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古神
冷夜下定了決心，刻苦修煉。連續三天三夜的時間不眠不休，一直在客棧修煉獨門玄功。
第四日夜晚，冷夜腦海突然乍現了那晚夜間見到的那酷似鬼淩的人。冷夜緩緩睜眼，暗道：“再不找天使之刺來不及了！”
緩緩站起，內視體內，功力之進步微不可見，冷夜緩緩的歎了一口氣。“哎，看來我的武學天賦真的沒了！”說完，看著那暗黑的夜空，從窗外縱下。
按照上次黑篷人的路線，冷夜再次來到了那滿是墳墓的陰暗之地。透過幽陰的迷霧，冷夜穩住心神，摸索著前進。
冷夜越是深入，越是有著一種幾欲窒息的感覺。“亡靈的怨氣好是沉重，就是這單純的氣息都能讓我窒息。這裏，埋著的至少也是武道七級的強者！”冷夜想道。
萬千強者亡靈之怨氣的可怕，足以堪比一個混沌級超級強者的壓迫。“哢”，冷夜的腳下一陣哢哢的聲音響起。他連忙倒退了幾步，環顧四周，卻又是沒有發現任何的動靜。
“呼”，冷夜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四下察覺之下，他發現，自己所站的腳下就是當初那個銀發背影者打坐的地方。
冷夜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他過人的靈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所有的亡靈之怨氣都是朝著自己腳下的這個地方湧來。若是將整個墳場比作一個陣法，那冷夜腳下的地方就是陣法的陣眼、核心。
四周都是怨氣，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厚到實質化的形狀。“不好！陰氣蝕骨！”冷夜暗叫。急忙運轉玄功，企圖阻擋這恐怖的陰氣流入自己的體內。身體外一道血紅色光罩籠著，不過，出乎預料的是，冷夜越是運轉自己的這門玄功，外麵的陰氣越是往體內鑽。
“不管了！隻有用家族玄功了！”麵對這種情況，冷夜皺了皺眉頭，咬牙道。他決定用家族功法，以大剛大陽對付陰氣。
“澎”，以冷夜為中心，一道猛烈的金光照亮了整個墳場。陰氣如同看到佛光，佛光普照之處，陰氣完全渙散。
“這功法對付陰氣真是恰到好處！”看著陰氣退去，冷夜想道。“可是，大哥的話一定有他的意思！”
“先前的那陰氣卻是沒有想象中那般傷害，反是融入了我的功法之中，或許吸收這陰氣是我提高武學的一次機緣！”冷夜陷入了沉思之中，“我現在已不是以前的那個武學天才，修武一途，我若不另辟細徑，難成巔峰！”
冷夜緩緩收去那金色功法，運轉自己的暗紅色功法。狂笑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暗紅色功法冷夜是更為熟悉，一道道陰氣流入體內，一個周轉卻是變成了那濃鬱的自身真氣。冷夜大叫：“太好了！雖然我的武學天賦已去，但我的功法竟是可以吸入這陰氣！”
冷夜穩住心神，忘記周圍的一切，大量的吸收著陰氣，可就是每次達到飽和狀態之時，那原本的能量似乎莫明的消失一半。“怎麽會這樣？”冷夜內視體內，眼看天就要亮，吸了許久的陰氣卻突然的沒有了一半。
“吸取外力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冷夜想道。淡然的站起，突然卻是一口氣血吐出。
“怎麽會這樣？”看著吐出的鮮血，冷夜百般不解。雙眼漸漸模糊，腦袋也是一陣膨脹，靈海處有兩團真氣不停地碰撞。一團是血紅色的真氣，那是冷夜最為熟悉的。還有一團相對小些，呈金黃色。
“真氣相克！”冷夜此刻終於知道了大哥冷無痕的良苦用心。那團相對較小的金色真氣乃是至陽真氣，而自身隻能幻化至陰真氣。陰陽相克，此刻較大的血紅色真氣試圖吞噬那金色真氣，金色真氣拚死反抗。
因此，冷夜的體內，陰陽真氣在其中交戰不休。真氣在經脈中亂竄，如此下去隻會徹底的崩潰他的經脈。
“啊！”冷夜心中猶如承受萬蟻蝕心，萬斷筋脈之痛。他痛叫不已，整個墳場都是一陣痛苦的回蕩聲。
“陰陽平衡，扭轉乾坤！”就在冷夜痛苦之時，一道聲音幽幽的滲入自己的靈海。
“陰！陽！”腦海一道靈光閃過，“心神分二！”
在這個時候，冷夜唯有將在經脈亂竄的真氣融為一體，以一種太極陰陽之勢達到平衡。
“收！”冷夜閉上雙眼，心神分為兩股，一股控製血紅色真氣，一股控製金色真氣。這對於冷夜而言，是精神力上一個重大的考驗，若是稍有差池，不但武功俱廢，甚至會因精神力受損，變得癡呆。
血紅色真氣乃冷夜本體真氣，控製起來比較容易。冷夜的心神穩住好血紅色真氣，再度集中控製金色真氣。出乎預料的是，那相對弱小的金色真氣卻是難以控製，不停不休的要與強大些的血紅色真氣一決雌雄。
“我若是能讓這兩股真氣達到陰陽平衡之態，那麽我的武技一定會跨出一大步吧！”冷夜想道。可是，不管怎麽努力，這看似弱小的金色真氣大剛大陽，就是不與陰柔的血紅色真氣合作。
金色真氣始終不肯放下傲慢的頭顱合作，而紅色真氣也開始不安起來，眼看冷夜就要控製不住了。他歎氣道：“難道我
冷夜注定要失敗嗎？”
這時，身上一道不易察覺的寒光閃入。冷夜也隻是留意到，一道寒光一閃，那傲慢的金色真氣如同看見王者般臣服了下來，慢慢匯聚到冷夜的丹田之處。
“陰陽之勢大成！”神奇無名寒光一閃而逝，解決了冷夜的危機。看著緩緩在體內形成太極圖案的圓形真氣，冷夜大笑道。兩股真氣一紅一黃，成陰陽之勢，安逸的流動著。
“舒暢！”真氣在體內呈陰陽平衡之勢流過一周，冷夜緩緩睜眼道。
“這是哪裏？”冷夜睜開雙眼，眼前已是另一個世界。他看向四周，“白骨！”眼前灰白色的茫茫一片，竟是數以萬億的人骨。看著色澤已是年代已久，而且是隨意堆放著，似乎就是渾然天成的一般。
“難道這裏曾是一個古戰場！”冷夜細細觀察著四周，猜測道。
“對，這裏就是一個古戰場！”一個空明的聲音乍然的響起。
“誰！”冷夜本能的退後一步，警惕的望著四周。暗想：“我絲毫感覺不到這個人的存在，他至少也是混沌級強者，或者……”冷夜喉嚨滾動了一下，“或者，他已經成神，神級的超級強者！”
“不要緊張！你可以稱我為古神！”聲音乍然的響起，滄桑而空穀。“我不會傷害你，去找你想要找的東西吧！它就藏在這萬億白骨之中。等你找到了，我還有一個小禮物送你！”
“禮物？”冷夜不禁垂涎，暗想：“神級的老家夥送的東西怎麽會差！”
“可是，非親非故，他為什麽要送我東西呢！”冷夜轉念想道。“不管了，先找到天使之刺再說。”兩下思量，對著空空的白骨世界道：“謝謝老前輩！”
那人卻是沒有反應，似乎死了一般，連半點氣息也沒有。冷夜的腦門不禁冒出一排冷汗，暗道：“這古神都快成死神了！”想歸想，麵對這可能是神級的超級存在，冷夜再怎麽狂傲，可也不敢多言語，緩緩向著那堆赫然的萬億白骨走去。
“這麽多白骨，怎麽找啊！”看著那堆白骨，冷夜一下無語。如同大海撈針般找下去，恐怕天使之刺就已經出世了，到時，出世紅光閃過雲霄，萬千強者都會爭搶這根天使之刺。
冷夜茫然的看著那灰色大海般的森森白骨，眉頭鬱結。“到了這白骨世界，我天生的靈魂感應似乎就失效了！”冷夜心沉靈海，尋找著那若有若無的感應。
“天使之刺！於萬千天使屍骸而出，呈天地死氣而生。與日月共在，與萬宿爭鳴。乃世間至靈至情之物！”就在冷夜無計可施之際，腦海突然的閃過這些信息。
這時，古神的聲音再次悄然的響起。“天使之刺乃是這天地間至靈至情之物，若是要讓它提前出世，必須拿你身上至靈至情之物引起天使之刺的共鳴方可！”
“至靈至情？什麽意思？”冷夜不解。木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看向空穀的四周喊道：“喂，古神前輩，你說句話啊！我該怎麽辦？”
聲音傳蕩許久，遲遲沒有回應。冷夜知道，這奇怪的古神是不會回答自己了。
“我不相信我毀不了你！”沉默了許久，冷夜怒視著大海般的森森白骨道。說完，雙手連連結印。“血龍吟！”
隨著冷夜一聲怒喊。帶著遠古的王者威嚴氣息，一條血龍破空而出，“吼！”威嚴的龍鳴四起。血龍受著冷夜的命令，龐大的身軀幾乎碎裂了四周的空間，撲向億萬白骨而去。
“澎”，一聲龍鳴帶著道道擺尾巨響。隻見那大片的白骨如同碎影般破碎，伴隨著“哢哢”的聲音化為灰燼。看著那化為灰燼的白骨，冷夜笑了笑，輕蔑道：“管你以前是什麽重大人物，死後照樣是一具不堪一擊的骸骨而已！”
“哢哢”，又是一陣清脆聲響起，那化為灰燼的白骨竟開始再度的誕生新的白骨。那新生的白骨如同初生的花朵，晶瑩剔透，而且繁衍極快。相比先前毀滅掉的白骨數量，這些新生的白骨更是先前的十倍、甚至百倍。
“糟了！”看著大麵積增加的白骨，冷夜知道，這次真的是完了。猛然想起有人曾說過的一句話。“帶有無比怨氣的屍骸不會輕易被歲月腐蝕。若是外力強行毀壞，化為灰燼的白骨就會如同掉落的蒲公英般隨意播種。骨灰所落之處就是新骨再生之處，隻要有怨氣，屍骸不但不化不滅，更是亙古永存！”
眼看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冷夜第一次感到那麽的無奈。
“我到底該怎麽辦？”冷夜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坐著最壞的打算。他暗下決定，“反正我冷夜已是孤家寡人一個，為了卲陵，我會誓死守住天使之刺。”
冷夜決定等待著天使之刺出世，迎接著那幾乎是送死的爭奪。話雖如此，可是，此刻的他隻是武道四階的水準。天使之刺，很多隱姓埋名的強者也會不惜搶奪。隻能希望這次沒什麽強者在永恒冥域才好。
“我冷夜今天若是為了守護天使之刺而不幸，那也是足夠榮幸了！”冷夜坐在地上，苦笑著。眼神失落的撇過一邊，森森白骨處，一抹黯淡的光芒在眼角閃過。
“那是？”冷夜回首疑聲道。眼睛再次凝神看去，猛然的一咕嚕爬起。“琴！”他看清了那抹黯淡的光芒，正是一把古琴。
冷夜細細的撫摸著那殘缺的古琴，像是溫柔的撫摸著心愛女子的長發。
“為什麽，為什麽我感覺你和我如此的熟悉？”冷夜眼神呆滯，似乎看到了親人般問著手中的古琴道。
“因為，他本來就是你的！是你曾經贈與一個女子的。”古神的聲音空穀悠悠，傳來道。
“我的？怎麽可能？我的記憶裏沒有一個女子。”冷夜道。
“你相信千年一次的輪回嗎？你的今生沒有，你的前世呢！這把古琴！你是它的前世，它是你的今生！”古神道。
“胡扯！”冷夜眉頭一掀道。自己的感情是夠亂了，再來一個什麽轉世而來的女子，豈不是開玩笑！
“今生，你注定曆經情劫！”古神道。
有時候，不說，不代表不思念；不提起，不代表不放在心裏。有些愛，終究無法言語。
“琴雖在，琴聲隻為贈琴之人。心弦斷，何有琴聲？”
依稀的話語在冷夜的腦海想起。他迷然的看著手中殘缺的古琴道：“古琴重拾，你又在哪裏？”
冷夜的心裏仿佛聽到了一個女子呼喚的聲音，似乎那女子此刻就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一身白衣如雪，清眸彎月，三千發絲流瀉，玉手輕輕的向他招來。
“好熟悉的感覺！”冷夜雙眼閃過一抹光亮，飛撲了過去。
“澎”，這一飛撲，如同天堂撲到地獄，從幻境回到現實。往事如同過往煙雲，點滴猶在眼前，卻又那麽的遙不可及。眼前的一切那麽的真實卻又那麽的虛幻，得失就在那一秒，一切宛如一場夢。冷夜的心裏頓時支離破碎，莫名的想哭，淚水止不住的悄悄滑落。
淚水滑過，晶瑩剔透，墜入這灰白的億萬白骨世界。這滴淚水似乎帶著萬千魔力，隨著“嘩嘩”著，那白骨竟是自動裂開了一條道路，如同軍隊整齊的隊列。
眼前一條白骨大道閃過眼前，一抹極其亮澤的血紅色光芒閃過。冷夜眯眼看去，白骨大道的盡頭正有一根細長如刺狀物在半空中俏皮的盤旋著。“天使之刺！”冷夜看清，這定是天使之刺無疑。一抹欣喜上頭。
天使之刺乃世間至靈至情之物，而冷夜那滴萬念俱灰的真情之淚又何嚐不是世間至情之物！這，就是所謂的共鳴。
冷夜緩緩走近，那血紅色光芒映射著他的臉龐如同殷紅血液流瀉。他伸出右手，緩緩靠近。
“嗖！”突然，那根天使之刺猛然加速，如同利劍一般的刺向冷夜的胸口。
如此近的距離，冷夜已是躲閃不及，刺到胸口，耳邊卻是不安的響起一股金屬顫鳴的聲音。“嗡嗡”，一道紅光閃過，迷離著冷夜的雙眼。
冷夜隻感覺眼睛被突來的光亮蒙的一黑，胸口那極度危險的死亡氣息也驀然的晃過。睜開雙眼，隻見那天使之刺已是失去了所有的光澤，安靜的撇在一邊。
“這是怎麽回事？”冷夜疑惑道。“哈哈！”這時，與之周圍的氣氛之下，古神那極其不和諧的笑聲不由來的響起。“本以為你要馴服天使之刺需要費些功夫，沒想到就這麽解決了。”
“馴服？還要馴服？”冷夜疑惑道。“你怎麽不早說，我差點沒命！”
“你這不是沒事嘛！”空穀的聲音傳來，一個長發披肩的老者緩緩走入冷夜的眼眸下。“要知道，凡是親曆親行才是正道！”
老人佝僂不堪，衣服破爛。長發下根本看不清他的麵容，不過，給冷夜的感覺好熟悉。這種熟悉的感覺難以言語。他看向蓬頭散發的來者問道：“你就是這白骨世界的古神？”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老者一直低著頭，長發遮臉道。
“沒有，隻是晚輩覺得前輩很熟悉！”冷夜認真的說道。企圖看清這如同破爛老頭的古神麵容。
“哈哈！”古神狂笑道。聲音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小子，別和我套近乎！”
“誰和你套近乎啊！我犯的著嗎？”冷夜白了古神一眼，有些傲氣道。
“好小子，夠狂！”古神並未生氣，依舊將頭顱藏於長發之下，不緊不慢的悠悠道。“你先把天使之刺收起來吧！”
冷夜看了一眼那如同普通刺骨的天使之刺，再度看了一眼古神道：“你確定這次沒事？”
“嗯。”古神衝著冷夜緩緩點頭。待得冷夜轉過身，一抹深邃的目光似乎要將冷夜的一切看透。
“嗖”，冷夜手伸了過去，那枚天使之刺迅速的變得銀針般大小，緩緩地落在了冷夜的手心。
收起天使之刺，冷夜欣喜的一笑，看著古神問道：“這天使之刺為何要襲擊我？”
古神佝僂的身影滄桑不已，微微輕咳了一聲，道：“人都有傲性，更何況這天地靈物呢？先前你的那滴淚水引起了天使之刺的共鳴，同時也引起了它好勝的心，那看似致命的一擊實質隻是一個小小的挑戰而已。勝則，刺歸你有；敗則，亡命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