聲了。
韓彩潔看到的時候,就會假裝打地板,然後看著韓蓓蓓說,“蓓蓓,現在不疼了吧?”
那個時候的韓蓓蓓就會破涕為笑,好像真的那樣就不疼了。
可是,麵對著麵前忽然變的溫柔起來的童西嶼,韓蓓蓓變的不知所措起來,車子依舊在行駛著,司機也很盡責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是,韓蓓蓓卻是再也不肯說一句話了,這和小的時候的是不一樣的情況,小的時候的韓蓓蓓是因為想要說話,卻是說不出來,而這下的韓蓓蓓,是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車子已經行駛了好遠,韓蓓蓓才想起自己把琪琪給丟在了酒店,一邊喊著停車,一邊說,“琪琪還在酒店。”
童西嶼按住韓蓓蓓亂扭動著的身子,說,“我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韓蓓蓓沒有想到童西嶼會把自己帶到醫院來,在看到醫院的名字的時候,韓蓓蓓有種想死的心了。
韓蓓蓓賴在車上不肯下來,童西嶼說,“下車,你的傷口要清理一下。”
韓蓓蓓猶豫了很久,童西嶼以為是韓蓓蓓小孩子脾氣犯了,畢竟人在受傷的情況下是比較容易脫離本性的,就拿剛剛韓蓓蓓的表現來說,這和他以前見到的韓蓓蓓是完全不一樣的,原來她也會痛,也會撒嬌。
韓蓓蓓說,“我不用看了,腳過倆天就會好的。”
童西嶼沒有聽韓蓓蓓的話,依舊命令說,“下車。”
韓蓓蓓見和童西嶼沒有商討的餘地,終於還是邁出了一步,看了一眼自己光裸的腳,童西嶼好笑又好氣的看著韓蓓蓓,韓蓓蓓依舊沒有向童西嶼求救的意思,童西嶼不得不自己彎下身去將韓蓓蓓抱了起來。
韓蓓蓓將自己的臉埋在了童西嶼的胸口處,童西嶼低頭看了一眼韓蓓蓓,嘴角湧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那微笑一閃即逝,讓人不禁覺得那是錯覺。
在護士給包紮的時候,韓蓓蓓依舊是低著頭沒有敢抬頭,一邊包紮的護士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門口守著的童西嶼,臉上泛出紅暈,護士說,“那是你的男朋友吧,真好,有這麽帥的男朋友,你男朋友對你真好,我剛剛看他啊,一路抱著你進來的。”
韓蓓蓓順著護士的目光看過去,站在門口的童西嶼逆著光的背影看起來那麽的好看,輪廓的剪影就那麽的印在了韓蓓蓓的心上,他的影子,就像是掠過水邊的飛鳥一般,輕輕的,卻是在她的心裏蕩起了一波漣漪。
一聲叮囑著韓蓓蓓,話卻是對著童西嶼說的,醫生說,“腳步能碰到水,要按時來複檢,還有,劇烈運動不能做。”
說完之後,將一個單子遞給童西嶼,童西嶼接過單子,又順勢將韓蓓蓓給抱了起來。
一切原本進行的很順利,可是,在出門的時候,韓蓓蓓還是意外的碰到了剛剛來倒班的張瀟。
張瀟站在走廊的那頭喊著被童西嶼抱在懷裏的韓蓓蓓,口氣裏很多的不確定,“蓓蓓?”
他就站在時光的那一頭,那麽的遠,又那麽的近,就像是很多年前那般,站在學校的走廊裏,喊著“蓓蓓。”可是,當以這樣的場合麵對的時候,韓蓓蓓還是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擊中了一下,有一種酥酥麻麻感覺,那是類似於一種癢的感受,想要去撓,卻又不知道傷口在哪。
韓蓓蓓從童西嶼的懷裏抬起了頭,看著不遠不近站著的張瀟,就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般的遙遠。
童西嶼亦是抬頭看向那邊的張瀟,他不是局外人,可是,也是聽的出這個男人嘴裏喊出蓓蓓的時候帶著的情感絕非是那麽的簡單的碰到一個老朋友般的寒暄的姿態,而他似乎也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麽韓蓓蓓不願意來這家醫院了。
韓蓓蓓笑,倒更像是在哭一般,反正那表情好看不到哪裏去,她沒有說話,依舊倆手攀著童西嶼的肩膀,連簡單的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