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乞丐？師父
一個月後……
“洛軒哥哥，我們這樣做是不對的！”小天涯看著懷裏囊鼓鼓的錢袋，再一次不滿的嘟囔道。
這一個月來，整天跟著洛軒偷雞摸狗，今天偷路人甲一個錢包，明天偷路邊賣包子的幾個包子，後天偷王婆家的一隻雞。
盡管小天涯非常不喜歡這樣做，但在幾次乞討不到東西，還要遭人唾罵嫌棄之後，心情低落之餘，也不得不開始向洛軒學著向別人“暗借”東西。
你還別說，這小家夥還真是這塊料，一學就會，而且能現學現用，小手一伸，錢包拿來。隻不過偶爾會小小抱怨一下罷了，畢竟他從出生開始接受的都是正直之道，哪像這個……
“喂，天涯，怎麽不對了。你想想，如果我們不這麽“借”，直接向他們的要的話，他們肯定不會給我們，而且很有可能罵我們甚至打我們，那我們吃什麽喝什麽，等死啊？再說了，我們又不是白要他們的，哪位閑人曾經說過，說什麽救人一命勝造什麽什麽……屠夫來著。所以，我們拿命讓他們救，是在幫他們積陰德啊，他們應該感謝我們才對，是不是？”洛軒滿嘴跑火車的強詞奪理。
“啊是。不對，不是是……”小天涯被他的歪理忽悠的暈頭轉向，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別是不是的，聽我的準沒錯……不好，他們追來了，快跑！”洛軒話還沒說完，一把拽起小天涯就開始迅速奔逃。天涯迷迷糊糊的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就被洛軒硬拽著向前逃走，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得，債主來了，逃吧。
這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洛軒天涯二人這門“暗借”的技藝也是越練越熟練，身子骨也在每天被追的飛逃的過程中越來越結實。雖然洛軒隻有七歲，聶天涯隻有五歲多，但在最初的一個月被人追著打過幾回後，卻是很少被人追到打了。生死存亡的壓力，確實是挖掘人潛能的最好方式！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距離天涯家被滅門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小天涯畢竟還是個孩子，時間長了也就慢慢淡忘了，隻是偶爾還會做噩夢，幾次都在夢中驚醒。又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為了吃喝，天涯洛軒二人不得不再次出手。
這次他們盯上了一個衣著華麗之人。此人是一個青年男子，身高近七尺，體型偏瘦，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麵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係著一個流花結。最重要的是要腰間鼓鼓的錢袋，一看便是家財萬貫的風流公子哥。手裏拿著把旋風扇，正裝模作樣的兩步一搖，三步一扇的走著。二人欣喜，看來今天又可以大賺一筆了！
“店家，這布多少錢一匹呀。”
“冰糖葫蘆，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蘆……”
“兒子，別亂跑……”
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無不彰顯這是一個下手的好時機。二人按照計劃，偷偷的跟在男子的後麵，裝作漫不經心的向人乞討。來到集市中心，人群已經非常密集了，下手的絕好時機！洛軒按照計劃跑到浪蕩公子麵前，由他乞討纏住男子，他知道這種人肯定不會施舍給他錢，再由天涯迅速抓住時機把錢包偷到手。
“大爺，行行好，給點錢吧！我已經三天沒吃過東西了！”洛軒手裏拿著個破碗，眼裏淚汪汪的，向這名衣著華麗的男子乞求。
“滾開！別擋大爺的道！”男子揮揮手，不耐煩的喝道。
洛軒心裏竊喜，果然和料想的一樣，事情可成矣！“大爺，您就行行好吧！求求您了！嗚嗚嗚……”洛軒繼續纏著這名男子為小天涯爭取時間。
“我再說一遍，快滾！你死不死和我有什麽關係……好你個小兔崽子，竟敢合夥騙我偷我東西！”男子突然憤怒的罵
了一聲，同時伸手抓住了一雙稚嫩小手。
洛軒大驚，心裏大叫：不好，練家子！天涯失手了！急忙低頭一看，正看見小天涯正茫然無措的發呆，大眼睛裏充滿了驚慌，伸出去的手還被此人抓著，幾次用力都未能撤回來，一時之間洛軒也沒了注意。他不可能丟下天涯不管自己逃跑，雖然他才認識天涯三個月的時間，但心裏早就把他當作了自己的親弟弟，當作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哼！”男子一聲冷笑，“兩個小兔崽子，敢在老子麵前耍花招！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整個青陽鎮，誰敢惹我王洪文！你們兩個乳臭未幹的臭乞丐，敢偷我的東西，活的不耐煩了吧？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們兩個，恐怕你們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我王誌文的厲害！”王誌文惡狠狠的說道。
百姓越聚越多，議論紛紛。“原來他就是王誌文，聽說他是咱們鎮首富王家王文誌的兒子，難怪這麽驕橫！”一個百姓低聲說道。
“可不是嘛。聽說他跟著個武師學了點功夫，整天就知道到處惹是生非，調戲美貌少女，登徒子一個！”另一個知情人說道。
王洪文用力一推，小天涯就被推倒在地上了。洛軒急忙去扶天涯，卻也被王洪文一腳踹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二人畢竟太小了，是個他們也打不過王洪文啊，就這麽被王洪文拳打腳踢，隻好用手護住頭部，疼的滿地打滾。
王洪文這廝下手頗重，沒幾下就打的他倆渾身淤青，不顧他倆的苦苦哀求，仍然沒有住手的意思。眼看天涯就要受不住，洛軒急了，站起來就要和王洪文拚命。“啊啊啊”洛軒用力抱住王洪文，推著他遠離天涯。但他怎是王洪文的對手，一下子就被摔在了地上。
“小子，你連自己都護住了，還顧得了別人？好，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們！”王洪文動了真怒，在他眼裏這兩個乞丐就是躺著挨打的命，不曾想敢對他動手，這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不可饒恕！王洪文已經把他們逼到了一個角落，殘忍一笑，用力一腳就跺了下來。
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啊”淒厲的叫聲讓人聽的渾身起雞皮疙瘩。慘叫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打人的王洪文。此時正躺在地上，一邊抱著腳滿地打滾一邊慘叫：“啊我的腳，我的腳……”一雙腳已經腫的像是大象的腳掌了。
眾人大奇，這是怎麽回事？難道王洪文是近視眼，眼神這麽差，沒踢到人反而一腳踢在石頭上了？眾人忙向兩人躺著的地方望去，哪裏有什麽石頭，分明是一個人！
眾人大驚，剛剛牆角處明明隻有那兩個乞丐，並沒有其他人，那此人是何時躺在那的？想到這裏，圍觀的人頓時心裏一緊，肯定是剛才見到兩個小乞丐危險了，才出手相救。天涯洛軒二人正準備承受更大的痛苦，誰曾想聽到的竟是一聲慘叫。再看時王洪文已經倒在了地上，身邊多了一個人。準確的說，應該是多了一個老乞丐。身上破破爛爛，蓬頭垢麵的，比乞丐還像乞丐呢。此時手裏拿著個酒葫蘆，正醉醺醺的喝酒呢！二人看的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忘記說聲多謝了。
王洪文氣急敗壞的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氣的老臉通紅：“你是何人？老梆子，你竟敢壞我的事，還敢打傷我！我要殺了你！”此時的王洪文早就被氣的失去了理智，跟本就沒想到自己為什麽受傷，一心隻想著殺了這三個人！順手從路邊撿了塊板磚，紅著眼砸了過去。眼看著磚頭就要砸在老乞丐身上，老乞丐仍然沒什麽反應，就好像砸的不是他似的，仍然是慢悠悠的喝著酒，眾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突然，也不見老乞丐有什麽動作，王洪文和他手裏的磚頭在離老乞丐身前半米處，就像是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上麵似的，整個人都被震得慘叫著飛了出去。圍觀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頓時，人群大亂，眾人四散奔走。因為王洪文被震得暈過去了，眾人以為出了命案，怕受牽連，故此都走開了。很快，街上
便隻剩下了三個乞丐和昏迷不醒的王洪文。
“嘿嘿……”老乞丐瞄著他們倆，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笑的兩人心裏直發毛。“我說，兩個小家夥，我救了你們，你麽是不是該感謝我啊？”老乞丐笑嗬嗬的問道。
“多謝救命之恩。你想要我們怎麽感謝你呢？”天涯問。
“嗬嗬，不忙，不忙。先把你們的手伸過來。”老乞丐笑吟吟的道。
兩人不解，但還是聽話的伸過手去。老乞丐伸出自己一雙油膩膩髒乎乎的手，一手一個的抓住他倆的手，看的兩人直咧嘴。在被抓住的一刹那，二人就感覺到身體內就像是有一股暖流通遍全身，異常的舒服。“好了。”老乞丐說道。
“啊這麽快！”兩人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鬆開了手。二人一檢查身體，不禁目瞪口呆：全身的傷都消失了，而且一點疼痛感都沒有！
“怎麽樣？想不想學啊？”老乞丐笑眯眯的說道，有種說不出的奸詐。
“想，想。老爺爺你就教教我們吧！”二人大喜，連忙央求道。
“想學呀，好說好說。來來來，跪下磕三個頭，喊聲師父就行了！”老乞丐笑著說道。
“師父？”二人一呆，隨即跪下，二人異口同聲的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咚咚咚”，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好好好，乖徒兒，快起來，起來。”老乞丐笑的嘴都快咧到後耳根處了，活像個大尾巴狼。
“徒兒啊，為師現在又餓又渴。你們看是不是先去給師父弄點吃的喝的？”老乞丐和他倆“商量”道。
“可是，我們沒錢啊。”天涯為難的說道。
“錢？好徒兒，要錢幹啥？接著幹你們的老本行啊！不用怕，有我呢，沒看到我隨手一摸你們的傷不就好了嗎？好了，去吧，我在這等你們！”老乞丐笑嗬嗬的說道。
“靠！老梆子！原來是收我們當跑腿的了！”洛軒腹誹。但師父發話了，他倆也隻好不情不願的前去。
一個時辰後，洛軒懷裏抱著大塊的肉，天涯手裏拿著酒，回到了老乞丐這裏。“喏，老頭，吃吧。”洛軒小嘴一撅，不情不願的把食物遞給老乞丐。
“喂，小家夥，怎麽說話呢！什麽老頭，叫師父！沒大沒小的！”老乞丐不滿的說道。“走了，找個地方吃完東西好好睡一覺！”老乞丐慢悠悠的站起來，一邊吃一邊向前走去，洛軒天涯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師父，不能再走了，前麵就是迷魂林了，我們進去就都出不來了。”洛軒叫道。“誰說的？”老乞丐看了他一眼，“大驚小怪！”繼續向前走去。
“師父，師父”，天涯向前抱住他，“真不能進去，他們都說裏麵有妖怪，進去就出不來了！”天涯急得大喊。
“你見過妖怪？”
“沒，沒有。可是……”
“沒見過就是沒有。走了！”說完，老乞丐就拖著倆走了進去。
“啊呀呀，不要啊，我還不想死呀。”
走了一段路，就到了一座山神廟之前。“以後，我們就暫時住在這裏了。”老乞丐說道。“還有，以後的吃喝就靠徒兒你們倆了，為師年紀大了，走不動嘍！”老乞丐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靠！老梆子！真無恥！”洛軒心裏大罵，小天涯也是一個勁的翻白眼，小嘴撅得老高，都快能栓頭驢了。
畢竟受到傳說的影響，兩個人又小，心裏都有些恐懼。但一夜過去，什麽事情也沒發生，讓二人放心不少。第二天，倆人出去找東西吃，也沒有迷路，順順利利的出入也沒什麽事情發生，讓倆人徹底放下心來。再他二人看來，原來傳說是假的啊，以訛傳訛罷了！可是事實真是這樣嗎？還是因為老乞丐的緣故呢……
從進入山神廟開始之後的多半年，二人就又開始了半邊跑路半邊偷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