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雲天

雲離拉著景煙在這些黑衣人中遊走,一邊抵擋刺過來的利刃,一邊試圖找到一個缺口逃出去。這些黑衣人顯然是訓練有素的,他們很快就明白了雲離的意圖,他們將兩個人圍得死死的,並且將利劍更多的刺向景煙,因為在長時間的戰鬥裏,他們發現男人很保護女人,不想讓她受一點傷。可就是因為這樣,這個什麽都不會的女人成了男人的致命弱點,讓他的動作有些受限製。即使是不為了這個原因,在他們接到的命令裏,這個額上有著奇怪圖案的女人也是必須要死的。

景煙被雲離保護得很好,每當有利劍刺來的時候雲離都能及時地將她拉到安全的地方,他雖然能避免她受傷,卻無法帶著她逃離。雖然已經有一些人被他們打死或是掉下崖去,可是如果一直這樣耗下去,雲離的體力會在打鬥中一點點流失,到他筋疲力盡的時候,恐怕兩人就很難活命了。所以時間拖得越久,形勢對於他們就越不利,可即使明知道是這樣,他們也是沒有絲毫的辦法的。正當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從遠處縱馬而來一隊人,一行大約十幾個左右,到得近前,便下馬幫著雲離斬殺黑衣人。

之前雲離與這些人僵持糾纏是因為他人單勢孤,如今驟然多了這些幫手,黑衣人就顯得有些招架不住,本來人多的優勢已經盡失,死亡來臨的步伐就快得不可思議起來。不消片刻,黑衣人已盡數倒地。

“參見主人!”十六個人,麵容嚴肅,整齊劃一,在將敵人解決之後,規規矩矩地跪在了雲離的腳下。

景煙看著眼前的這十六個人,不得不承認,心中是有震撼的。雲天十六騎,雲相身邊一支見血封喉的利刃,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起來吧!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是!”

“你有沒有傷到哪裏?”雲離吩咐完了他們該做的事,就轉回身來詢問景煙,眼神中帶著關切,雖然他一直都很小心地保護她,卻還是不敢保證一點都

沒有傷到她。

“我沒事。”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臉緊張的模樣,景煙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心中卻不可抑製的溫暖了起來。她一個人太久了,獨立地解決麵對的困難與危險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似今日這般,被他拉著手,什麽危險都由他扛,而她隻需要把自己放心的交給他即可,這樣的經曆她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就像上一次跳崖,他也是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好像是在對一件珍寶,舍不得她受哪怕一點點傷害。她不知道她是否是他的珍寶,她隻知道他這樣的做法讓她覺得溫暖,而這份溫暖,讓她貪戀。

“主人!這裏有一個活著的!”

雲離聽到聲音後就帶著景煙走了過去,可還沒等他們兩人走到那人跟前,他就已經服毒自盡了。

“屬下該死!請主人責罰!”眼看著那黑衣人在自己的手底下服毒而他卻沒來得及阻止,當下就跪下領罰。

“算了,毒藥就藏在他的嘴中,這不關你的事。”雲離看著跪在腳下的人,抬了抬手,示意他起來。

“其實就算他沒死,恐怕也是問不出什麽來的。”景煙站在一旁,別過頭不去看那人嘴裏流出的鮮血。

“哦?煙兒為何這樣說?”雲離稍稍挪了挪步子,將屍體擋在了他的身後,同時也阻隔了景煙看向屍體的視線。

“淩國皇族培養出來的死士從來都是忠烈非常的,這世上從來沒有除淩氏君王之外的人可以從他們的嘴裏問出什麽來。”看著雲離的動作,她知道這是他看到了她別頭的小動作,才故意這樣做的。即便是心裏再不願意,她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男人,很難不讓女人心動。

“煙兒就這麽確定是淩國而不是巫國?”

聽到他這樣問,景煙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了些疑問,隨即又似想到什麽般,麵上一派了然。

“這些人身手不凡且皆用劍作武器,眼看刺殺無望便自盡身亡,行事果決利落,毫

不猶豫,這和淩國訓練的死士很像。而巫國,從來自視甚高,自以為可以倚仗著那傳言中的巫神之力和巫蠱毒術橫行天下,在半路派人截殺這種事,想必是不屑做的。我的回答不知雲相可滿意?”

“哦嗬嗬,煙兒說的哪裏話,你的每句話都有據有憑,雲離豈有不滿意之理。”聽到景煙這麽問,雲離知道是她看出了他的那點小心思,不免有些尷尬。

不錯,他老早就猜到了這件事是淩國所為,之所以他之前這樣問她,確實是有些故意的,因為他有些懷疑,單單這樣一個女子是不是真的有謀奪天下的本事,三人成虎的事也不是沒有。不過聽她這樣說,他倒是有些相信了,不為她說出了推理,隻為她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若是平庸女子,聞他此問,隻會盡情的顯示自己是如何的聰慧才能猜得到這些,可她卻不同,她隻是很平常的在敘述,不加任何的修飾與造作,亦沒有絲毫炫耀的意味。雲離開始覺得,或許女子也是真的可以謀得這天下的。

其實景煙對於雲離對她的懷疑是可以理解的,身為一國之相,若是隻聽傳言就會相信她有驚天之才,那她才真的要懷疑這樣的一個人所效忠的朝廷值不值得她為其賣命了。所以對於這件事,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深究的。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這些突然出現的幫手是怎麽回事嗎?”

“煙兒猜不到嗎?”看著她主動轉移了話題,雲離的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要是她真的計較起來,還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而與此同時,他對她不由又多了幾分讚賞,什麽事都懂得適可而止的人會是一名難得的智者。

“恕小女子愚昧。”

景煙微微低了低頭,擺出了一幅虛心請教的模樣,看在雲離眼裏,卻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她眼裏分明閃著皎潔的光芒,又哪裏是真的愚昧呢?隻怕是在回敬他剛剛明知故問的行為呢!此時他真的很想感歎一句:真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