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趁虛而入
“所以，一旦萬盛國出現內亂，這些國家勢必趁虛而入，到時候，不隻是萬盛國，隻怕這一片土地都要陷入到戰亂之中，生靈塗炭……”
華藥仙雖然性格孤僻冷傲，但是畢竟是個醫者，濟世救人之心，總是有的，聽到司馬齊所說，也覺得在理，但是仍舊是說道：“生靈塗炭和我老頭子有什麽關係，我這斷情崖底，總是能夠安安穩穩的。”
伊雪已經敏銳的察覺到華藥仙神情中的不忍，於是故意激將道：“司馬齊，我們走，看來我們這一次當真是白來了，沒想到竟然遇到這樣一個老東西，竟不如我們這些女流小輩們心係天下！出去後我要告訴我師父，讓他不必再和這樣一個人爭鬥高低了，他這樣的人，給我師父提鞋都不配！”
伊雪說著，就要拉著司馬齊離開，司馬齊猶豫的看著華藥仙，對伊雪說道：“伊雪，老前輩麵前，不得無禮！”
華藥仙被伊雪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但是又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也不能反駁什麽，事實就擺在這裏，明明就是他見死不救！
可是妻子是他最愛的人，雖然妻子死了，但是隻要她的屍體一天不腐壞，他就能當成她不過是睡著了而已，總還覺得妻子是陪伴著自己的，如今要讓他以妻子屍身的消亡為代價，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都說老人像小孩兒，如今的華藥仙也像是一個人性的小孩子一般，守著自己心愛的玩具，不允許任何人奪走！
“好了！反正我老頭子是絕對不會讓愛妻的屍身消亡的，你們若是真有本事，就找到一個能夠代替地靈珠的東西來！”華藥仙皺眉說道，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了。
司馬齊也知道這是華藥仙做出的最大的寬容，於是起身拱手拜道：“多謝老前輩，有了老前輩這句話，我夫婦二人自會想辦法。”
“來都來了，你們今晚也回不去，不如就留在這裏用過晚飯，好好休息一夜再走吧。”華藥仙說道，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
伊雪和司馬齊這個時候就非要做厚臉皮了，忙不迭的說道：“多謝老前輩留飯。”
“你們不知道，師父是從來都不會留來斷情崖下求醫的人吃飯的，更別說住在這裏了，看來師父對你們的印象很好，真的是有心幫你們的。”莫環邊送司馬齊和伊雪到客房，邊說道。
“多謝姑娘。”司馬齊說道。
“你們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這就去做晚飯，很快就好了。”莫環開心的說著。
“是你做飯嗎？”司馬齊詫異道。
怎麽華藥仙醫術高明，年輕的時候也算是攢下了萬貫家財，如今就隻有這麽一個女徒弟，連做飯的傭人都沒有？
看出司馬齊的詫異，莫環說道：“師傅喜歡清淨，所以這裏隻有我和師父兩個人，還有一條狗，洗衣做飯的事情自然是我來做。”
伊雪看這小徒兒容貌美麗，心想，難道這華藥仙是個老不正經的不成？
不過隨即便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心裏連連念叨著罪過。
“華前輩沒有兒女嗎？”伊雪問道。
莫環搖了搖頭：“從未聽師父提起過，師父酒醉的時候，總是說生前有一件事情對不起師母，他死了都沒有顏麵去見她，我想著，會不會是和孩子有關？”
伊雪笑道：“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們可就猜不到了。不過沒有也好，他定然將你當做自己的女兒對待，好歹能夠將畢生所學
都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你。”
莫環搖了搖頭，笑道：“師父說我天資愚鈍，於醫道上不通什麽，所以教我東西，他總是不上心，自我來到這裏之後，不過學會了望聞問切這幾點的表麵皮毛而已。”
伊雪腦海中靈光一閃，問道：“你從前住在哪裏的，父母可都還健在？”
莫環神色有些淒然，說道：“我母親在我七歲的時候便過世了，母親過世那天，師父便接了我來這裏，此後我就一直生活在這裏，並不知道父親是誰。”
“你如何能確定你父親姓莫？”伊雪問道。
“莫字並算不上我的姓氏，我母親常說‘莫失莫忘，欠下的終將歸還’，所以我的名字便叫莫環”，莫環說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意思，隻是因為環字更像女孩子的名字，便這麽叫了。”
伊雪有些了然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快去忙吧，我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了。”
莫環走後，司馬齊問道：“你問她這麽多幹什麽？”
伊雪不禁冷哼一聲，說道：“你們男人都一個樣子，口口聲聲說有多恩愛，死了之後多難以忘懷，可是人活著的時候，卻又做那些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伊雪這話弄得司馬齊莫名其妙，於是問道：“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伊雪，我哪裏不對了？”
伊雪揉了揉他的臉，笑道：“我不是說你。”
看司馬齊仍舊是一臉不解，於是笑道：“難道你不覺得這師徒二人之間的關係有點兒不同尋常嗎？”
“不會吧？我看華前輩是一個頂正直的人，怎麽可能和自己的徒兒有什麽苟且之情，這可是違背了天理綱常的啊！”司馬齊說道。
伊雪搖了搖頭，說道：“他這徒兒，明擺著就是他的女兒。這下我就更放心了。”
伊雪是想，如果到時候真的找不到可以代替地靈珠，讓華藥仙的亡妻屍身不腐的東西，那麽或許還有一招險棋可以走！
“什麽？”司馬齊瞠目結舌。
伊雪以為他問的是自己所說的計謀，於是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不讓他知道！
司馬齊卻問道：“你是說，莫環姑娘是華藥仙的私生子？”
伊雪點了點頭，說道：“我判斷的絕對不會有錯，不然華藥仙為什麽偏偏收她做徒弟？以華藥仙的話來說，她的資質並不算好，加上又是個女流之輩，難免讓人看見，閑言碎語過多。所以隻有這一種可能。”
司馬齊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伊雪說的確實在理。可是，你說什麽更放心了，是什麽意思？”
伊雪得意的笑道：“這一點先不告訴你，等到我們找不到能夠代替地靈珠的東西再說吧！”
司馬齊知道伊雪不想說的事情，你就是求她她也不會說的，況且司馬齊哪裏是能求人的主兒？
司馬齊愜意的躺在床上，對伊雪說道：“你不休息？”
伊雪撇了撇嘴嘴，坐在圓桌旁，斟了一杯茶，自顧自的喝著，說道：“我想回王府一趟，去找我師父，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司馬齊說道：“我正有此意。”
伊雪說道：“用地靈珠來保持人的屍身不腐，確實是個好方法，但是未見得就不能用藥材來達到同樣的功效，納蘭紅衣既然是當今名醫，我想，總會有一星半點的方法的。”
“那我明天就起程回王府去，伊雪你在這裏好好休養。”司馬
齊說道。
“還是我去，我師父那個人脾氣古怪，雖然住在你的府中，但是對你不理不睬卻是常事，你若是回去求他，他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古怪來，還是我去找他方便一點。”伊雪道。
“隻是舟車勞頓……”司馬齊十分擔憂。
“放心。我有分寸的。”伊雪說道。
“司馬大哥，司馬大嫂，吃晚飯了。”莫環招呼道。
伊雪對這個稱呼很不感冒，白了司馬齊一眼，轉而向窗外道：“就來。”
“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的戲演的太逼真了。”司馬齊笑容中帶著幾分得意。
次日伊雪拜別了華藥仙，向華藥仙借了一匹快馬，隻說是回去想辦法，五日之內必回。
伊雪臨行前，已經飛鴿傳書給納蘭紅衣，向他說明了自己的請求，讓他快點想辦法。
這邊司馬齊也不閑著，知道司馬威的人一定已經在斷情崖底，隻是被哪一個關卡困住了還不知道，而且計算著時日，二皇子司馬治的人也快到了，隻怕這一向安靜的斷情崖底，要有一番大風波了。
“師父，我看那些人……”司馬齊正和華藥仙對弈，莫環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看到司馬齊也在，便不好再說下去。
華藥仙看了司馬齊一眼，沒等華藥仙開口，司馬齊便說道：“晚輩先回避一下。”
華藥仙頓了頓，道：“無妨，你就坐在這裏吧。”
隨機對莫環道：“那些人怎麽了？”
那些人，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困在未央長廊中，也快餓死了。莫環明顯心內不忍。
華藥仙的喜悲難以分辨，淡然道：“死就死了。他們膽敢擅闖我斷情崖，自然也就料定了這個下場，你不必為他們徒然傷悲。”
“可是，已經死了五六個人了，如果剩下的人再死了……”
“為師自有道理，人餓上個三五天不打緊，不讓他們好好嚐一嚐掙紮在生死線上的滋味兒，他們怎麽能知道如今所求的一切都是虛妄的？”華藥仙眼睛盯著棋局，落下一子，波瀾不驚的說道。
司馬齊給莫環使了個眼色，莫環還想說什麽，但是知道說了也無用，也便退下了。
“司馬小兄弟，這些人和你所求的，是同一件事吧？”華藥仙仍舊是看著棋局，淡淡問道。
司馬齊倒也不分心，在華藥仙剛才落下一子之後，已經縱觀棋局，找到了應對的方式，如今淡然的落下一子，堵住了華藥仙的殺機。
司馬齊抬眼說道：“不錯，他們都是父皇的皇子們派來的，這是四皇子司馬威派來的人，如果晚輩沒有料錯的話，接下來還有二皇子司馬治的人要過來，這斷情崖底，可是越來越熱鬧了！”
華藥仙輕哼一聲，說道：“你倒是坐山觀虎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說，地靈珠可以抵禦瘴氣的事情，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
司馬齊淡然道：“晚輩沒這麽傻，不可能自己給自己找來這麽大的不痛快，前輩不知，這件事情不僅僅關乎到父皇的生死，還關乎到日後皇位的歸屬問題，如今萬盛國的大太子已經被廢，剩下有資格角逐皇位的，隻有二哥、我和四弟。”
“誰能得到冷雲芝，誰就能夠取得父皇的信任，離皇位，也就更進一步。”
華藥仙聽得司馬齊說的如此坦然，突然朗聲笑道：“小兄弟，你怎麽這麽肯定，我一定站在你這一邊？”
（本章完）