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泛舟
日落時分，舞陽公主高興的回到馨園，見她二哥坐在院子裏一個人喝茶，便走了過去，“二哥，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今天沒有出去嗎？”
“出去了，比你早回來一些而已。”魏玄瑞見她興高采烈的模樣笑了笑，“今天都去了些什麽地方？”
“妙瑩帶著我在尚行街那邊逛了一天，買了很多小玩意兒回來。”舞陽公主說罷從丫鬟那裏的布袋裏拿出剛買的油紙傘，將其撐開展示給他看，“二哥你看，這傘好不好看，是不是做得很精致，尤其是這上麵的畫，我一見就很喜歡。”
魏玄瑞接過傘細細觀看，“確實做得很精致。”
“原本妙瑩也看中了一把的，可是卻沒有買，哎。”舞陽公主輕輕歎息，“都是因為她表姐。”
“那位趙六小姐？”魏玄瑞挑了挑眉。
“對啊，就是因為她，妙瑩本來一眼就相中了一把桃花美人傘的，那桃花和美人都畫得栩栩如生，確實很好看，可是那老板告訴她，上麵的那位美人就是她表姐，她就再也沒正眼瞧過那把傘了。”
魏玄瑞失笑，“她和她表姐之間竟有如此深的結締。”
“對啊，其實我發現她表姐並沒有她描述的那般矯情，不過這話我可不敢當麵跟她說。”
“我們家妹妹也有不敢做的事情嗎。”魏玄瑞故意逗她。
“二哥，妙瑩是我的好姐妹，我當然不想讓她不高興了，她和她表姐啊，估計就是小時候的誤會鬧的，其實吧，有時候我覺得，她脾氣還挺拗的，一旦認定了的事情，就很難改變了。”
魏玄瑞若有所思的凝神，確實是個脾氣執拗的姑娘。
“對了二哥，你明日有安排嗎？”
“暫時沒有。”這幾日趙家的那幾位少爺幾乎帶他遊遍了整個江南，明日並無安排。
“那跟我們去遊玉河吧。”
“你們？就你們兩個嗎？”
“對啊，妙瑩說去跟趙太公借艘樓船過來。二哥是覺得就我們兩個沒意思麽？”
“二哥可沒這麽說，明日什麽時候？”
舞陽公主見他答應了遂露出愉悅的表情，“就早上，到時妙瑩會派人過來叫我們。”
第二日一大早，淩妙鶯就去了馨園，舞陽公主剛用完早膳，“還以為你沒這麽快呢。”隨後對一旁的丫鬟吩咐，“你去告訴王爺，我們要出發了。”
淩妙鶯有些困惑，“通知王爺做什麽？”她這個妹妹現在還要向他報備行程了？
“我昨日叫他也一塊去，你不會介意吧？”
她當然介意了，“嗬嗬，王爺是你的二哥，我怎麽會介意呢。”人家是王爺，趙府的貴客，她總不可能叫他別去吧？
“那就好，其實我二哥這人看起來冷冰
冰的，實際上還是很好相處的。”
確實冷冰冰，還陰晴不定，喜歡折磨別人，感情騙子。一提起這個人，淩妙鶯又開始了那滔滔的恨意。
趙府的這艘樓船，是特意從洪都定製而來，工匠的手藝巧奪天工，船身看起來不算很大，裏麵卻應有盡有，從遠處看，就好似一座會移動的宮殿。
熟睡的江南逐漸從晨光中蘇醒過來，街上逐漸有了叫賣聲，玉河上卻仍然霧茫茫的一片，樓船若隱若現的在白霧中行走，好似從天上而來。
舞陽公主心情舒暢的站在二樓的船頭，真正體會到了所謂的小橋流水人家。“這江南人也太會享受了。”
“這個時候煮上一壺黃酒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淩妙鶯看了看酒壺裏的黃酒，感覺溫度應該差不多了。
舞陽公主好奇的上前聞了聞，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聞著都感覺要醉了。”
淩妙鶯卻不以為然，“還好吧，我聞著挺香甜的，這個在我表哥那裏算是最甜的了。”
“既然都拿來了，我當然要嚐了，這個可是江南的特產呢。”舞陽公主瀟灑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在這美酒麵前，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變豪邁了不少。
“王爺應該不會喜歡這麽甜的酒吧。”淩妙鶯對站在船尾的魏玄瑞說，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那麽出神，江南佳人？沐王府又要新添成員了麽。
魏玄瑞倒也沒推辭，“既然是淩小姐親自煮的酒，甜一點也無妨。”說完走過來坐在舞陽公主的對麵。
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他這麽有性格的一位冷酷王爺，需要對她這麽假模假樣的客套麽？
“來，我敬你們一杯。”舞陽公主輕輕舉杯。
魏玄瑞見她這模樣不禁輕笑，“敬酒詞都還沒有說就要學人家敬酒了。”
舞陽公主爽快的擺擺手，“就是心情好嘛，要那些麻煩的東西做什麽，來，敬你們。”說完痛快的一飲而盡，索性杯子不大，也就兩口的分量。
淩妙鶯也拿起酒杯，優雅的用衣袖遮著嘴，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酒一喝，感覺身上都溫熱了許多。”並且也沒有聞起來那麽醉人，香甜香甜的，她得帶幾壇回去。
樓船漸漸行駛至玉湖，周圍瞬時豁然開朗起來，舞陽公主興奮的走下了樓，隻留淩妙鶯與魏玄瑞幹坐在那裏。
淩妙鶯似乎感覺魏玄瑞一直在看她，更加坐得不自在，低頭想著該找個什麽借口起身走開。
“你經常喝酒嗎？”魏玄瑞問這個不是沒有原因的，畢竟她剛才煮酒的動作非常熟練。
“沒有，我很少喝。”她尤愛這香甜的米酒，隻可惜家裏人都不讓她喝，雖然不是嚴令禁止，但也絕不提倡。
“方才你煮酒的動作那麽
熟稔，我還以為你經常自飲自酌。”
“王爺見笑了，我隻是經常自己煮茶而已，都是煮水，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不知王爺覺得方才的酒味道如何。”
魏玄瑞望著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非常香甜，很合我的口味。”似乎有些回味無窮。
淩妙鶯暗自皺眉，原來他好這一口，一個大男人，居然喜歡喝甜酒，一點都不夠豪氣。
“王爺慢坐，我去那邊看看。”說完又走到了船頭，深深地呼了口氣，瞬時自在了許多。
“江南果然是個養人的地方。”沒想到魏玄瑞也走了過來，與她並排立於船頭，在站在他們身後的荷葉眼裏，眼前這對男女的背影看起來像極了一對璧人，不過這話她也隻能爛在肚子裏，她家小姐，隻要一涉及到沐王爺的事情就變得非常的……焦躁。
“王爺莫不是見到了在水一方的佳人了？那可要好好把握呢。”略帶不屑的語氣，淩妙鶯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說完她也有些後悔了，對方是王爺，這話說得貌似有些大不敬了。尤其遇到的還是個睚眥必報的王爺，她是不是要倒黴了？
魏玄瑞卻也不惱怒，甚至是溫柔的笑看她，“你應該也算半個江南人。”
淩妙鶯微愣，這話不停的在腦海裏打轉，卻愣是想不出他這話裏的涵義。並且他剛剛那眼神，是……溫柔？她曾經一度的認為，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就是應該配那樣溫和的表情，隻可惜，在嚐受過他的笑裏藏刀之後，她實在是怕了。
“王爺，我最近是做了什麽事情惹您不開心了？”
魏玄瑞愈加好笑的看著她略帶緊張的神色，“淩四小姐這麽乖巧惹人喜愛，又怎麽會惹怒我呢。”
“嗬嗬。”淩妙鶯幹笑兩聲，能不要這樣和她說話嗎？
正當她心裏暗暗發毛之時，船身卻突然激烈的震蕩了一下，她心裏一驚，身子頃刻往前跌去，幸而旁邊的魏玄瑞及時拉住了她，否則她恐怕就要掉水裏去了。
“謝謝王爺。”淩妙鶯驚魂未定的掙開他的手。
“你們都沒事吧？剛才我讓船夫把槳給我玩兩下，沒想到就觸礁了。”舞陽公主抱歉的走上來，還以為劃船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沒想到裏麵還有這麽多學問。
“我們沒事。”
“沒事就好，那我繼續劃了，你們小心點，盡量不要站在船頭或者船尾。”舞陽公主說完又走了下去。
淩妙鶯繼續望著湖麵發呆，腦海裏卻是思緒萬千，本以為跟身旁之人定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卻又因為舞陽公主而橫生出這麽多牽連。可奇怪的是，自己的心情似乎很容易被他影響，隻要有他在，她的心情就絕對平靜不下來，變得易怒。這難道是因為恨？答案不得而知，總之她一直都告誡自己，要遠離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